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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夫妻(两更合一)

作品:首辅娇娘 作者:偏方方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杜晓芸想溜。

    瑞王妃一声厉喝“给我站住”

    杜晓芸头皮一紧,乖乖地坐回了椅子上。

    杜晓芸急死了,太子妃好不容易来一趟女学,她要去看太子妃

    她人是坐在椅子上了,可眼睛总是往外瞟,一看就知道不想坐在这里。

    瑞王妃被自家妹妹气得够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妹妹一眼,只差没当场抓起一个烛台扔过去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摊上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

    好在李婉婉是真心听课的。

    她端坐在瑞王妃对面的垫子上,面前的小案上摆放着一把古琴,是年前考试那一次谢乐师送给她的琴。

    音质很好,她很喜欢,也很珍惜,每天都会小心护理,不让它沾染一点尘埃。

    对于今天的课,李婉婉是很满意的,她是寒门之女,与女学的大多数千金玩不到一块儿去。

    她平日里连琴房都抢不到,更别说上课的好座位了,她总是最后一排角落里的那个,离夫子们很远很远。

    如今她离瑞王妃很近,她能听得更多、看得更明白。

    瑞王妃被妹妹闹出来的火气,总算因为好学生李婉婉的认真求教消散了不少,她开始好好给李婉婉上课。

    没错,就只给李婉婉上课,杜晓芸那丫头身在曹营心在汉,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

    瑞王妃没着急讲课,而是先让李婉婉弹奏了一首曲子,了解李婉婉的水平。

    李婉婉弹的是今年学的曲子秋霜,曲调婉转,琴声悠扬,难度不大,不过对细节的要求很高。

    “弹得不错。”瑞王妃点头,“就是指法欠缺些火候,你学琴多久了”

    李婉婉答道“回瑞王妃的话,民女学了一年了。”

    “才一年”瑞王妃错愕,不吝夸赞道,“那你这不是弹得不错,是弹得很好了。”

    李婉婉垂眸,那是因为有人指点她。

    瑞王妃给她指点了一下指法,李婉婉不算学琴的天才,但接受能力也很不错就是了。

    瑞王妃道“这首曲子你掌握得差不多了,回头自己练练,我今天教你一首新的曲子。”

    走廊尽头的另一间大课室中,座无虚席,甚至连走廊与窗外都挤满了人,也亏得是在一楼,不然得跌死多少人。

    太子妃今日的衣着十分清丽,不是繁复华贵的太子妃宫装,而是一袭白衣仙裙,仙气飘飘,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眉间点了一粒朱砂痣,不显妖冶,反而更靡颜腻理,姿玉倾城。

    她往那里一坐,就是一副大师笔下的山水画。

    课室里很安静,没人敢出声,生怕惊扰了她。

    课室中有专供授课的壁挂式棋盘,她亲自摆了个棋局“这是孟老先生设下的棋局。”

    孟老先生是六国最声名显赫的棋艺大师,他设下的局被誉为六国中最难破解的棋局之一。

    众人不由地一阵感慨,不愧是太子妃,一出手便是如此厉害的棋局,看来今天他们都不虚此行了。

    “太子妃,您会孟老的棋局吗”一个胆大的千金问。

    太子妃笑了笑,不待她开口,倒是一旁的女官说道“太子妃十三岁那年就会解了。”

    课室里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十三岁就解了孟老的棋局,这是什么恐怖的实力

    “其实,要破解这个棋局并不难。”太子妃指着棋盘开始了她的讲解。

    一节课下来,所有人都获益匪浅,以后谁也不敢小瞧她们的棋艺了,毕竟她们可是能破解孟老棋局的人了。

    太子妃温声道“把这个棋局的破解之法教给大家,是为了告诉大家棋艺并不难,只要用心学习,就能破解天底下任何一个棋局。但同时我也希望大家能明白一个道理,我两岁便开始学棋了,真正的棋艺没有投机取巧可言,也不能一日千里,都需要一日日的刻苦练习。”

    这番话无异于在坦白她并非什么天才少女,她的一切都是勤奋努力的结果,承认自己的不足,有时并不会招人白眼,反倒显得她接地气,无意中就拉近了她与诸位学生的距离。

    “我只要努力,就能和太子妃一样优秀吗”又一位千金问。

    太子妃温和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秀,你的努力会让你变得更优秀。”

