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朱启珏等人也知道了江尧新婚不睦一事。
一个个轮番来安慰江尧。
当然,以叶凌云和郑清淮的性子,委实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你媳妇自小娇惯着长大,现在嫁你为妻,她这是有意要试探你的底线。这等时候,你万万不能退让。否则,以后可就彻底夫纲不振了”
“说的没错。一定要趁着这时候将她彻底治服才行。来来来,我教你一招。你看看她身边哪一个丫鬟最貌美,你直接就将美貌丫鬟收房”
叶凌云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启珏踹了一脚“尽出馊主意江六,你别理这套胡言乱语。娶了媳妇,就要好好过日子。这样折腾,夫妻情分可就折腾没了。”
江尧长叹一声,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叶凌云一边弯腰揉着被踢的腿,一边嘀咕“我看,还是用我的主意试一试。又不是真得收房,做做样子,吓唬吓唬她,她心里一怕,态度自然就软和了。”
贺祈似笑非笑地瞥了大放厥词的叶凌云一眼“你这番高论确实不错。不如,我让人写在纸上,送去周家,请周二小姐看一看如何”
叶凌云顿时被捏住了七寸,连连弯腰拱手陪笑“我纯粹是胡言乱语,半点当不得真。江六公子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一般计较。你媳妇已经娶进门了,我的亲事周家还没点头哪”
江尧终于被逗得笑了起来“行了,不说这些闹心的事了。”很快扯开话题。
其实,有些事他实在难以启齿,就是对着贺祈也说不出口。
成亲好几天了,他和新婚妻子还没圆房。
那一日过后,他心中有气,直接就去睡了书房。
裴绣约莫是心里觉得格外委屈,这几日根本就不和她说话。他索性也不理她。别人新婚蜜里调油,到了他这儿,简直就是冷如冰霜。
程锦容每隔五日回府一晚,和贺祈夫妻相聚。
夫妻闲话时,贺祈将江尧新婚闹得满心不快的事说给程锦容听“江六也够憋屈的。他还以为自己瞒着不说,我就看不出来了。他成亲这么多天,连新婚妻子的手都没碰过。更别说圆房了。”
程锦容想到刁蛮任性的裴绣,不由得一声轻叹“娶了这样的媳妇,真是够江六受的了。”
“裴绣也不是什么坏人。不过,她从小就任性,也没什么心机城府。心里不痛快,就要露在脸上。江六也是被娇宠着长大的,不会伏小做低哄人那一套。”
“而且,这门亲事是永安侯和卫国公定下的。他们两人心里都不情愿。也难怪一成亲就闹成这样。”
说到底,最后一条才是根本问题。
两人毫无情意,且看不上彼此,还没成亲就心有隔阂。几乎陌生的两个人,骤然间就被捆到一起成了夫妻,矛盾重重是必然的。
贺祈为好友惋惜“江六虽然爱哭了些,其实本性不错。偏偏娶了这么一个能作能闹腾的媳妇。”
程锦容沉默片刻,低声道“听闻永安侯夫人,不肯住在永安侯府,现在搬去和裴璋同住。”
贺祈嗯了一声。
这大半年来,永安侯府为喜好八卦的妇人们提供了许多嚼舌之资。
裴璋父子反目,就不必细说了。就说裴绣成亲那一日,裴璋过家门不入,也成了一桩笑谈。紧接着,永安侯夫人又搬出了侯府。
虽然裴家在外宣称“永安侯夫人思念儿子所以出府小住”,个中精彩内情,难免有人揣度一二。
就连裴皇后都知道此事。
母女两人私下说话时,裴皇后冷笑道“裴钦心思阴毒,做尽坏事,现在也算遭报应了。儿子不认亲爹,妻子也宁肯离府另居。”
“他现在百般抬举庶子裴钰,说不定,还打着将爵位传给庶子的主意。先不说他能不能活到那一日。就算他写了折子,皇上也绝不会允”
宣和帝对二皇子有多不满,对永安侯只会加倍不满。大半年里,永安侯在神策军里的人手被拔了大半。忠勇郡王做了副统领,也是一个极明显的信号。
众人都看在眼底,永安侯已经失势也失了圣心。
不过,裴皇后一日是中宫皇后,永安侯府身为后族就不会倒。立储风声极高的六皇子,也是永安侯嫡亲的外甥。
在众人看来,永安侯还有翻身的余地。
永安侯心里在想什么,无人知晓。
他重回朝堂后,说话行事低调了许多。
每日上朝,能不张口就不张口。偶尔张口说话,必然会顺着天子的话音口风。散朝后便去军营,时常就住在军营里。
永安侯府没了当家主母,永安侯在府中的时间也极少,内宅总得有理事之人。永安侯将琐事交给了一个生过庶子的妾室。
至于府中杂务,则交给了裴钰。
裴钰心中有些不安,几番张口推辞“父亲如此信任我,我心中十分高兴。只是,我年少识浅,从未理过外务,也不敢擅做主张。父亲还是”
“还是什么”永安侯冷冷诘问“是我要低声下气地去请你兄长母亲回来还是抬举你三弟四弟”
裴钰之下还有两个庶子。一个十二岁,一个七岁。
裴钰被噎得满面涨红,不敢再吭声。
不过,裴钰颇有自己的智慧。小事也就罢了,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便骑马去找嫡母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冷言冷语没能赶走裴钰。裴钰颇有些逆来顺受的模样,时常去请教。永安侯夫人半推半就,也就指点几句。
如此一来,永安侯府倒也没出什么纰漏。
永安侯对这些事心知肚明,只做不知。
他铆足了劲头,要做一件大事。
朝堂中立储的风声渐高,上奏折请立储君的官员越来越多。不过,多是四五品的中等官员。真正有分量的文臣武将朝堂大员,还在默默观望中,或是等火候到了,再出言表态。
三公四侯中,永安侯第一个上奏折请立六皇子为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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