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想回娘家小住,太夫人很爽快地点了头。
不过,一听说阿圆阿满也要都带走,太夫人就舍不得了“锦容一个人,哪里照顾得了两个孩子。要不然,她回娘家,将两个孩子留下。”
贺祈失笑“阿圆阿满还小,根本离不开亲娘。再说了,孩子们身边有奶娘丫鬟,还有紫苏甘草帮着照顾孩子,哪里就锦容一个人了”
太夫人笑着瞪了贺祈一眼“我一把年纪了,惦记着两个曾孙,每天都得见上两面心里才欢喜。所以舍不得他们去程家。你就非要祖母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吗”
贺祈厚着脸皮笑道“我在阿容面前拍过胸脯打过包票了,祖母要是不应,我今晚可没脸去见媳妇了。”
太夫人好气又好笑,伸手拧了贺祈的厚脸皮一把“罢了祖母答应了就是。打量着祖母疼你,什么都好意思说得出口。”
“瞧瞧你,年少的时候又犟又拧巴。娶了媳妇之后,简直变了个样子。什么都听媳妇的。”
程锦容也是个机灵鬼,有什么不便出口的事,都让贺祈来说。太夫人岂会不答应
贺祈咧嘴一笑。
太夫人到底心疼孙子,没有为难,叮嘱道“你今日喝了不少酒,又来回奔波跑了一下午,早些回去歇着,明天还得早起进宫当差。”
贺祈笑着应了,起身离去。
太夫人“”
也不陪祖母说说话。
混账小子,心里除了媳妇,哪里还有她这个祖母。
太夫人瞪了孙子的背影一眼,很快便消了气。罢了,只要孙子孙媳妇过得好,她这个做祖母的,也就不掺和了。
贺祈迈步进了屋子,俊脸上满是自得。
程锦容会心一笑“祖母应了”
贺祈挑眉笑道“我一张口,祖母哪有不应的道理。”大言不惭地自吹自擂“自小到大,祖母最疼我。我便是要天上的明月,祖母也会令人搬梯子爬上天摘回来不可。”
程锦容忍俊不禁,伸手拧了拧贺祈的脸“是是是,你是祖母的宝贝孙子。祖母不疼你疼谁”
所以嘛,有什么不便张口的事,让贺祈出面准没错。
隔日上午,程锦容领着一双孩子回了程府。
贺四郎和程锦宜小夫妻一并回了程家。
赵氏喜出望外,拉着女儿和侄女的手,笑着说道“既是回来,就多住些日子。”
程锦容含笑应道“那是当然。我已经和祖母说过了,我爹难得回京,我要多陪陪我爹。所以,我回府住两个月。等我爹成亲离京了,我再回去。”
抱着一双外孙的程望,听得满心欢喜,口中却道“你已经成亲出嫁,得以夫家为重。哪能这般任性。住几日就回去吧”
口是心非言不由衷得太明显了。
小辈们都笑了起来。
赵氏笑着打趣“二弟说得好听。要是锦容住几日就回去,只怕你心里惦记女儿,每日都要去一趟贺府才行。”
程望也笑了起来。
程锦宜悄声对亲娘说道“容堂姐可以回府住两个月,我可不成。我才刚成亲不久,回来小住两日就得回去。”
赵氏笑着瞥了女儿一眼“小住两日就不错了。”
贺府内宅和睦,太夫人对孙媳们也很宽容。遇到那等刻薄的人家,新媳妇进门第一年根本不能随意回娘家。
阿圆阿满对外祖父的头发很感兴趣,四只小手拉拉扯扯,很快就将程望的头发弄散了。程锦容好气又好笑,用力拍了拍阿圆阿满的小肥屁股“都别闹外祖父了。你们两个快些下来。”
程望却道“阿圆阿满这是喜欢外祖父,要和我亲近。行了,你们先说话,我带阿圆阿满去院子里撒撒欢。”
程望也学过一些拳脚功夫,颇有些力气,轻松地抱起两个大胖外孙出去了。
程锦容抿唇一笑。
她坐在内堂里,和大伯母赵氏堂妹兼弟媳程锦宜闲话,耳边不时传来阿圆阿满的叫嚷声,还有亲爹程望爽朗的笑声。
这是她在梦境中幻想过数次的美好画面。
这一日下午,丁公公来了程府。
丁公公奉天子之命,送来宅子的地契。
见了程锦容,丁公公十分惊喜,连忙上前行礼“奴才见过程太医。没想到程太医今日也在程府。太后娘娘和皇上可时常念叨起程太医哪”
丁公公是宣平帝的心腹内侍,程锦容和丁公公十分相熟,含笑应道“丁公公快请起。我在贺府养伤几个月,如今身体已经痊愈。今日特意带着孩子回府,和我爹相聚。没想到,今日能见到丁公公。”
平日在宫中横行人人敬让三分的丁公公,对着程锦容别提多殷勤了,一张白皙俊俏的脸孔笑成了一朵花“可不是么奴才也有些日子没见程太医了,心里也惦记得很。”
“奴才待会儿回宫复命,一定将程太医伤势痊愈的好消息告诉皇上。想来,皇上很快就会下旨,宣召程太医进宫了。”
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圣眷浓厚的程锦容伤势一好就会进宫。丁公公这是有意献殷勤示好。
程锦容也不解释,笑着应道“承丁公公吉言。”
热闹寒暄一番后,丁公公才告辞离去,回宫复命。
程望拿着地契一看,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宅子离程府颇近,只隔了两条街。步行走过去,也用不了多少功夫。”
很显然,这是天子授意,精心挑选出来的宅院。
程锦容心头一暖,脑海中闪过宣平帝的俊脸“爹,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如何”
程望笑着点头“也好。”
赵氏也得一同前去,看看宅子大致情形,如何收拾。贺四郎程锦宜都爱凑热闹,索性也跟着一并前去。
路途近,也不必备马车了,步行前去便可。
程望令人准备软轿,对程锦容说道“别人走路无妨,你伤势初愈,不宜太过操劳用力。还是坐着软轿去吧”
被亲爹疼爱的感觉真好。
程锦容扬起嘴角,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