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
“什么”李夫人气若游丝,脸如金纸,死死的瞪着李总管“你再说一遍怎么了”
李总管艰涩的开口“不知道怎么出了岔子,公子忽然回去了妙妙那里,又有人报官,他们的官差把公子堵在了妙妙房中,如今已经被押进郡守衙门了”
李夫人一口血喷了出来,双眼翻白,吓坏了屋里伺候的婢女和站在门口的李总管,“夫人、夫人您怎么样快去找大夫来,快啊”
李府家大业大,府中本就养着大夫,很快就被请到了李夫人床前,此时李夫人已经昏了过去,李总管看着他把脉,焦急的问“夫人怎么样”
“不妙啊”大夫眉头紧皱,“老夫上次就说了,要夫人平心静气好好养着,这身子自然就好了,可这才不过几日,又是气急攻心,哎”
“大夫,您想想办法啊,李家一日也少不得夫人坐镇啊大夫如今少爷出了事情,更需要夫人拿个主意”
“好、好,我尽我所能,让夫人尽快清醒过来。”
李总管把李夫人交给婢女,出来之后立即找了人“去,把长庆找来。”长庆其实是能干的,但李玉只知花天酒地,根本看不到长庆的好,把长庆拘在了院子里关着。
那下人很快就把长庆带了来,李总管拿了随身私章交给长庆说“去账房支一万两银子,赶紧去牢中打点,别让少爷受罪,再想办法探听一下今晚的事情具体是怎么回事。”
“是”
长庆走后,李总管觉得还不够,立即派人准备马车,他得亲自出去一趟,可刚到了门前,正看到从外面回来的李玉的两个奴才还跪在那儿,李总管忽然想到,这两人说过,是因为路忽然被石狮子挡住了,所以他们才掉头,结果就遇到了的人报信说鸨母带了恩客进妙妙的房间,然后李玉被引回了,还有官兵到达的时间这事情怎么想怎么都蹊跷。
本来他是要去见那个解决妙妙的人,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此刻却改变了主意,他什么都不能做,做得越多就暴露的多。
地牢
李玉是从小娇养的贵公子,如何受过这等罪,身上的绸衫早就全是脏污,此时冷的浑身发抖。
他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味来,不断的喃喃“死了竟然死了妙妙她为什么会死是谁杀的她”
长喜被关在隔壁的牢房里,冲李玉喊“公子您没事吧公子”他脱下自己的外衣塞过去“公子你先别嫌弃穿上,这里特别冷。”
李玉忽然看向长喜“你拦着我不让我回,是不是知道什么”
“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劝着少爷回去,是因为夫人气坏了身子,想见少爷,别的什么都没有”
李玉半信半疑,这些年他看中的女子,要是做得过分了,李夫人也不是没出手解决过,她总有办法让那些女人在李玉面前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抖着手把衣服捡起来披在身上,小厮的衣服有一股淡淡的汗味,呛得他恶心,可这里太冷了,他没得选择。
他虽风流,却不算蠢,今晚的事情真的太巧了,他得好好理一理。
不一会儿,巡查的狱卒来了,队伍最尾的那个人抱着棉被递了进来,还给李玉和长喜都拿了点吃的。
李玉一喜。
是了,李家这么有钱,他又没做过,必定不可能冤枉了他
他把身上那小厮的衣服脱下来,丢给长喜,抱紧那干净的被子裹紧了自己。
鱼薇薇这一晚上睡得一点也不舒坦,翻来覆去的,不知觉天都已经亮了。
她起床洗漱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石大林,往郡守衙门那边探寻昨晚死人的那件事情。
石大林自然没有二话。
两人到了郡守衙门外时,那里围了不少百姓。
这清河府一向安宁,鸡鸣狗盗的事情都很少,更别说是出命案了,百姓中总有些有能耐的,竟然探到死了人的事情,把这份好奇和关注就推到了最高点上。
还有不少百姓围观议论。
“听说死的是个青楼女子,死相很惨,满脸都是血啊。”
“我的天呢,这青楼女子卖肉还能得罪了人是嫖客杀的人吗”
“好像是前面被金缕阁的那个李公子包下的一个女的,当时屋子里就三个人,那个女的,老鸨,还有李公子,老鸨昏着。”
“那不就是李公子了可他一个贵公子干嘛要杀个女支女啊,那不是吃饱了撑的”
