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薇薇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有些心虚啊。
吕月西来找了鱼薇薇几次之后,被快嘴的石大娘告诉了石大林,石大林给鱼薇薇送柴的时候,就淡淡问了一句,吕家是不是又找她麻烦了。
石大林帮了鱼薇薇不少,鱼薇薇不好瞒他,就避重就轻的把卖首饰的事情说了。
你别瞧石大林为人沉默寡言,一副木讷样子,但脑子却是灵光的,这事情不过刚发生,竟然已经联想到她的身上来了
鱼薇薇笑着说“这个”她在心里快速的组织语言,她不能说假话骗石大林,也不能直接说了,让这个老实人觉得自己太奸猾,以后都敬而远之,天地良心,她对付吕家全因吕家兄妹不是个东西。
哪知石大林却说“肯定是没关系的。”
这话自问自答,而且过度笃定的语气反倒有点说反话的意思,就像是在说,肯定跟你有关系。
鱼薇薇当场有些尴尬,嘿嘿干笑“嗯,肯定、肯定”
石大林又说“鱼姑娘,以后你要有什么难为的事情,都可以找我,我帮你,不必客气,大家都是邻居。”然后转身进了院子。
鱼薇薇也挪着步子回了自己家,一遍一遍咀嚼他说这个话的意思,然后瞪大眼“这大石头别是喜欢上我了吧”
“”提着水桶进门的石大林正好听到这句,脸色黑青。
鱼薇薇尴尬的,连笑容都挤不出来了。
石大林说“我说了,都是邻居。”话说完,似乎又觉得没啥解释的必要,留下一句“以后有什么别客气。”然后走了。
殊不知他这一番话反倒让鱼薇薇变客气了,不敢再有事没事麻烦他,想着他喜欢我,我又不可能喜欢他,要是还舔着脸总让人家帮自己做这做那,实在是一件不道德的行为。
不过金缕阁关门的事情,肯定和自己那些东西有关系,想来吕家兄妹不久就会找上门,她得好好准备准备应对。
吕月西去了县城,等回来已经入了夜,村里的狗吠声时不时响起,他下马车进了院,直接进了吕红霞的屋子“出大事了”
吕红霞心里咯噔一下,心开始往下沉“是说金缕阁关门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拿给金缕阁的那些纱花都有问题,大部分烂了,客人找上金缕阁,还有耳坠和发箍都有问题,金缕阁赔了大笔银子出去,还丢了订单”
“你从谁嘴里问出这么具体的事情”
“就是那你经常来接你的李公子的车夫我在金缕阁附近溜达,正好看到他,他便跟我说了,还说李公子为了这件事情气的生了病”
吕红霞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纱花不可能才一半个月就全烂了,这些东西都是鱼薇薇给我们的,肯定是她在上面做了手脚故意坑害我们”
“肯定是”吕月西咬牙道“这个贱人,竟然下这种黑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妹妹,你快想想办法啊,万一李公子要咱们赔偿金缕阁的损失可怎么办”
吕红霞在屋内来回踱步,很快说“这样,你先去南村找鱼薇薇”
月朗星疏,南村的狗吠此起彼伏。
吕月西卯足了劲儿的砸鱼薇薇家的门“鱼薇薇,你快给我开门、开门”
尽管吕红霞再三交代,让他克制脾气,尽量哄着鱼薇薇,可他想想家里的银子还没放热乎就要做不了主,他又怎么克制的住
鱼薇薇很快来开门,脸上带着最好看的笑容“呦,这不是吕木匠么,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这幸灾乐祸的笑容,让吕月西暴涨的火气如同瞬间浇了一盆凉水,他反应过来,他现在还不能惹怒了鱼薇薇。
吕月西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口气温和些“薇薇,你为什么要在那些东西上做手脚那些东西是你做的,你也是拿了银子的,如果金缕阁找上门来,要赔偿你也跑不了,你何必跟自己的银子过不去呢”
鱼薇薇笑了“只怕你们没跟金缕阁的人说东西是我做的吧”
吕月西语塞。
鱼薇薇又说“你们给人家说了什么样的话,就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找我有什么用我又拿了你多少钱。”
她早早就用醋把所有做纱花的纱煮了一遍又晒干,经过醋酸侵蚀的纱变得易破,买回去用不了几日就会烂,至于耳坠和发箍,她将上面的结扣编的很松,放在那里不影响首饰整体美观,但只要一用,用不到几日,流苏就会掉,发箍就会箍不住头发。
她自己人单力薄,不能对吕家兄妹怎么样,但是金缕阁可以,那些有问题的首饰从金缕阁出去,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客人找上门,金缕阁为了口碑必然要赔偿,这赔偿出去的银子自然就落到了吕家兄妹的头上,谁要他们冒名顶替
金缕阁卖的都是天价,吕家兄妹绝对要吃上一壶。
只是鱼薇薇没想到,金缕阁直接关门了,这代表吕家兄妹赔的银子只会更多。
吕月西咬牙切齿“你故意坑害我们兄妹你家里藏男人的事情我都不跟你计较了,我们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我帮你买材料帮你卖首饰,你竟然这样对我们”
“你哪里对不起我”鱼薇薇冷笑着说“你们兄妹坑走了鱼薇薇的银子,把她搜刮的干干净净了,就把她当破抹布一样的退了婚,她跳了河你们都不管,你还问哪里对不起那些首饰你在金缕阁卖多少钱,你给我又是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吕月西,我告诉你,今天事情搞成这样,就是你们兄妹贪得无厌的下场,你们就等着金缕阁找你们赔银子吧”
吕月西气疯了“鱼薇薇,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卖给金缕阁多少钱,给你又多少钱我给你跑腿难道是白跑的不成,我抽点钱怎么了”吕月西脑门青筋直跳,鱼薇薇怎么知道东西差价厉害,难道鱼薇薇去县城了
鱼薇薇在想,是不是自己两辈子见得人太少了,竟然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听听,他都说的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