    天啦,这是什么什么太子妃太没架子了吧那些说她霸占索桥不许百姓通行的传言是怎么来的太丧心病狂了

    明明就是她娘家人干的,她只是被娘家人连累了

    这次讲课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若说原先众人对太子妃只是五六分相信,如今已是八九分了。

    “另外。”太子妃看了看门外,轻声说,“课室满了,好像有人没能进来,其实今天瑞王妃也来了这边为大家授课,她的琴艺在我之上,想学琴的姑娘不妨去听听瑞王妃的课。”

    不不不,我们只想听你的课

    瑞王妃与太子妃不对付不是一两日两日了,瑞王妃隔三差五就要酸太子妃一回,太子妃从不与她计较,眼下更是为她拉起了生源

    太贴心了啊

    这样的太子妃,她们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不爱戴、不拥趸

    第二节课,果真有几个千金去了瑞王妃的课室。

    瑞王妃还以为是自己的琴声把她们吸引过来的,打了鸡血似的卖力上课,结果下了课一问。

    “是太子妃让我们过来的。”

    瑞王妃顿时黑了脸。

    瑞王妃委屈巴巴地抱着琴盒去顾娇那里找安慰。

    许是吐槽得太投入,她离开时竟然把琴落在顾娇的院子了。

    下午,安郡王来了医馆。

    他是来复查眼睛的。

    顾娇把人带去了诊室,照例给他做了检查。她自始至终从容淡定,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出现那一晚的尴尬。

    顾娇是早释然了,她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安郡王苦笑,还真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惦记呢。

    “感觉怎么样”顾娇问。

    “好多了。”安郡王说。

    不是客套话,的确好多了,服用的前三夜没多大感觉,第四夜开始他就发觉自己能感受到一丝光亮了。

    天知道他被这个病折磨了多久,他的任何一个弱点都可能为自己带来致命的灾祸,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如履薄冰中度过。

    顾娇点点头“继续服药,饮食上也要改改,内脏什么的多吃一点。”

    安郡王不爱吃那些,可既然是她说的,那么他就听“好。”

    顾娇看向他“你染风寒了吗”

    他说话的声音不对劲。

    安郡王笑了笑,道“夜里能见光了,一时高兴,就去院子里坐了一会儿。”

    不是院子里,是屋顶。

    这种几近复明的欣喜旁人是难以体会的。

    “手。”顾娇点了点桌上的脉枕。

    安郡王乖乖把手放上去。

    顾娇给他把了脉,收回手道“不严重,不用吃药。”

    “怎么还有不给人开药的大夫不用挣钱吗”安郡王打趣她。

    顾娇睨了他一眼“诊金,十两。”

    安郡王“”

    安郡王失笑“好。”

    别说十两,一百两他也是愿意给的。

    却说庄月兮下课后从女学出来,一眼便看见自家哥哥的马车停在医馆门口。

    她柳眉蹙了蹙,哥哥是来接她的还是

    怎么把马车停到那边去了

    庄月兮没等庄梦蝶,独自去了医馆,这会儿医馆正忙,没多余的人手招待她,她径自往里走,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她来到那间诊室前,推开虚掩的房门,从门缝中看去,恰巧看见安郡王被讹了十两诊金后的笑。

    那是庄月兮从未在安郡王脸上见过的笑意。

    安郡王并不是个冰山美男子,可他也没笑得这般真诚过。

    他看向那个人,眼底都是光。

    而被他注视的人毫无察觉,或者说浑不在意,埋头整理自己的东西。

    庄月兮的手指突然捏紧了。

    萧六郎最近下课晚,今天也是顾娇去接小净空。

    最开心的莫过于小净空了,他第一个冲出课室,小旋风似的奔向了大门口。

    “娇娇”

    又跑了一身汗。

    顾娇给他擦了汗“今天乖不乖”

    “乖我最乖啦”小净空一脸认真地说。

    “是吗”顾娇牵了他的手,“今天学了什么”

    小净空牵着顾娇的手,一蹦一跳往前走“今天学了论语,还有算术”

    “都学会了吗”顾娇轻声问。

    小净空拍拍小胸脯“当然啦我又不像姐夫那么笨”

    顾娇纠正道“你姐夫不笨,他很聪明。”

