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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8、以孝治天下

作品:这个宫廷是我的 作者:miss_苏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548、

    “皇后与阿哥爷说了什么啊”

    绵宁书房,舒舒直接闯进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绵宁微微拧了拧眉。

    绵宁刚将手上的物件儿放好,舒舒已是进了内间的门来,警惕地盯着他。

    绵宁淡淡道,“小额娘已是说下,是有事儿要单独与我说,那就是自然不能叫你知道的,要不然当着你的面儿就也说了。”

    “小额娘既然是如此吩咐的,她前脚才走,你后脚就跟过来问,那又成什么了我若这就与你说了,那岂不是我这当儿子的不孝了”

    “孝”舒舒不由得轻轻冷笑,“阿哥爷又来了。还真当自己是皇后的儿子了”

    绵宁眉头拧紧,“福晋又要来说什么若是想来问小额娘方才与我所说的话,那福晋还是请回吧,我说过,那不该是福晋知道的事”

    舒舒咬住嘴唇,定定凝住二阿哥。

    她也不想的,不想与阿哥爷又这样地僵住。他们两个,还是新婚夫妻啊虽成婚已经数年,可是在一起的日子,统共也还没有几天。

    好容易熬完了两个国孝,她多想与他夫妻和美、琴瑟和鸣啊。

    怎么着,又叫皇后来了一趟,这便眼见着又要崩了

    “阿哥爷,都说夫妻一体,这一辈子能陪您到老的,唯有我啊;这世上真正将您的未来,当成自己顶大的事儿的,也只有我啊”

    “如今我阿玛也去了,我在这世上,唯一能倚仗的就剩下您了。您说我怎么能不希望您好呢您也该明白,我现今说的每句话、办的每件事儿,都是为了您的前程啊”

    “皇后便是额娘,却也终究跟您没什么骨血连着,您又犯的着为了她而屡次三番地与我赌气么”

    绵宁直直地站着,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你为何这么紧张你又为何这样在意小额娘与我说了什么福晋,你又能否告诉我,你究竟在担心些什么”

    “莫非,你竟担心小额娘会单独与我说你的坏话去不成你也不想想,小额娘跟你是一家人你们钮祜禄氏弘毅公家,虽说分了不同的房头,可你们终究还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是么这个理儿,便是你肯忘了,小额娘又如何肯忘了去”

    “你们钮祜禄氏一族,不说别人,我便是从前年纪小,后来这些年也隐约听说,绵九哥的福晋从小儿与小额娘之间颇为不睦,可是小额娘这些年却一直看顾着她,从未仗着身份对她动过任何的手段去”

    绵宁越说越恼,霍地睁开眼睛,怒视舒舒一眼。

    “话又说回来,倘若小额娘当真要与我说你不好听的去,她又怎么会当着你的面儿明白说,要单独与我说话去这岂不是要此地无银了去”

    绵宁目光幽幽绕着舒舒打转,“又或者,你当真有什么怕被小额娘说的莫非你当真背着我做了什么事儿去,怕我知道的”

    舒舒有些愣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哥爷是说,皇后没跟您说对我不利的话去”

    她有些回不过神来四全不是明明听见了什么“锡盒”,难道说的不是她那宗事儿那又还有什么锡盒去

    舒舒越是这么着,绵宁的眼神便越发幽深,“我瞧着福晋这模样,看来是福晋当真做了什么事儿去,怕我知道的竟是什么事儿,你难道现在还想瞒着我么”

    舒舒惊得后退两步,连忙摆手,“没有,真的没有啊我的阿哥爷我就是,就是担心”

    绵宁的目光却逼视过来,“福晋担心什么,嗯”

    舒舒心下慌乱,好在不笨,脑海中终于划拉着一个话茬儿,这便赶紧道,“我是担心,小额娘会在阿哥爷面前尽说那拉氏和赵氏两个好话去”

    “那拉氏自不用说了,那原本就是皇后宫里的女子;至于赵氏今儿皇后见了赵氏,忽然赏了一根簪子给赵氏我再是福晋,可我也是个女人,我在阿哥爷这儿就没法儿不小心眼儿去”

