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儿蓦地大惊,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盯着芩谷,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可置信。
右手死死捂住心口地方,好痛。
心脏就像是被人用手抓住了一样,猛地捏紧再松开,再捏紧
她的心悸病在刚才服下解毒丸就触发了,后来一直用自己的内力压制。
此时内力散开,蛊虫彻底释放了出来。
琪儿无比痛苦,娇俏的小脸变得更加苍白,晶莹的汗珠冒了出来,看上去真是娇弱的像一阵风都能吹倒一样。
这时才是真的痛苦,不是装出来的了。
还没有爬多远的千夜以及薛溟,对于刚才两个女人的交锋都愣了一下。
因为他们都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琪儿还有这般的身手。
那拿针的手法,迅捷的动作,没有个几十年的训练根本做不出来。
不过薛宁婉的反击也让人吃惊,毕竟之前薛溟从没让女儿接触过武学书籍,甚至连自己的医书他也从不让她看。
除了他以“神医”自居的骄傲,生怕别人会盖过他的光芒。
还因为二十多年前的心结在他心中,那么低贱的东西也配,竟然敢给他下药。
既然她那么的贱,想要利用女儿来要挟他,那么就让她好好尝尝骨肉分离的痛苦。
他把女儿带走,不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骨血,也不是因为爱,而是为了报复。
他当然不会教授这个所谓“女儿”半点儿知识了,最好是变成一个白痴,然后再丢到她面前,看着她痛苦万分的样子。
只不过,他一个人在谷中,平常的洗衣做饭总不可能自己去做吧,而“女儿”正好成了他免费的劳力。
夜魔宫当初想以他女儿来威胁他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对方这种做法简直是可笑至极。
他才懒得管她的死活,甚至在内心是很希望看到她的悲惨痛苦,最好那样的惨状让那个女人看到才更解气呢。
所以,看到女儿被别人杀死在面前才会那么的冷漠,无动于衷。
其实,要想让一个人对自己“射”出去的一团“污秽”,还是污秽中的其中一颗产生多么大的感情,简直就是个笑话。
除非,除非从一开始就是他所希望,并且付出了很大代价的,只有真正付出过的才会真正上心,才会真正的重视。
付出,付出的越多才越贵重。
这句话适用于所有情况。
只不过有些表现的很明显,有些被其他情模糊化了。
而这个所谓的薛神医更是其中的一个奇葩嗯,若不然也不会有委托者莫名枉死,也不会有芩谷这个任务者为其逆袭了。
现在,他竟是无比渴望女儿把解毒丸给他,只要进入谷中,便如龙投大海,就是他的天下了。
可惜啊,那副身体里早已换了灵魂,想要用伦理纲常让芩谷舍命救父
真是好笑。
只是在快活的时候遗漏的一颗精子,没有尽到一丝一毫父亲的责任和义务,在不需要的时候如同垃圾一样舍弃,在需要的时候就拿父亲的身份命令。
凭什么
既然薛溟从没有把委托者当女儿看待,那也别想她把他当作父亲
就这么简单
且说芩谷挡住了琪儿的偷袭,还反手将其拍倒在地。
琪儿心疾彻底复发,捂着胸口,痛苦地在地上蜷缩着,一只手伸向谷“救,救我救我”
芩谷才不敢靠近对方呢,这女人简直就就像是一个套着美丽柔弱外衣的剧毒之物。
刚才若不是她本来就对对方充满了戒备,若不是她反应敏捷,恐怕已经被对方得手了。
现在躺在地上就是自己了。
芩谷不会亲手杀这个女人,冤有头债有主,委托者的死亡是千夜干的,她只会亲手干掉千夜。
刚才对方偷袭自己,自己才反击了一掌,扯平。
琪儿身体终于倒了下去,眼神绝望地望着天空。天我被树木挡住了
过往那风云跌宕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在琪儿眼前重现。
她是一个非常隐秘的门派,幻音坊的杂役弟子,当年她为了得到魅术至高传承而叛出门派。
最后在整个门派覆灭之时,被死而不僵的师父震伤了心脉,以及给她种下了一种无药可解的嗜血蛊。
这种蛊虫只活在心脉上,吃心尖血,每次发作便痛不欲生。
她辗转了很多地方,她的魅术可以让人不知不觉对她产生怜悯疼惜之意,甚至是无法自拔地爱上她。
但是那些人的实力都非常有限,根本就无法为她提供足够的心尖血。
毕竟,那些懦弱的男人只是想要得到她的身体,当真正让他们为了她而负天下人时,就会以什么大义正道来辩解,真是虚伪。
最后,她遇到了千夜。
千夜本来就是魔宫宫主,既然是魔宫中人,行事自然是怎么恣意畅快怎么来,杀人放火全凭心意,完全不被那些道德婊的言论所拘束。
需要年轻女子的心尖血做药引这样的话当然不会从她口中说出来,更不会由她亲自去做。
之前那些被杀死的大夫,都是不愿意为她找来“药引”的。
就有了后来的薛溟。
呵,一个自以为很孤傲清高很有原则的伪君子,她甚至都没有用上自己魅术的一成功力,便成为她的俘虏。
琪儿感觉自己生命在飞快的流逝,她用所有的内力去抵挡蛊虫的侵蚀,可是,没用,没用的
那个可恶的老太婆,没想到啊,原以为自己已经把对方所有的一切都摸透了,却没想到那个死老太婆竟然还留有这一招,端的是恶毒
这一次,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可以将蛊虫引出来了,那么,她身上便没有任何“弱点”,这天下之大还不是任由她逍遥纵横
只可惜啊,就是这一点就是这一点,这些人都不肯成全她。
到现在也不肯放过她。
她只是想要好好地活着,想要无上的实力和尊崇,想要
只是想要过的好,过的比所有人都好而已,她有什么错,有什么错啊
琪儿眼中的神采彻底消失,最后一丝生机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