“咔咔咔”
寨门被轰然打开,一把将面甲拉下遮住了面庞。
玉螭虎策动战马“隆隆隆”的,带着骑兵飞驰而出
五百精骑,八十亲兵。
但就这些人,足够了。
“隆隆隆”的战马轰鸣声响起,那些正在攀爬着车墙的汉子们发出阵阵嚎叫。
这嚎叫声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
“啾啾啾”
首先飞向他们的,便是来自于骑兵们的弩箭雨。
那些还来不及转身的汉子,直接被弩箭“咄咄咄”的洞穿
而随后便是看着他们,从得胜勾上抽出长枪便刺
正儿八经的战马冲锋对阵之下,其实花俏并不多。
握住枪别脱手
“扑扑扑”长枪刺入身体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张小公爷跟他的那些老亲兵们身强力壮,也只有他们能够用枪尖挑开对手。
而其他的骑兵则是在长枪刺过去后,直接弃枪抽出战刀劈砍
数百骑的战马轰然重来,其势有若山呼海啸
不要以为数百骑的战马就很少,事实上后世很多所谓的“大场面”连百骑都没有。
即便是一些大制作的影视,能够有二百骑同时出镜已经是顶天了。
真正的五百骑飞驰起来,是方圆数里都能感到战马奔驰的震动。
“杀”
没有多余的废话,也不需要任何指挥。
劈砍便是
那些正在试图攀爬车墙的汉子,嚎叫着想要返身抵抗。
然而他们在战马的冲击之下,只能是惨然被撞翻、砍倒。
刀锋斩过,腥血喷涌如泉
残肢断臂在凄厉的惨叫下,被抛上半空。
车墙边上的汉子被撞飞在了地上,战马的马蹄从他们身上踩踏而过
那“隆隆隆”的马蹄声下,是一声声“咔嚓咔嚓”的骨骼碎裂声。
腥血从被踏碎成稀烂的躯体上喷溅而出,尘泥随之泼洒而入。
冲在最前面的玉螭虎枪出入龙,整支马队中也仅有他敢在战马上是双手使枪
“刷刷刷”枪尖银光撒泼之下,是一条条的性命就如此被带走。
老亲兵们护持在他左右,不断的挥刀斩开那些想要靠近玉螭虎的残卒。
远远的,病阎王的脸色潮红。
眼见他抬手出剑,听得“叮”的一声那细剑再次抵住了陈将军的咽喉。
“谁与某说玉螭虎已经离开了直娘贼方才那甲胄,必然是玉螭虎”
陈将军也慌了,哆嗦着道“某亲眼看到他的女护卫走了的”
“咱大明都知道,那些女护卫在哪儿玉螭虎便在哪儿”
“我我怎知他居然还在阵中啊”
陈将军看起来不似作伪,甚至无比焦急的对着病阎王低声道。
“你可看错了那可真是玉螭虎么”
病阎王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将细剑收了起来。
却见他垂首而立,用低沉的声音道。
“玉螭虎某是钦佩的。”
“所以曾研究了他数年,那副铠甲必然是他的”
病阎王眯着眼睛,缓缓的抬首望去。
眼神无比复杂,看着那在人群中冲杀的玉螭虎声音有些飘忽。
“传言玉螭虎得梨花枪、内家两处真传,有万夫不当之勇”
“因过于俊美,是以与敌对阵时常戴鬼怪面甲而入阵”
“冲阵时必为阵首,英国公府家亲兵护其两侧所过之处,无所不破”
病阎王说着,眼神黯淡了下来。
“那必然是他。”
说话间,车墙外已经被清理了干净。
带着喷洒了一地的腥血和尸骨,留下了凄惨的哀嚎和绝望的呼喝。
车墙的寨门“吱呀呀”的再次打开,那带着一身腥风血雨的战马轰然回到了车阵内。
只是,有一道身影站在了寨门前抬眼望来。
那道身影昂首挺胸,手持古朴大枪。
一双眸子即便是在这夜色中,相隔甚远却依旧能够感受到其目光的凌厉。
罡风将他的战袍扬起,吹的猎猎作响。
火光下映衬着他甲胄上刀砍斧凿的痕迹,上面斑斑血迹犹未干。
他擎枪而立,宛如一尊亘古而存的雕塑。
“是他了玉螭虎”
病阎王的脸色很是复杂,似乎没有预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玉螭虎。
陈将军的脸色亦是阴晴不定,他望向天边。
此时天边已然隐隐出现了鱼吐白,很快就要天亮了。
“是战,还是撤”
这个问题,病阎王自己也没有答案。
已经打到了这一步了,似乎玉螭虎再也没有其他手段了。
如果是真有其他法子的话,他何必要冒险亲自冲阵
不打下去,前面的牺牲就白费了。
可打下去,多久能够打得下来谁能保证就一定能拿下
最近的军伍距离此处百里,附近州府恐怕已经察觉了此处了情况了。
必然会有人前往通告,大军集结、行军至此怕是也得几个时辰。
算下来顶多天亮后,他们若是不走必然被围。
是以,病阎王也拿不准到底是不是该继续打下去。
不过
“撤撤回去,恐怕第一个砍了我等的便是诸位殿下罢”
病阎王流露出了一丝苦笑,陈将军张口想说些什么。
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若是败了,诸位王爷谁敢留下他们
进攻国朝大军,这已经等同于谋逆了
哪怕是为了自保,他们也必死无疑。
胜了都可能死,更别说是败了。
“再攻一波”
病阎王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双目闪过一丝狠厉。
“若是败了,便举旗投降”
陈将军闻言脸色变了“不可某之家小”
“若你活,你家小还有活命的机会。”
病阎王望着远处的车墙,看着上面一丛丛被熄灭的火把。
轻声道“若你死了,恐怕家小亦是难保性命”
这陈将军还欲再言,病阎王却直接道。
“某为何要先拿金子,让某这些兄弟将家小送走”
“这些年,你帮着殿下少做了毁尸灭迹、斩草除根的事儿了么”
陈将军长大了嘴,发现自己竟是无言以对。
颓然的摆了摆手,便有令官命战鼓擂响。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