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六公子今日“一战成名”。
一边哭唧唧一边动手,偶尔占了上风得了空闲,还要用袖子抹一把眼泪
就连宣和帝,也笑着和卫国公打趣一句“卫国公昔年领兵打仗,颇为悍勇。没想到,卫国公府的六公子,倒是这般有趣。”
看了这么多年御前侍卫比试,也没遇过这样好笑的事。饶是宣和帝极有城府喜怒不行于色,此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卫国公一张老脸,都被孙子丢尽了,心里气得七窍生烟,还得厚着一张老脸告罪“老臣无能,没能好好管教儿孙,让皇上见笑了。”
这个混账,不是每日都和叶凌云郑清淮一同练武吗口中时常吹大气不说,还不时嘴甜哄他这个祖父高兴,什么“孙儿今年一定能入选御前侍卫为祖父挣脸”。
得祖父的老脸都快被你丢光了
站在宣和帝身侧的贺祈,抽了抽嘴角。
这个江六怂包哭货的名声,这辈子算是洗刷不清了
程锦容也是轻笑声连连。
叶轻云翻了个白眼“这个江六,论身手,其实不算弱。连着打了十几场,只输了三场。输了哭唧唧也就罢了,怎么赢了还要哭鼻子抹眼泪。”
程锦容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应道“揍人的时候,自己的手也痛。”
叶轻云“”
如此有理,我竟无力反驳
叶轻云心里吐槽片刻,又看向叶凌云。
叶凌云苦练一年,效果斐然。特别抗揍耐揍,输赢各半,以这样的胜率,其实入选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叶凌云半点不见气馁,颇有越战越勇之势。
叶轻云看在眼里,颇有些欣慰。
对嘛,这才有几分习武之人的风范嘛
至于郑清淮,今日也没了平日的惫懒,异常骁勇。
去年御前侍卫大选,江尧因伤未能参加,叶凌云和郑清淮意思意思地比了几场就退出。今年却都拿出了拼命的架势。
贺祈默默地注视着三个好友,心里很有些感动。
他们三人今日的表现,也不枉他特意昨日出宫一趟郑重叮嘱的苦心了。
他的叮嘱也很简单,只有两句“只要能站起来,就得继续比试,绝不准半途退出比试。否则,就等着我来收拾你们。”
好友一场,就得这般鞭策他们奋进。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退出比试的少年逐渐增多,受伤的人也越来越多。好在有十几个医官,倒也忙得过来。杜提点一直未点程锦容前去,程锦容也乐得轻松,继续坐着看热闹。
程景宏也被叫走了。
程锦容和叶轻云所坐之处,周围一片空荡。
叶轻云忽地低声道“程锦容,我真羡慕你。”
程锦容略略一怔,转头看着叶轻云。
叶轻云明媚美丽的脸孔上,露出一丝苦涩,声音更低了几分“你擅医术,便去考太医院。程家上下,人人以你为傲。”
“我习武多年,身手更胜堂兄弟们,我平日看兵书,潜心钻研兵法。可他们能进御林军或军营,可以参加御前侍卫大选。我什么也做不了,还被逼着定了亲事。”
“我竭力抗争,也不过为自己多争取了两年时间。以后,我得嫁一个心里没有我的夫婿,在内宅度日一想到这些,我就气闷难耐。”
程锦容“”
程锦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尤其是叶轻云最后两句,提到裴璋,也牵扯到了她。她不能违心的说裴璋心里没有她,唯有沉默。
叶轻云深呼吸一口气,似要将心里郁结的闷气全部吐出来“你放心,我就是心里憋闷的很,并无迁怒你之意。”
“你也不必觉得对不住我。你在裴家长大,和裴璋是表兄妹。你美貌又出众,裴璋眼睛又没瞎,喜欢你是正常的。”
程锦容继续无语沉默。
叶轻云又低语“不止是裴璋,哪一个男子我都不想嫁。我不想过相夫教子的生活这些年,我故意胡乱折腾,有了雌虎之名。本以为没人敢登门提亲,没曾想,永安侯这么不讲究,竟然登门来提亲。祖父恨不得早日将我嫁出去,哪有不应之理。”
程锦容终于张口道“你不愿嫁入裴家,可以想办法拖延婚期。”
永安侯府是个不折不扣的火坑,她也不愿见叶轻云跳进去。
叶轻云“”
这一次,轮到叶轻云满面惊愕哑口无言。
程锦容显然没有说笑之意,深深地看了叶轻云一眼“事在人为。总能想出办法来。”
叶轻云心中的震惊,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她和程锦容有过几面之缘,算不上如何熟稔。可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到,程锦容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永安侯是程锦容嫡亲的舅舅。程锦容在裴家长大,说受永安侯夫妇养育之恩也不为过。可程锦容提起裴家的口吻,异常冷淡,不见半分亲近。
这其中,必有缘故。
容不得叶轻云多想,演武场里忽地响起一声惨呼。
这惨呼声,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叶轻云一惊,立刻转头看了过去。程锦容也一并转头。这一看之下,便是程锦容心里也是一沉。
叶凌云显然遇到了高手,几个照面之下,就被一拳击中左肩,又紧接着挨了一腿,整个人重重到底,吐了一口鲜血。
万幸叶凌云及时认输,没再继续受伤。不过,这一拳一脚也足够他受的了。
在地上躺了片刻,叶凌云才勉强挣扎着爬了起来,走路时一跛一跛,左肩也不得动弹,也不知是否脱臼了。
叶轻云口中凶巴巴的,可看到叶凌云这副模样,焉能不心疼,脸色顿时就变了。
程锦容轻声道“叶公子左肩和右腿的伤都不轻。不能再继续动手,应该退出比试。”
叶轻云面色不太好看“昨日贺祈叮嘱过他们几人,一定要坚持到比试结束。今天一大早,我也警告过他了,要是敢半途退出比试,我就将他揍成猪头。所以,他肯定不敢主动退出比试。”
程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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