    小净空的坏姐夫的智商严重表示怀疑。

    聪明怎么总考倒数第一

    二人开心地说着话,穿过了街道,来到一条商铺前,走过这几个商铺,拐个弯就进了碧水胡同。

    当他们刚拐弯还没走两步时,顾娇忽然双耳一动,她一把抓住小净空,将他抱了起来,并朝侧面移了一大步

    嘭的一声

    一个巨大的花盆砸在了他们方才站着的地方,砸都粉碎,泥土与残花溅了一地。

    小净空睁大了眸子。

    顾娇将一手抱住他,另一手护住他的头,不让他看,让他趴在自己的肩头。

    她冷冰冰地望着上面的窗户,语气轻柔“没事,不小心掉下来的。”

    顾娇没去追,一路将小净空抱回了家。

    这边,顾娇回了家,另一边,在女学教了一整天围棋的太子妃也回到了皇宫。

    她先去坤宁宫给萧皇后请安,回禀教学的情况。

    庄贵妃也在。

    “儿臣见过母后,见过庄母妃。”

    严格说来,她是不必向庄贵妃行大礼的,可一则庄贵妃是皇长子的生母,地位非寻常嫔妃可比,二也是庄家权势滔天,庄贵妃在后宫只差没与萧皇后平起平坐了。

    庄贵妃笑了笑。

    萧皇后问道“过来坐,听说瑞王妃中午就走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太子妃在萧皇后身边坐下,轻声解释道“学生太多了,下午加了两节课。”

    萧皇后能不知道是加了课多此一问还不是为了在庄贵妃面前显摆

    她派太子妃去女学授课,庄贵妃不愿好处落在太子妃一人头上,于是叫来瑞王妃,让她也去女学授课。

    结果呢,根本没几个人去上瑞王妃的课,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萧皇后满意地拉过太子妃的手,亲昵地拍了拍她手背“本宫刚接到消息,说梁国使臣要到了,陛下要为他们设一个接风宴,陛下指定了你来办。”

    宫宴如果是由太子妃来办,那么接待使臣的任务也多半会落在太子的头上。

    大皇子与陛下微服江南,让萧皇后狠狠羡慕了一把,如今可算是扳回一局了。

    都是她的琳琅能干。

    庄贵妃翻了个白眼,不动声色地笑道“原来陛下是定了太子妃举办宫宴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太子妃的能耐大家有目共睹不像宁王妃与瑞王妃,笨手笨脚的,什么也干不了,去了也是添乱,不如安心在府里养胎。”

    太子妃的神色微微一顿。

    萧皇后闭了闭眼,隐忍着突然窜上来的火气对太子妃道“庄贵妃过来就是要给本宫报喜的,宁王妃也有孕了。”

    萧皇后的心窝子被戳得不要不要的。

    瑞王妃怀孕也就罢了,怎么短短几天的功夫,宁王妃也有喜了宁王妃已经是第三胎了,前两胎都是闺女,不甚得陛下器重,可若是这一胎一举得男,大皇子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就更难以撼动了。

    陛下对这个长子是有十分深厚的感情的,当年庄贵妃生下大皇子时陛下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子,那些年废太子与柳家势头强劲,将几位非他阵营的皇子打压得喘不过气来。

    陛下的府邸连个奶娘都没有,大皇子没奶吃,是陛下亲自去挤羊奶给他。

    陛下用心养过这个儿子,因此哪怕与庄家不和、与庄贵妃感情冷淡,也从不冷落长子半分。

    庄贵妃走后,萧皇后语重心长地叮嘱了太子妃,让她务必为皇室诞下嫡长孙,还给太子妃赐了补汤。

    做完这些不够,萧皇后还让人将太子叫了过来,让他减少朝廷的要务,能交给手下的就交给手下,多腾出空来与太子妃生个龙孙。

    太子是孝子,当晚便撇下公务早早回了东宫。

    太子妃静静地坐在房中,桌上是一碗快要凉掉的汤药。

    “琳琅。”太子大步流星地入内。

    太子妃站起来,转身冲他行了一礼“殿下。”

    太子上前握住她的手,满眼尽是温柔“都说了你我是夫妻,没人的时候不许与我这般生分。”

    太子妃笑了笑“殿下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吏部的事都处理完了吗”

    太子道“那些事哪儿有你重要”他说着,注意到了桌上的药,“是母后赐给你的药吗你怎么还没喝都快凉了。”

