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近前,待看清那人的样子,李娇娘乐了。
她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骆福财啊
明亮的月色下,只见骆福财拖着钉耙,在地里忙个不停。
李娇娘又走近了些,将自己藏于荒地旁的一株树后,这回,她看清楚了。
骆福财正在用钉耙,耙出那些草根和树根呢。
李娇娘笑着摇摇头,又悄悄离开了。
和离开时一样,她轻轻关了院子门,洗净手,又轻手轻脚进了卧房。
关上门,刚一转身,就见床上的帐子挑开了。
骆诚看着她,疑惑问道,“这大晚上的,你刚才上哪儿去了”
他睡得迷糊时,习惯性的伸手去摸床的另一侧,但这回摸空了。
他心头一惊,马上就醒了。
果然,床上没有李娇娘。
这会儿才半夜,她会去哪儿
四周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
骆诚睡不踏实了,决定去找找李娇娘。
不过,他刚挑开帐子,李娇娘就回来了,骆诚心下松了口气。
李娇娘并没有急着上床,而是站在门边,轻咳一声,说道,“我刚才去见了一个人。”
骆诚眼皮飞快一撩,“谁”
“男的。”李娇娘一本正经说道。
“哪个”声音明显沉了下来。
李娇娘心中乐了,故意说道,“嘿嘿,一个长相不错的男的。至于他是谁,我不告诉你。”
骆诚哼了一声,走下床,朝李娇娘走来。
李娇娘以为,他会像平时那样,客客气气,像对待宾客那样,说一声“不早了,睡吧”,或是“别闹,去睡”。
哪知,骆诚忽然弯下腰,将她打横扛了起来。
对,像扛麻袋一样。
李娇娘气笑了,“混蛋,闹什么呢”
骆诚掀开帐子,将李娇娘丢到了床上。
正好是屁股着床,李娇娘唉哟了一声,伸手揉着屁股,又气又笑道,“就算肉多也经不住摔呀。”
骆诚掩好帐子,朝李娇娘挪了过来。
李娇娘发现,骆诚的眼神中带着侵略性,她扬起唇角,“想干嘛”
想洞房
今晚,月高,风轻,夜凉如水
“啪”
李娇娘的脚被骆诚抓了起来,她的神思也被骆诚的一拍给拍了回来。
“帮你揉揉。”
骆诚的大手刚一碰到李娇娘的脚底,李娇娘就吓得飞快往回收。
“别别别。”她气笑了,“我不累。”我可谢谢你了,大哥,又来虐人脚丫了
但骆诚抓得紧,她根本抽不动。
李娇娘投降了,“行了,告诉你吧,醋坛子。”她笑着道,“是六叔。”
骆诚没听懂,“什么”
“刚才,我睡得迷糊时,被小甜甜吵醒,小甜甜报信,告诉我荒地那儿有情况。我觉得奇怪,便出去看。你猜怎么着”她笑着道。
原来是骆福财啊,“怎么着”骆诚问,同时,松开了她的脚。
“他在荒地里,举起钉耙翻地呢。”李娇娘笑了起来,“翻得十分的认真,虽然月色明亮,但看清地里的荒草根,还是十分困难的,真佩服他的忍耐力。”
骆诚惊讶了,“六叔,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地里翻地”这还是骆福财吗被人调换了吧
李娇娘笑着道,“我大约能猜出原因来。”
“什么原因”骆诚的声音,明显的愉悦了不少。
李娇娘笑着道,“今天傍晚回家,我回堂屋喝水时,六叔马上拿了竹筒和骰子来找我,叫我教他听音识骰子的大小。我当时没同意,哪能这么快就教他那我手里不是没有资本了于是啊,我就说,地都还没有翻完呢,就想着学本事我没空。大约啊,他等不及了,所以晚上也干活呢,希望我早些教他。”
骆诚“”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要是将赌徒的这份耐心用到干正经事上面,他哪里会穷得四处借钱家里大砖房都会有好几间了。”
“好了,他要忙,就让他忙去呗,咱们还省事不少。”李娇娘双手枕着脑后,秀气地打了哈欠,“官人,另一只脚麻烦也揉揉。”
强迫症伤不起啊
只揉了一只脚,她另一只脚难受啊。
骆诚挑着眉尖,“你刚才不是说,不要揉吗怎么又要揉。”
“好事成双懂不”李娇娘将脚伸进他的怀里,“这只。”
骆诚看她一眼,用力一揉。
李娇娘无语了,“再揉脚断了”
“”
。
荒地那儿,骆福财一直忙到鸡叫二遍,他才收手。
看到完全没有杂树根和荒草根的田,他满意地吐了口气。
“大功告成”又自言自语道,“今天吃得苦中苦,他日定做人上人。明天我学了那骰子听音术,何愁发不了大财哈哈”
。
次日天微亮,李娇娘和骆诚就起了床。
接着,西侧间屋里的钟氏骆孙氏春丫,也起了床,走出了卧房。
李娇娘开了后门,往院中看去,只见骆福财,仍就睡在木板上,没有醒呢。
钟氏一脸的愧疚色,走上前轻轻喊着他,“福财,福财,春宝他爹快醒醒,天大亮了呢。”
侄子侄媳两口子都起了床,这个做长辈的还在睡,钟氏觉得丢人。
骆福财将活儿全干完了,当然睡得惬意了。
他嘟囔着道,“别吵我,昨晚累坏了,我再睡会儿。”
“尽做梦了,你昨晚哪里做事啦莫不是又梦到了赌”钟氏感觉好丢脸,不想跟他说话了。
只有李娇娘和骆诚,相视一眼,什么也不说。
大家匆忙洗漱后,就各自忙开了。
钟氏做饭需要时间,所以,李娇娘带着大家去了田里,等钟氏的饭做好,再回来吃,这样的话,节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