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霜和唐小曼跌跌撞撞地下了车,两人饿得眼冒金星,走路都没力气了,前几天跟着北冥昊他们几个逃出了青山,连夜出了山,除了身上穿着的衣服,什么都没带。
不过她们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带,身无分文,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买站票的钱,还是她们俩想尽办法才弄来的,这一路粒米未进,边口水都没喝。
“好臭哪来的叫花子。”
路过的行人捂着鼻子,嫌弃地看着她们,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么臭的叫花子,就算出来讨饭,至少也穿得像样些吧
宁雪心里刺痛,想当年她也是校花级别,还拍了广告和电影,现在怎么会沦落成这样了
都是宁霜那个贱人害的,是宁霜抢走了她的人生,她必须要回来。
“行行好,给点钱吧,三天没吃了,行行好吧”
唐小曼见人就伸手要钱,她又老又丑,衣衫破烂,披头散发的,身上还散发着馊臭味,比车站附近的叫花子更像叫花子,倒是要到了不少钱,有些人还挺大方,一给就是十块五块,唐小曼喜出望外,帝都果然是天子脚下,出手就是阔绰呀
宁雪却嫌唐小曼丢人现眼,她以后可是南宫家族的主母,怎么可以要饭
更不可以有个要饭的母亲。
可她又舍不得舍弃唐小曼,买站票的钱也是唐小曼要来的,现在她还指着唐小曼要来钱买吃的穿的呢,便远远地跟着。
唐小曼的收获还挺大,只要了一个多小时,就有一百多块了,她欣喜若狂,准备去吃点好的,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树敌了。
几个叫花子不怀好意地跟着她,有男有女,他们都是一伙的,这一片就是他们的地盘,除了他们自己人,谁都别想来这片要钱,这娘们竟然敢当着他们的面抢生意,活不耐烦了。
宁雪和唐小曼都没发现被人跟踪了,两人还挑人少的巷子走,唐小曼喜洋洋地数着钱,总共要了一百二十六块,够吃顿饱饭了。
帝都真是好地方,这才只一个来小时,就收入一百多块,要是再多要些,一天赚百不成问题呢,就算宁霜不养她,她也不愁吃喝了。
被劳动改造过的唐小曼,现在想的还是蛮灵清的,因为她永远都记得宁霜用那种疹人的眼神和语气说的话
“你女儿早已经死了。”
唐小曼总觉得宁霜没说谎,现在的宁霜,和以前的大女儿完全不一样,就连相貌都变了些,大女儿以前可没现在好看,而且也没这么有本事,只是几个月没见而已,大女儿就变得那么厉害了,唐小曼越想越毛骨悚然。
她想到了鬼上身,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但唐小曼也是真的不想再受苦了,她要求不高,只要宁霜给她提供一个小房间住,每个月再有些生活费,够她吃喝就成,其他的她也不想了,只要不用天天干活,就算顿顿吃素她都乐意。
“妈我们去吃啥”
宁雪跟上来讨好地问,眼睛死死盯着唐小曼手里的钱,不停咽口水。
唐小曼警觉地收回了钱,不耐烦道“钱是我挣的,你要吃就自己去要钱。”
她已经彻底看透了小女儿,哼,自私自利的白眼狼,以前是她瞎了眼,把这废物点心当成宝,生生和大女儿离了心,现在她可没那么蠢。
“妈,我回头就去挣钱,先让我吃点吧,等我以后成为南宫家的主母,天天让你吃鱼翅鲍鱼。”宁雪信心十足。
她相信自己的梦,那个梦一定是真的,因为她连着做了三天,梦特别清晰,就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宁雪已经打算好了,先去南宫家找南宫云飞,她和南宫云飞是命定姻缘,只要一见面就一定能猜出对方的身份。
唐小曼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头发干枯打结,皮肤又黑又糙,手上全是老茧,关节比男人还粗大,身上没有半点女人味,就这破落样还想当南宫家的主母
呵就算她脑子不太聪明,也知道这就是痴心妄想。
“那你直接去南宫家吃香喝辣的吧,我也不吃鱼翅鲍鱼,咱们不是一条路。”
唐小曼没力气吵吵,她现在只想来一大碗肉丝面,吃饱了就去北冥家找大女儿,幸福的晚年生活,就全在此一举了。
“妈我可是你女儿呀,我过得好你也能享福嘛,我就吃碗青菜面好不好吃了面我才有力气去找人,到时候你想吃什么都有了,还有数不清的珠宝和包包,你就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
宁雪说得自己都心动了,这两年她梦里都是在莫家的富贵生活,莫家虽比不上四大家族,可也没短了她的吃喝,日子过得比现在强几百倍。
要不是唐小曼蠢,她现在还是莫家小姐呢。
宁雪嫌弃地看了眼唐小曼,等她和云飞团聚后,绝对要把唐小曼送去真正的精神病院,一辈子都不准出来,省得丢她的人。
“不想,你别跟着我了,想要钱自己去讨,我给你买了票,已经仁至义尽了。”
唐小曼冷冷地看着她,她对这个女儿足够好了,如果当初她把一半的好给大女儿,现在她又何至于混成要饭婆
宁雪面色大变,还想再说服唐小曼,身后却传来流里流气的声音。
“抢了老子的钱还想跑,知不知道这儿是老子的山头,你们两个娘们胆挺肥啊,敢来老子的山头撒野,把钱交出来”
几个男人挡住了母女俩的路,说话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壮实男人,是这伙人的头,他从唐小曼手里抢过钱,本想扇几个耳光,但见唐小曼又丑又老还臭烘烘的,嫌弃地收回了手,啐了口。
“老不死的,下次再敢来,老子打断你腿”
“给我几块钱买馒头吧,我三天没吃饭了,求求你了”唐小曼苦苦哀求,她现在不想吃肉丝面了,只要能有几个白馒头充饥就成。
“还想吃馒头屎要不要吃”
男人又啐了口,一分钱都不肯给,混他们这行的,讲的就是个快狠毒,对别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宁雪缩紧了脖子,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男人路过她时,不经意地瞄了眼,却发现这娘们还挺年轻的,不由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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