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给我毁了。毁干净了。”荣安把拆走了珍珠真金真银的首饰都装回包袱递给了大壮。
她瞧着大壮跳下车,捡了块石头,拿了包袱去路边砸砸砸。
马车没停。
十几息后,大壮追上跳回了车。
荣安接过包袱时已经不再听闻任何叮当脆声,打开一瞧稀碎基本是完全不成样子,看不出原本面目的那种碎。
“大壮办事,牢靠”荣安由衷一赞。这些饰物基本材料或铜或铁,几个眨眼就能砸成这个模样,靠的可不仅仅是武艺,更是内功。
而那家伙追逐马车,跳上车来的速度,更是让她开了眼界。
都非尔尔
爹是武将,身边的属下和府里的护卫武艺水平如何,她大概知道。
可这两人,随意指给自己用的这两人,武艺哪怕拿到军里,也绝对是上等水平了。这样的人,从军里轻易出来了这样的人,在军里才前途无量吧尤其老王,凭他的年纪和老练,在混资历的军里,至少是个长官级别,且听他口音,老家应该离京城不近
实在好奇啊。
究竟都什么路数
“姑娘,回府吗”老王问。“时候不早了。”
“回城,不回府”荣安想了想回到。
她才不回家。
这么好机会,送上门的机会,她自要“赌个气”。当然,气的是廖文慈和虞荣英。至少,她也得比葛薇晚回去。葛薇她们得等雨停了才回,到家至少也得要一两个时辰后了。
不过赌气
荣安眼前一亮,赌
“你们可有知道的赌场”星云老头口口声声她气运过人,鸿运高照,她倒要去看看是真是假。
老王两个一对视,几乎以为听错了。
“星云说我气运好,我去试试手气看他所言真假。”
“叫人瞧见了不妥吧”这姑娘,究竟有多缺银子
“没什么不妥。我不介意,你两个操什么心。”
几十息后,两人再见荣安,面对的,是一张正笑得欢的陌生脸。
简单啊,易容谁还不会
小桌上的豌豆黄炉边烤一烤,干结后拍散成粉沾点水脸上抹一抹,白润的肤色立马带上了蜡黄。
路边捡根树枝放那茶炉烤一烤,枝头烧出黑灰后凉一凉,拿那黑灰把眉毛加粗一二,拉长两分,额头和面颊各点一痣,再把头发重新拧了个妇人髻,选了根刚得回的银簪插入了发间。
此刻的荣安,俨然是妇人打扮。且一下老气了十来岁。
老王两个反对无效,只能应了。
对于“易容”效果很满意,那就不怕抛头露面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荣安做东,一定要请老王两个吃饭。
乡野没有好地方,三人就近,城郊路边找了个馄饨摊。
滋味虽尚可,但环境简陋,食客粗俗。
王掌柜两人本以为荣安即便不甩手走人,也绝对坐不下去。
可他们还是小看荣安了。三人一桌,她吃的很香。
没有架子也没有乱七八糟对他二人或是对馄饨和环境的嫌弃。
她还给他们添了份卤牛肉,并表示抱歉,下次请他们吃顿好的。
两人对视一眼,对荣安的感观更是好了不少。
“老王,我让你帮我找的东西如何了”
“找好了。正好送姑娘回府的路上经过茶叶铺子,姑娘可以顺道一瞧。若满意了,便拿走。若不满意,小的再给您找。”
“好,以茶代酒,先谢过您了。”
“不敢。”
几刻钟后,他们选定了城南距市场不远的一个中等赌场。这雨天没法干活,赌场的人还真是不少。三人入场并不引人关注。
荣安一开始只是站在老王二人身后,以防入了谁的眼,也是先观察一番。
她确实好奇自己的运道,也很想质疑星云的水平。
然而,有些事,就是邪门的。
老王和大壮一上桌时,手生,猜大小输了五把只赢了两把。
而接下来的三把,都是荣安选定大小。
很随意,却全赢了。
换桌推牌九。
一连几把,依旧是赢。
再换桌
半刻钟后,见庄家变了面色,手上动作明显变多,老王拉了荣安袖子。
“别太引人注目了。”
“哦。”
又玩了两刻钟,荣安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
她已经发现,不管是赌什么,十把里她至少能赢七到八把。关键是她全程几乎都靠蒙,毫无技术可言。
就连那庄家都几次三番酸溜溜道“手气真旺。”
总共玩了一个时辰,赢了一百三十两银子。
不想惹麻烦的老王从荣安手里抢过了三十两给庄家,说请喝茶。庄家的面色这才好看了些
“这钱好挣,有机会再来。”
“姑娘下次手气若再这么旺得不像样,只怕银子就要烫手了。”
“那下次换个赌坊呗。”
“三教九流汇集之地,姑娘还真是心大。”
“你两个在我身边,我怕什么何况面子名声什么不重要,是否收益才是正经。”
老王笑“这话,我家主子也常说。”
夜幕已下,从城南回到葛家又用了三刻钟。
荣安没想暴露老王两个,擦掉脸上灰,简单梳了梳发,早早在两街外便下了车,由老王远远护着,慢慢走路回家。
倒是不出所料,葛家门前,不少奴才正在张望。
不仅仅是葛家的,还有虞家人和爹的侍卫。
葛薇道听途说,所以葛家人知道的不多。
然而虞博鸿消息灵通啊。
他还没回府便听闻了荣安一手拖一弟气势汹汹上门去找廖文慈之事就这一句,涉及到的四个人,全都和他有关。当时虞博鸿便火烧眉毛了。
他先跑了趟葛家,被告知荣安未回。回府,廖文慈也还没回,他便赶紧往城外方向去寻了,最后堵到了廖文慈的马车
荣英一见他,那畏缩的小眼神非但不敢看来,还直往廖文慈那儿飞,虞博鸿便知事情与这小子脱不开干系。再一看廖文慈那副精疲力竭的衰样,心下更是沉了几分。
他一把将儿子拖了来,廖文慈要开口,却被他阻了。
“我要听荣英说荣英,要么,你给我赶紧细细招来,要么,你们所言我一句不听不信,我去问荣安,问他人到那时,你们再做任何解释我都不会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