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飞鹏大步走过去,要帮三弟骆飞翔。
但被骆诚拦住了。
“是男人,就单挑。打群架,只会叫人瞧不起。”骆诚冷笑。
骆飞鹏比骆诚矮了一头。
虽然他个子比骆诚粗一圈,但身上全是肥肉,真打起来的话,骆飞鹏三兄弟加一起,都打不过常年登山爬树种地的骆诚。
骆飞鹏好汉不吃眼前亏,脚步往后面退。
他冷哼一声,“偷驴还打人了不起呢”说完,拔腿就跑走了,一边跑,他一边说道,“飞翔别怕,我找人帮你”
他跑去找里正去了。
骆飞翔大声道,“你快点”
骆福财的另一只拳头,也揍到了。
骆飞翔两边脸都被打了,疼得直咧牙惨叫。
向家父子三人,抱着胳膊,站在田梗上看热闹。
有早起的村民们,发现这里闹得热闹,也纷纷停步来看。
钟氏急了,看看驴,看看打架的两人,跺着脚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娇娘”她朝李娇娘走来。
李娇娘便说道,“家里驴子丢了,我们沿村找呢,找到了大房那里,飞翔说,八成是六叔偷的,说六叔好赌,没准是六叔偷了,换了钱还赌债去了。我和骆诚哥不相信,他说不相信的话,不如到六叔家看个究竟。然后,我们就来了,就看到驴子了。”
钟氏不糊涂,听出了李娇娘的话中话。
是骆飞翔哥俩,在诬陷她家福财呢。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我们根本不知道驴子的事情。”钟氏愤怒道。
“哎哟,咋打上了别打了,别打了”骆孙氏被吵醒了,从木屋里走出来,大声劝着道。
她的身后,跟着春宝和春丫。
春宝打着哈欠,说道,“奶奶,飞翔哥哥打不过爹呢。爹嬴了。”
“一家人呢,打什么打的都给我住手”骆孙氏更大声地喝道。
李娇娘淡淡看一眼骆孙氏,心中不禁好笑。
骆孙氏怕骆老太,当骆老太是一家人,可人家未必呢,看看,诬陷骆福财是偷驴贼了呢。
骆福财揍了顿骆飞翔,也解了气。
他抓着骆飞翔的衣领,冷冷说道,“你咋知道,我家有头驴子的你看见那驴子从骆诚家走来的”
“我我瞎猜的。”骆飞翔大声道。
“你还猜得真准呢哼驴子不是我偷的,你们爱咋说咋说。”骆福财推开骆飞翔,往家人这里走来,“你们看到这驴子是怎么走来的”
“没有,爹,我不知道。”春丫先说道。
“我也不知道。”春宝也跟着道。
“睡得沉着呢,哪里晓得”骆孙氏也道。
“我不知道。”钟氏也道。
“看,他们都不知道,这驴子是自己走来的吧,我家春宝天天喂驴子,八成是驴子熟悉着气味,找来的”骆福财想了想,说道。
“这是驴子,又不是狗。”骆飞翔冷哼。
向广财问着骆诚,“骆诚啊,驴子找到了,就牵回去吧”
他也发现了,这吵来吵去的,都是骆家的事呢,他个外人不好多话呢。
骆诚道,“向叔地里忙,先回吧,我再跟他们说说话就走。”
向大宝想看骆飞翔被骆福财揍,不想走,笑着道,“地里不忙呢,我过会儿再走。”
向二宝喜欢跟着骆诚,“我和骆诚哥一起回去。”
俩儿子都不走,向广财也不走了,接着看热闹。
大家吵嚷时,李娇娘并没有看热闹,而是在驴子的四处,打量着什么。
忽然,她眼睛一亮。
她看到了一件东西,掉在驴子旁的一丛草里。
李娇娘的眉眼舒展开来,她找到证据了。
“骆诚哥,不如叫里正来断案子吧,查清真相,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李娇娘大声说道。
“好,我去找里正来。”骆诚道。
这时候,有围观看热闹的村人忽然高声说道,“里正来了呢看,那边那条路上走着的不是么来了两个村的里正呢。”
李娇娘回头去看,可不是么,金山村的里正,和骆飞鹏以及另一个陌生中年男人一起走来了。
这中年男人是个大块头,包子脸,他背着手,看着这边大声问着,“福财,这一大早的,又是怎么啦”
“我啥也没干呀,我倒霉呢”骆福财没好气道。
骆诚朝他们走了过去,将丢驴子的事情,对两位里正说了。
玉山村里正捏着胡子,眯了下眼,“这事情,还真奇怪呢。蔡老弟,你怎么看”他问着骆诚村里的里正蔡文骏,“驴子是你们村骆诚家的,证人也是你们村的。可我们村的骆福财说,不知道驴子的事情呢。”
喊来两位里正的骆飞鹏说道,“两位里正,骆六叔不可能不知道,他说谎呢他一向爱赌”
骆福财怒了,“我爱赌,可我从不偷这玉山村,谁人不知道我的脾气”
骆飞鹏干干一笑,“六叔,你长年不在村里,谁知你有没有偷过”
“放你娘的屁”骆福财也不装文人了,撸了袖子朝骆飞鹏冲来,恶狠狠道,“我没偷,谁偷谁是王八蛋”
“六叔说的对,他没错那个偷驴王八蛋,是另外的人”李娇娘忽然说道,“两位里正伯,你们来这里看看。”
她指着驴子前方的一丛草,说道。
骆福财不跑了,转身朝李娇娘走过去,“有什么情况”
骆诚也走了过去。
两个村的里正,马上一起走过去看。