    绵宁白了她一眼,“那拉氏再是小额娘宫里的,小额娘再赏赵氏什么簪子,她们两个也不是钮祜禄氏,也不是小额娘一家人小额娘又岂有晾着你去的份儿”

    既是舒舒自己个儿提到赵氏,绵宁心下便也有气,“再说赵氏,她好歹也是当年额涅赏给我的人,你叫她今儿这么灰头土脸地见小额娘去,你心里过得去,小额娘自还过不去”

    “那拉氏照着你的吩咐,穿得光鲜亮丽,可是人家赵氏就灰头土脸的,小额娘瞧见了,心里能得劲儿她这才特地恩赏给赵氏一根簪子这不是全小额娘自己的颜面,小额娘是全你的颜面呢”

    舒舒有些不愿意,梗着脖子道,“赵氏原就是个官女子,本来就轮不到她见皇后的凤驾不是宫里的规矩如此,这又不是我定的,谁知道今儿皇后来,忽然也要见她了呢。”

    绵宁不由得冷笑,“可是你难道忘了,她是额涅赏给我的人你对她好不好,这内里难道不体现着你对额涅的心去额涅走得早,没叫你执过几天当儿媳妇的礼数,可你心下难道就忘了额涅去”

    “我怎么会”舒舒登时急了,“孝淑皇后额娘是阿哥爷的生母,我如何能不敬重去”

    绵宁目光微凉,“那就对赵氏好些,留个念想,别只嘴上说。”

    舒舒黯然垂眸。虽说心下并不认同,可是这话赶话的算是说不明白了她是不待见那赵氏,那也不过是防着赵氏争宠罢了,她绝不是不敬重孝淑皇后啊

    可是眼前这会子,眼见着阿哥爷是不高兴了,她不想闹大,只咬着牙暂且忍了就是,“好,一切都依阿哥爷的吩咐。”

    绵宁点点头,“还有一宗你虽说是我的福晋,我也且将家里事都交给你管着。可是这书房左右好歹是我自己个儿的地方,在我书房左右说的话,我不想再听见从福晋嘴里说出来”

    舒舒深吸口气,“阿哥爷误会了我绝无要盯着阿哥爷的意思,今儿只是因为皇后来,皇后起驾的时候儿,我总得来恭送不是这才叫人听着点儿这边的动静。”

    绵宁便也忍让了一步,暂且点了点头,“好,福晋心底下还有这点子分寸就好。”

    两人都各自退步了,忍让了,这便终于平静下来,不再争执了。

    可是,却也竟无话可说了。

    绵宁皱皱眉,“福晋的话说完了吧若说完了,就先回后院歇息去吧。我这边儿还有些书要温,明儿师傅还要考问。”

    舒舒凝着绵宁。这虚龄刚二十岁的皇子,原本最该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儿,可是他却如老僧入定一般,对着她竟无半点的波动。有时候她都要怀疑,他究竟是不是血肉之躯

    舒舒忍不住道,“便到了这会子,阿哥爷还不肯告诉我,皇后究竟都说了什么吗”

    绵宁不由得厌弃地转过了身去,面朝着书格子,都不再看她。

    “天色不早了,福晋回去吧。”

    “阿哥爷”舒舒满心的挫败,“夫妻之间,还有什么要隔着人的话去不成”

    储秀宫里,廿廿已是躺下歇息了。

    皇上午后起驾去黑龙潭祈雨了,晚上就宿在那边儿,得后天才能回来。

    今年五月,天儿有些格外的干热,见天儿大太阳在天上挂着,雨水有些少。

    宫里比不得圆明园里凉快,这夜晚间便显得有些闷热。

    月桂坐在紫檀脚踏上,隔着纱帐替廿廿打着扇子,想着今儿白天的事儿,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儿来。

    “今儿冷不防听主子跟二阿哥提到锡盒儿的字眼儿来,奴才惊得都一脊梁骨的冷汗来”

    廿廿便也莞尔,“你担心我气恼之下,这便直接与二阿哥将事儿都掀开直说了”

    “可不嘛,”月桂轻叹一声,“奴才倒不怕旁的,就是担心这话一旦掀开了说去,那主子跟二阿哥和二阿哥福晋,这便是撕破了脸了。这些年的情分怪可惜的,而且日后再想修好,也难了。”