    “方才太烫了。”太子妃放下手头的书册,伸手去端起药碗。

    太子忽然开口“琳琅,你心里是不是还没忘记表弟”

    太子妃笑着抬起头,温柔地看向他“怎么会我如今已是太子殿下的人,我心里只有殿下。”

    “你不要再惦记表弟了,表弟不能让你做皇后,孤可以。”太子搂住她柔软的腰肢,“琳琅,给孤生个孩子。”

    月黑风高,烛火轻摇。

    国子监总算结束了一天的课业,萧六郎杵着拐杖回了碧水胡同。

    院门虚掩着,堂屋留着一盏灯。

    萧六郎进了院子,关上院门,插上门闩。

    等进了堂屋他才发现顾娇在等他,只是等得太久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脑袋向坐侧着,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小脸被压得肉唧唧的,左脸上那块红色的胎记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若隐若现。

    三月的夜风很凉。

    萧六郎转身关上堂屋的门。

    他动作很轻,可顾娇依旧醒了。

    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到萧六郎,瞌睡瞬间醒了,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你回来啦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热吃的。”

    她的眼神太亮了,仿佛带着温度。

    萧六郎不着痕迹地错开视线,道“不用了,我吃过了。”顿了顿,强调道,“是真的吃过了。”

    顾娇的目光于是落在了他的肚子上,那认真的小模样,似乎在判断他的肚子有没有鼓起来。

    萧六郎的心里又涌上了那股陌生的感觉。

    万幸她最终信了,否则她提出我不信除非你给我摸一下,那样萧六郎可就不知所措了。

    顾娇打了个小呵欠“那你早点歇息,明天还要上课。”

    萧六郎嗯了一声,转身往西屋走,突然想到什么,扭头问她“要是我考不上怎么办我名落孙山,自此消沉,一蹶不振,一辈子都没了出息”

    “我养你。”她毫不犹豫地说。

    萧六郎的心口又被揉了一把。

    这丫头,怎么每次都能在不经意间说出如此戳人心坎的话

    “咝”

    顾娇突然皱着小眉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萧六郎赶忙走过去,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一脸清冷的神色。

    顾娇没察觉到某人情绪上的小变化,她耷拉着两条失去知觉的小胳膊,像毫无灵魂的小木偶“麻了。”

    萧六郎犹豫了一下,对她道“要不要”

    “要。”顾娇反应很快,“要按。”

    萧六郎默默做了个深呼吸,在顾娇身边坐下。

    顾娇两条胳膊都麻掉了,直接转过身来面向他。

    萧六郎托起她的一只手,给她细细地按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柔,也很规矩,最多只按到小臂。

    “还麻吗”萧六郎问。

    “还麻。”顾娇睁眼说瞎话。

    萧六郎又给她按了一会儿,舒服得顾娇差点睡过去。

    萧六郎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将她的手轻轻放回她的腿上“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屋。”

    顾娇“哦。”

    萧六郎站起身起身。

    “要不我也给按按”顾娇歪着脑袋看向他,“我手法很好的。你累了一天了,有没有头晕脑涨、精神疲惫”

    那认真的小眼神,似乎只要萧六郎说个不字就是混蛋。

    萧六郎无奈坐下。

    “你别坐那么远”顾娇将自己的小椅子往他边上挪了挪,开心地为他按了起来。

    起先是规规矩矩的,可按着按着就不对劲了。

    萧六郎一脸不解,头昏脑涨、精神疲倦与他的胸肌有什么关系

    “你这里酸吗”

    “这里酸不酸”

    “这里。”

    “这里。”

    “这里”

    萧六郎再次深吸一口气。

    “肩膀不酸。”

    “肚子不酸。”

    听过坐了一天腰酸背痛的,没听过肚子酸软的。

    顾娇“哦。”

    她的小手换个地方继续按。

    按得可带劲儿了

    萧六郎不知今晚第几次深呼吸了,他闭了闭眼,道“背不酸。”

    “腿也不酸。”

    “腰、腰不酸”

    顾娇挑眉“哦。”

    腰长得真好,有力量又没有一丝赘肉。

    顾娇咂咂嘴,意犹未尽地收回手。

    手是收回来了,可小眼神还粘在他身上。

    萧六郎被看得没脾气了“你在干什么”

    顾娇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流口水”

    萧六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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