向家父子三人,还有其他村民,也纷纷好奇着,围了上去。
他们也想知道,这驴子是怎么在这里的,谁才是真正的偷驴贼。
李娇娘说道,“看这里,这里有只银镯子,这不是骆家大伯娘的吗”
村里人大多都穷,能戴上首饰的人,可不多。
两个员外家的女眷,是戴金饰,这个剔除出去。
银饰,是家中略微殷实的普通村民的首饰。
戴得起宽度有手指宽的银镯子,更是屈指可数。
而这只银手镯,有大拇指宽,上面还刻着精美的花纹。
也就骆老太的几个儿媳有钱,银镯子一个比一个戴的粗。
骆大娘子的镯子最粗,花纹最复杂,她常常在村民们面前显摆,村中人们,几乎都认得她的镯子。
钟氏和骆孙氏,还有春丫,以及几个玉山村的妇人们,都认出了镯子。
骆孙氏惊讶了,不敢说。
钟氏气得脸色都黑了,“飞翔,飞鹏,这是不是你娘的镯子”
春丫道,“娘,是的呢,是大伯娘的,我认得。”
“啊,我也认得,我还仿着骆家婶子的镯子,给我女儿打过嫁妆呢,不过,我家没钱,女儿的镯子要窄许多。”
“骆飞翔,骆飞鹏,大伯娘的镯子怎么会在这里”骆诚沉着脸,冷冷问道。
骆飞鹏一头雾水,他什么也不知道,“飞翔你知道”
骆飞翔知道,可他不敢说
说了他娘得拿柴刀劈了他。
“都不说是吧,那镯子归我了。”李娇娘捡起镯子,抹掉上面沾着的泥土,揣进了腰间的荷包里,“这镯子值一贯钱了吧”
骆孙氏伸着脖子,艳羡地看着李娇娘的荷包,“不只呢,要一贯二百钱。”
“是吗那我发财了哦。”李娇娘笑了起来
“你凭什么拿我娘的镯子,还我”骆飞翔上前去抢。
骆诚把他的胳膊擒住,冷笑道,“想干什么”
李娇娘看向两位里正,“两位里正伯,他们不说这镯子的问题,我说说吧。”
蔡里正点头,“骆诚娘子快说。”
李娇娘指了指骆飞翔和骆飞鹏,“一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偷了他们娘的镯子,再偷了我家的驴子,牵来放在六叔家,诬陷六叔的,只不过他们走了背运,这镯子掉在这里了,留了证据。”
两个里正互相看一眼,“分析得对呢。”
“放屁不不是”骆飞翔叫嚷起来。
李娇娘说道,“两位里正伯,他不认帐呢,不如,咱们报官到县太爷那里吧”
说着,她朝蔡里正眨眨眼。
蔡里正知道李娇娘鬼点子多,点头道,“我同意。刘里正,你的意思呢”他问着玉山村的里正。
玉山村的里正,有些为难,这才多大点的事啊,就请县太爷来
官家的人请来了,他得出钱请客吃饭啊。
他不同意。
不过,蔡里正一直拉着他的袖子,朝他眨着眼。
刘里正,“”啥意思
蔡里正心说,这个同行怎么这么笨的他小声对刘里正说了几句。
刘里正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丢驴子的小娘子,是想帮他们处理事情呢。
他捋了下胡子,一本正经大声说道,“那就请县太爷吧。”
骆飞翔和骆飞鹏吓坏了,那县牢是好进的
进去之后,不管对与错,先各打十板子再说。
两人都没有吃过苦,哪里受得了板子之苦
可能十板子都挺不过去,就一命呜呼了呢。
“别别别,蔡里正,刘里正,就别请县太爷了吧,这天这么热,县太爷来了之后,还不得怪罪两位里正多事”
“什么你说查办案了是多事”蔡里正冷哼。
“不是,我是说”骆飞鹏吱吱唔唔着,不知怎么说,他推一把骆飞翔,“快认了吧,不然就得吃官司了。”
骆飞翔胆小,吓得脸色都白了,他怕吃官司。
只好坦白了。
骆福财一听,气炸了,上前又捶了骆飞翔一拳,“好哇你,果真是你呢”
“我就闹着玩嘛,我就想吓吓骆诚,我不是偷。”骆飞翔嘀咕着道。
“那你藏哪儿不好,藏我家你心是不是黑的”骆福财又想捶骆飞翔了。
骆飞翔吓得赶紧藏在骆飞鹏身后。
“我弟已经承认错了,他年纪小,只是闹着玩呢,骆诚娘子,镯子是不是得还我们了”骆飞鹏将手伸过去。
“你想得倒是容易。”骆诚冷笑。
骆福财也笑着对李娇娘道,“大侄媳,别还了,拿去当了,能换不少钱呢。”
“对对对,别还了,谁叫他们掉在这里的该”向大宝也说道。
“你说还就还啊,想得倒美。”向二宝冷哼。
骆孙氏不想跟骆老家的孙子们吵起来,劝着李娇娘,“不义之财不要得”
李娇娘从荷包中拿出镯子来,笑眯眯看着骆大娘子的俩儿子,“想我还你镯子,好啊,但得答应我个条件。”
什么还有条件
两兄弟气坏了,都说骆诚娘子是妖女,一点不假呢,这心思就是黑的。
“你怎么这么黑心我拿回我娘的东西,你还要讲条件”骆飞鹏怒了。
“那我就报官了,叫县官来评评理我不管你是真偷也好,闹着玩也罢,总之我和骆诚哥为了找驴子,已经误了不少事了。邻居向家帮着找,误了他们下地干呢活,叫你们许点条件,怎么就过分了早知会这样,那当初干嘛去了”李娇娘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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