    廿廿也是缓缓叹了口气,“是啊舒舒再怎么着,也是绵宁的嫡福晋。夫妻一体,我若当着绵宁的面儿去数落舒舒的不是,那也就等于是在打绵宁的脸。”

    “再者,舒舒是皇上亲指给绵宁的福晋,我若公然指摘舒舒,那又何尝不是有损皇上的龙威去”

    “还有,舒舒也毕竟是我钮祜禄氏同族,我若当真那样做了去,只会叫外人看着我们钮祜禄氏弘毅公家内讧那看戏的人,自是高兴的。”

    月桂幽幽点头,“终究二阿哥也长大了,如今都是二十岁的人了。二阿哥福晋做些什么事,奴才觉着,二阿哥不会当真半点儿都不知晓可是这事儿还是发生了,奴才便猜想,二阿哥多半也是默许的,又或者是顺水推舟,揣着明白说糊涂罢了。”

    “故此,主子今儿倘若是当着二阿哥的面儿直说了,那伤害最大的,倒是主子与二阿哥之间的情分去了二阿哥福晋不要紧,真正要紧的,是二阿哥才对。”

    廿廿没说话,静静地胎膜看向帐子顶。

    月桂说中了她的心事。绵宁二十岁了,不再是个孩子,他自然有自己的心眼儿,凡事都要开始为他自己打算。

    她与他这些年来的母子情分,终究没有血脉的维系,她便也不知道这情分在绵宁那儿还能算得上多少故此那层窗户纸,不能轻易就捅开了,否则谁也不知道那窗户眼儿能透进来的,究竟是阳光,还是寒风了甚或是暗箭了。

    而此时绵恺还小,又在与绵宁只一墙之隔的阿哥所里住着,万千安危,系于毫发。

    “与绵宁提到锡盒儿,我又何尝不是在试探他倘若这事儿与他有关,我不信他神色之间就半点没有波动;又或者,这也是给舒舒的一个试探和警告。”

    廿廿回想绵宁神色种种细节,绵宁仿佛的确是在神色之间并无所动的,倒叫她松下口气来。

    “锡器无论是宫里,还是民间,使用都是广泛。我说的锡盒儿,是赏给赵氏的胭脂盒子,你回头记着找出来,叫人送过去,将这话给圆了。”

    月桂唏嘘着点头,“是,明儿一早,奴才就将这事儿办了。”

    “只需阿哥爷将那锡盒儿的事儿告诉我就是,旁的我便什么都不问了,还不成么”

    尽管绵宁已经冷了脸,下了逐客令,可是舒舒还是放心不下皇后嘴里说出的“锡盒儿”来。

    旁的事儿,什么赵氏,什么那拉氏的,她暂且都可放一放,可是那锡盒儿的事儿她却放不下呀。那是泼天的大事儿,倘若当真是皇上和皇后都知道了养心殿那锡盒儿的事儿,那她才真的糟了呀

    绵宁便是一向的冷静的性子,叫舒舒这一番缠磨,也是给磨红了去。

    绵宁终究忍不住一拍桌子,盯着舒舒冷笑,“那锡盒儿原本与你没半点的干系去,你便是今儿磨破了嘴皮子,我也没必要告诉你”

    “而你若非要缠磨不休的话,那今儿倒是也有两句话与你有关,那现在我就告诉你罢今儿说道国孝期满,可是你阿玛终究是去年腊月底才死的,到今儿还不足半年”

    “你的国孝期是满了,可是你的家孝还没满呢你便应该继续给你阿玛守着孝去”

    “我是皇子,与你阿玛是主奴之别,我自用不着给你阿玛守孝;那我就不陪着你了,你自己个儿守满二十七个月去吧”

    “从今儿起,你这一身的新鲜衣裳赶紧换下去;头上的珠翠也都收了吧。还有以后凡是夜晚,你就不用来伺候我了,就叫那拉氏和赵氏轮着班儿就行了你在家孝里,我可不便挨你的身儿”

    舒舒耳畔轰地一声,“阿哥爷”

    绵宁不耐地转开头去,“我大清以孝治天下,你既是我的福晋,便这么办吧”

    这个宫廷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