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不可能一直封着二皇子府。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一旦宣和帝下旨立储,就是二皇子府解封之日。
提起二皇子,贺祈挑了挑眉,杀气腾腾,冷冷一笑“他胆敢对你下手,日后,我定要亲自报仇”
程锦容对二皇子也满是憎厌,低声道“此事要徐徐图之,不可急躁冒进。”
贺祈略一点头“我心中有数。不管如何,等六皇子坐稳了储君之位再说。”
程锦容点了点头,心里轻叹一声。
这段甜蜜又轻松的新婚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过了这两日,她就要重回宫中。
“贺祈,如果不是娘娘和六殿下在宫中,我真的不愿踏进宫门半步。”程锦容低声叹道“在宫中,人人戴着面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想想真是心累。”
“等过几年,六皇子长大成人,登基为帝。我们就离开京城。”贺祈怜惜地搂紧怀中娇妻,在她耳边低语。
程锦容舒展眉头,轻轻嗯了一声,将头依偎在他的胸膛上。
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衫,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贺祈俯下头,在她的额上吻了吻,笑着扯开话题“明日就是紫苏和苏木成亲的好日子,还有甘草和陈皮,也在明日成亲。你这个做主子的,可得慷慨大方些。”
说到这两桩喜事,程锦容目中有了笑意“这还用你说。我早就给她们准备好嫁妆了。”
两套赤金头面,二十匹上乘的衣料,另有五百两压箱底的银子。
这样的嫁妆,对丫鬟们来说,既丰厚体面,又实惠实在。
程锦容早就备好了,在紫苏甘草出嫁前一日,将她们两个叫了过来“这是我给你们备下的嫁妆,你们各自拿回去吧”
甘草连连摇头“这可万万使不得小姐,这嫁妆也太多了。奴婢不能要”
紫苏也道“小姐,奴婢早就打听过了。主子身边的大丫鬟嫁人,赏五十两银子是常例。奴婢也就要五十两。这五百两,奴婢可不要”
程锦容笑着拉起紫苏和甘草的手,柔声说道“紫苏,甘草,你们两个都听我说。这些年,紫苏一直伴着我长大。甘草来我身边稍迟一些,不过,也有七年了。我们三个名为主仆,实则如亲人一样。”
“你们出嫁,这是我做主子的一片心意,你们都别推辞。”
紫苏还要说什么,程锦容又故意绷起脸“再推辞不要,我就给你们再加五百两银子压箱底。”
紫苏和甘草推辞不得,只得笑着领受“多谢小姐。”
程锦容笑了起来“这样多好。我给你们的,你们安心拿着便是。”又笑着打趣甘草“以后,有了私房银子,想吃什么自己买。”
甘草咧嘴一笑“陈皮哥说了,等成了亲,他的月例银子都给奴婢收着。”
陈皮对甘草确实很好。
程锦容忍着笑,夸赞陈皮几句。然后看了紫苏一眼。
紫苏清了清嗓子“小姐放心,苏木也悄悄和奴婢说过,等奴婢和他成亲,他就将这些年存下来的私房都给奴婢。”
程锦容满意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句“成亲半个月了,贺祈还没”
“还没什么”紫苏和甘草耳力灵敏,异口同声地问道。
程锦容立刻回过神来“没什么。”
这一日晚上,夫妻两人独处时,程锦容将今日给两个丫鬟嫁妆的事说给贺祈听了一遍。说到“私房银子”那一段时,程锦容有意无意看了贺祈一眼。
这小心眼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贺祈心中酥痒难耐,将头凑过去,在她的脸上重重亲了一口。然后才笑道“你等我片刻。”
程锦容矜持地嗯了一声。
贺祈哑然失笑,又黏糊了片刻,才出了屋子。
约莫一盏茶功夫,贺祈就回来了,将一个匣子塞进程锦容的手里“这些年,平国公府没有分家。我要用银子,就从派人去账房说一声,直接支用就是了。所以,也没存过什么私房,都在这儿了。”
木匣子不算大,约一尺长三寸宽三寸宽。是以黑檀木所制,雕工精湛。
木匣子连锁都没有,可想而知也没什么值钱东西。将来这平国公府都是贺祈的,以贺祈的脾气,哪会刻意攒什么私房。
程锦容笑着打开匣子,然后一怔。
匣子里没放什么金银,倒有大小不等厚厚一摞“纸”。再仔细一看,这些“纸张”里,有四处田庄地契,有五处铺子的地契,另有数十张银票,一张是一千两票额。
程锦容“”
这就是“没存过什么私房”
程锦容哭笑不得,伸手拧了贺祈一把“你是不是成心在逗我这还叫没存过私房田庄和铺子价值多少我不清楚,只银票就有四五万两了。”
足可以在京城买一处地段上佳的大宅子了。
贺祈皮厚肉糙,被这么拧一把,不痛不痒,笑着说道“平国公府传承百余年,府里奴仆上百,还养着一千亲兵。到底有多少家业,我都说不清。等日后我继承了爵位,你做了平国公夫人,自然就清楚了。”
“这匣子里的地契,都是母亲留给我的。这些年,我一直放在匣子里,从未动过。”
“我平日花销用银子,都是从府里支用。”
贺祈伸手,随意拨弄了一下银票“舅舅怕我手头着紧,经常私下塞些银子给我。这些银票,都是舅舅私下给我的。我用不完,索性也一并放在这个匣子里。不知不觉的,也存下不少了。”
程锦容“”
程锦容由衷地叹了一句“你舅舅对你真好”
贺祈有些不满地瞥了程锦容一眼。
程锦容笑着改口“舅舅对你真好。”
贺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自小到大,舅舅一直最疼我。所以,我和舅舅也最亲。如今我还在领罪受罚,不能随意出府。等日后得了空,我带你去平西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