“这谁能知道,哎哎都别猜了,今日开堂问案,咱们在这看着,不就知道了”
“说的是”
鱼薇薇和石大林站在人群中,倒也能看清大堂上的情况。
一个精瘦的官员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敲下惊堂木“带人犯”
很快,李玉和长喜已经鸨母都被带上了堂。
三人被关了一晚,看起来都是狼狈的很,那鸨母一上堂立即大喊冤枉。
郡守喝道“住口,本官问你你再答话。”
鸨母委屈的闭紧了嘴巴,她是真的冤枉,这件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郡守又问“仵作何在”
一个小老头从后面躬身上前“已经查验过女子的尸体,是中毒而死,上等的剧毒鹤顶红,见血封喉,女子的脖子上有指印,应该是捏着喉咙把毒酒强行灌下去的。在房间里找到了酒杯,里面还有残余的鹤顶红酒液,酒壶里的酒确定无毒,应该是把毒药下在了酒杯里。”
郡守看向鸨母“你比李公子进去的早”
“是、是,郡守老爷,李公子走后,我就去看妙妙,想问她想吃点什么好帮她准备着,可我一进门,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昏了过去,后来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牢里了,郡守老爷,这件事情真的跟我没关系啊妙妙被李公子看中,是我的摇钱树,我怎么可能毒死她呢”
郡守看向捕头“廖捕头,昨晚如何情况,你细细说来。”
“当时我们到的时候,房间里只有鸨母,李公子和那妙妙三人,鸨母昏了过去,应该是有人从身后击打所致,妙妙已经气绝,李公子一切如常,我们一开门,他便冲了出来,按照青楼里其他人的说法,李公子上楼有一会儿了。”
李玉立即说“跟我没关系,我进去的时候”
“本官问你你再答话”郡守冷冷一喝,李玉咬牙闭嘴。
鸨母本想说看吧,我是昏了过去,我是真的不知道,可被郡守手里的惊堂木吓得闭上了嘴。
郡守又问“可搜过李公子的身”
捕头回“搜了,并没有见到鹤顶红,但也不排除他在我们到达现场之前就把剩下的鹤顶红丢弃了,也不排除他只准备了毒杀一人的分量,且我们进去的时候,现场只有他一个人能活动。”
李玉面色大变“真的不是我我一进去就看到妙妙和鸨母躺在地上,我去过去查看,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动不了了,也不能说话”
“肃静”郡守一拍惊堂木,“你说你动不了,谁人可证”
李玉呆住。
郡守冷冷说“看来你们都不打算说实话了好,来人,大刑伺候”
李玉顿时面无血色“你你这昏官,我跟你说了我动不了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你听不懂吗你还敢对我动刑,你啊”
廷杖打来,直接打的李玉趴倒在地,痛的惨叫出声。
这可是金缕阁的李玉啊,跟京城权贵都又关系的金缕阁,鸨母没想到郡守真的会动刑,一时间吓得浑身颤抖,脸色惨白。
人群中,鱼薇薇也愣了一下,“这个郡守,看起来倒是铁面无私。”
石大林点头“嗯。”
这位郡守大人是清河郡主亲自委派,鸿蒙王的门生,为人十分耿直,在他的治理下,整个清河府太平的很,连绿韵山上的山贼草寇也在前几年被诏安了。
想到绿韵山,石大林就想到了那群截杀他和鱼薇薇的土匪,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沉。
鱼薇薇笑说“看来顾潇然说的果然没错,昨晚我还担心遇到个贪官被李家买通,咱们做白工呢,担心的一晚上没睡好。”
石大林回神说“李玉的母亲昨晚听到消息就昏倒了,李家没了拿主意的人,到现在只送了些银子去狱中打点,而且这个郡守是有钱也不好使的人。”
“那便好”
李玉是身娇体贵的公子,哪受得住这种刑,几杖下来就瘫在地上。
这郡守的行事风格,这几年多少他还是清楚的,刚才是气急了才搬出身份,此时抖着声音说“郡守大人明鉴真的与本公子无关”好痛啊,母亲到底在干什么,现在都不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