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廿廿指尖儿在掌心里画了画,“二格格厘降时,皇上赐的名号是什么”
四喜当真还没给问住,立即答,“是县主格格。”
廿廿也有些意外,“哦皇子使女所出的格格,竟封了县主格格去”
按例,郡王家的嫡女,才能封县主。
而这位十一阿哥家二格格出嫁的时候儿,十一阿哥还没封爵呢,只是皇子;更何况她还是庶出啊。
廿廿随即垂首,便也笑了,“原来症结在这儿。”
便也怨不得质亲王家五格格心下难受了。同为皇子之女,同是嫁到敖汉部去,质亲王家五格格还是嫡出的格格呢,却也封了个县主。
倒是跟十一阿哥家的庶女,是相同的品级去了。
偏五格格的额驸是敖汉部的郡王,二格格的额驸是固山贝子,郡王比固山贝子高了两级去。
这样将来到了婆家去,心下难免不得劲儿,倒好像皇家更看重这位庶出的皇孙女去,却不在乎嫡出的皇孙女了似的。
廿廿眼帘轻垂,“这样说来,这位刘瑞云当真是有子有女,又有宠。”
“此时十一阿哥福晋已然薨逝,十一阿哥所儿里没有嫡福晋,在几位侧福晋里,怕就是这位刘侧福晋排位最高。”
星桂也是点头。
廿廿忽地冲四喜眨了眨眼,“你的差事办得好,可是若我还是贪心,想多知道另外一个人去呢。你是否还能答得上来”
四喜忙道,“但凭主子问就是。奴才若知道的,现下便回给主子;若奴才不知道的,奴才回头再设法打听去就是。”
“只要主子不嫌奴才办事慢就是”
廿廿含笑点头,“这出了一位格格、一位阿哥的,便已是得宠如此。那,出了两位阿哥的呢”
廿廿没直接说是谁,星桂也是愣了愣,倒是四喜想了片刻便明白了,“主子问的,可是李佳氏”
廿廿含笑点头,“李佳氏出了绵偲阿哥,还出了绵恪阿哥不是”
四喜想了想,“依奴才看着,这位侧福晋虽说出了两位阿哥,但是却好像不是那么得宠的”
廿廿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歇着吧。”
四喜终于交了差事,开开心心出去了。
星桂小心瞧着廿廿,“格格这是”
廿廿眨眨眼,“绵偲阿哥出继给十二阿哥,可是十二福晋也已经薨逝了。那便这位李佳氏,依旧还是绵九福晋的婆婆啊。”
八月二十,乾隆爷的八十万寿庆典告一段落。二十一日起,王公大臣们也正式脱了花衣,恢复寻常时候穿的素色暗纹衣裳。
九思回来传话儿,说阿哥爷二十一日晚上就可回所儿里来了。
东厢房里锁着的大侧福晋骨朵儿终于慌了神去。
阿哥爷回来,便意味着可以腾出手来问她的事。
可是她尽管嘴硬,坚持六格格的夭折与她无关;可是凭阿哥爷对侯佳氏的宠,况且侯佳氏随着阿哥爷赴热河,一走就是几个月,她也不知道侯佳氏都会在阿哥爷面前嘀咕什么去。
若不是阿哥爷相信了侯佳氏的话,阿哥爷为何会叫继续锁着她呢
她犹豫了多日,还是趁着星桂从她窗前走过的机会,从窗子里扔出一个纸团儿来。
星桂忙捡起来塞进袖口里,却是借着打水的当儿,与骨朵儿的使女星燧低声说“只是怕那纸团儿惹事,倒连累了我们主子,我这才给捡起来的。我却不是非要给我们主子看的,还请你转告大侧福晋。”
星燧跟着骨朵儿熬了三个月去,从前的心气儿都快被磨平了,见星桂如此说,竟是一把抱住了星桂去,“我的好姑娘,我替我们主子求求你万万请小侧福晋看看。”
“这事儿总归也是小侧福晋想知道的,小侧福晋那日说过之后,必定也是在等着我们主子的信儿呢。好姑娘,你就将这信儿转给小侧福晋就好。”
星桂依旧淡淡的,拂开星燧的手说,“我们主子倒没等什么信儿,怕是大侧福晋想多了。我们主子那日说得明白,这些事总归与我们主子无关,我们主子懒得掺和。”
“不过这纸团儿我既然捡了,也好歹不能给大侧福晋扔回去不是今天姐姐你又这么言辞恳切地说了,我倒不好意思拂了姐姐你的面子去。”
“不如这样,我且寻个机会,试着将这东西往我们主子面前递一递。不过,我们主子是否肯看,更是否肯信,我却是做不得准的。”
“还请姐姐回去与大侧福晋说下,一别指望,二呢更未必就有回信儿了。”
星燧也自是千恩万谢的。
回到西厢,星桂将这事儿与廿廿说了,将纸团儿掏出来给廿廿。
廿廿看罢,微微眯了眯眼。
骨朵儿在纸团里写“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便是安排了、算计了,也只是冲着侯佳氏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那狗儿是你的,我只以为是十七阿哥的”
“我也是后来,那事儿发了之后才知道,那狗儿竟然是你们家进献给十七阿哥的我也没想到,这事儿倒将你给装进去了。”
廿廿将纸团儿抹平,折叠好了,交给星桂,“收好了。我回头还得与她细问。”
星桂有些吃惊,“格格您是接受了她的说辞不成”
廿廿想想,“是还有疑点,我也不会就这么简单便全都相信了她去。”
“只是”廿廿眯了眯眼,“只是她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再说我当日还没指婚,她又怎么会未卜先知,竟能提前设计了来害我呢”
星桂悄然看一眼外间正在做针线活的星楣,压低声音说,“可是格格别忘了,那绵九阿哥的福晋却是处心积虑要害格格和牙青的。难道不是绵九阿哥的福晋与大侧福晋合谋的”
廿廿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怀疑过。不过眼下我还拿不到雅馨那边儿的实情,故此这会子还不好就认定了是大侧福晋去。”
“所以格格还是决定要帮大侧福晋了”
廿廿点点头,“她是大侧福晋,排位在我前头。有她在,我又捉着她的把柄,总归比没了她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