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两人掏心置腹地一席话,解开了彼此的心结。
然后,六皇子从袖中的暗袋里取出两块玉佩,塞入程锦容手中“今日带来的赏赐,是父皇和母后赏的。这一双玉佩,是我这个舅舅送给孩子的。阿圆阿满一人一块。”
这一双玉佩,皆莹润透亮,是世间罕见的羊脂美玉制成。一块玉佩上刻着“圆”字,另一块玉佩上刻着“满”字。
着两块玉佩都呈半圆形,凑在一处,便是一个完整的圆。也正合了圆满二字。
程锦容越看越是喜爱,笑着说道“我代阿圆阿满谢过殿下。”
六皇子咧嘴一笑,有些不舍地看了程锦容一眼“我也该回去了。”
程锦容轻笑低语“你回宫后,替我带几句话给娘娘。就说我在贺家一切都好,有空闲陪着阿圆阿满,我心里也十分欢喜。让娘娘不必为我忧心。”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只要娘娘安然无事,与我而言就是最欣慰的事。请娘娘保重自己。”
六皇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六皇子离去后,太夫人令人开喜宴。
美酒佳肴,流水般呈上桌席。前来贺喜的宾客们举杯庆贺,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程锦容在女眷席上露了个面,很快便回了屋子。
人太多太热闹了,阿圆阿满被众人抱过来抱过去,不知是被谁惊动了,一直嚎啕哭个不停。奶娘们怎么哄也哄不好,只得悄悄打发人送口信给主子。
离得老远,就能听到两个孩子的啼哭声。
程锦容恨不得立刻飞到孩子身边,一路快步进了屋子。
奶娘们正抱着两个孩子不时转来转去,加上紫苏和甘草还有另几个丫鬟。可这么多人,谁也哄不住孩子。
程锦容先抱过哭声响亮的阿圆,看着怀中挣得通红的小脸,程锦容心疼不得了。不停地轻拍阿圆的后背,口中柔声哄着“阿圆乖,娘在这儿。阿圆别怕,乖乖别哭。”
说来也奇怪,一直啼哭不止的阿圆,躺在亲娘的怀里,很快就停了哭泣。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程锦容轻轻将阿圆放下,又抱起哭哑了小嗓子的阿满,歉然哄着“阿满是不是想娘了。娘在这儿呢,娘哪儿也不去,一直陪着阿满好不好”
阿满约莫是哭累了,听着亲娘的低声呢喃,很快也闭上小眼睛睡着了。
两个孩子并排躺在床榻上,程锦容俯身低头,在两个孩子的额头上各亲了一口。
屋子里的奶娘丫鬟们齐齐松了口气。
紫苏使了个眼色,众人很快退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紫苏和甘草。
大嗓门的甘草,唯恐惊醒了两个小少爷,竭力压低声音说道“两位小少爷原本都好好的,贺家同族的几位女眷,脸上涂了几层脂粉,香味呛鼻。硬是凑到小少爷们身边要抱,奴婢们不便阻拦。没曾想,小少爷们被呛得哇哇直哭。”
紫苏也有些自责“早知如此,奴婢就是拼着被叱责几句,也得拦着她们。”
程锦容笑着安抚她们两个“这事怪不得你们。阿圆阿满还小,对声音气味都很敏感。今天这么多人,他们应该是被吓到了,所以才会啼哭不止。也不能全怪脂粉香气。”
“对了,我在席上只吃了几筷子,肚子饿得很。你们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吃的,给我端一些来。”
紫苏立刻到“奴婢这就去。”
过了片刻,紫苏拎了三层的大食盒来。
四冷四热,一大碗米饭,另有一碗热腾腾的羹汤。
程锦容确实饿了,连着吃了两碗才搁了筷子。剩余的饭菜,便由紫苏和甘草分着吃了。
主仆三人凑在一起,还像昔日一样亲昵。
“府中今日这么多宾客,小姐是不是要去应酬寒暄几句”紫苏笑道“两位小少爷都睡了,奴婢和甘草在这儿守着便是。”
程锦容想也不想地说道“算了,我放心不下阿圆阿满。外面的宾客,就由祖母和两位嫂子应酬,我在这儿陪着孩子。”
程锦容自从嫁给贺祈之后,每日进宫当差。贺家族人亲眷,她看着面熟,真正熟悉的一个都没有。这等寒暄应酬的事,她也着实没什么兴趣。
紫苏也不勉强程锦容,点头附和“如此也好。孩子到底还是和亲娘最亲。小姐在这儿,两位小少爷也少些闹腾。”
程锦容抬头问紫苏“这几日,你有没有收到苏木的来信”
苏木领着贺家一百亲兵,护送裴家人去岭南。转眼间,离京也有两个月了。
陈皮随着程景宏,也一同随行。
紫苏心里也惦记着丈夫,低声答道“没有。我还是十日前收到的信。自那一次遇了贼匪后,之后路途还算平顺。算一算时日,路途走了一大半。再有一个月,也该到岭南了。”
甘草同样惦记着远行的陈皮,小声嘀咕“陈皮哥也没写信回来。”
程锦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少年身影,无声轻叹。
裴璋自小锦衣玉食,从未吃过苦头。如今要背负起裴氏族人求生的重任,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紫苏和甘草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扯开话题。
到了下午,宾客一一散去。
贺祈惦记妻儿,送了宾客后,立刻回了屋子。
阿圆阿满睡了一觉,喝足了奶水,此时挥舞着一双白胖的小脚丫,手中各自攥着一块半圆形的玉佩。
程锦容坐在床榻边,目光温柔地凝望着一双孩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听到脚步声,程锦容转过头来。然后被迎面而来的酒气熏得蹙起眉头“你喝了多少酒”
贺祈豪气干云地挥挥手“还不是江六他们几个,恭喜我做了一双儿子的爹,闹腾着让我喝酒。我岂会怕他们,索性将他们都灌趴下了。”
“你放心,我一点都没醉。不信,我走几步给你看看。”
贺祈歪歪扭扭地走了几步,一脸自得地冲程锦容眨眼“怎么样是不是直线”
程锦容“”
直你个大头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