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夜晚,景色如昨昔般美好
只是少了苏非儿的陪伴,再美的夜景在夏南看来也像清仓大减价。
上了船之后,他没有立即进房间,而是坐在船头,一边练习扛暴,一边等待
梁美宝一向说话算话,愿赌就服输,所以按照她的套路,白天不来,晚上肯定会来的。
只是一直等到凌晨十二点过了,仍然不见她的踪影,心里不由纳闷,这个女人不是一向都说一不二的吗
这次是什么情况呢
每个月那几天,不方便
他原本还想说等她来了,跟她商量一下以洗脚马杀鸡作条件,换那五件买不到的实验设备。
之前给蔡华强找药的时候,他曾听说梁美宝在国外各大医药公司都有熟人,如果她愿意交换的话,应该能把那五件实验设备给弄回来的。
然而现在她不来,夏南也没有办法,难不成还打电话让她来吗
这个女人,真的有点讨厌啊
盼她来的时候,她偏偏不来。她来了,又有点怕她乱来
等来等去等不到她,夏南只能闷闷的回船舱房间。
现在这样的日子,虽然每天都很充实,可每天也很累,从早忙到晚,几乎没有一刻是闲的。
不过也没办法,谁叫他现在家境贫寒,谁又叫他才华横溢呢
能者多劳嘛夏南这样安慰一下自己,便闭上眼睛准备变猪。
只是还没睡着,船上就传来了动静。
刚开始以为是风浪刮过,晃得船上的什么东西作响,可仔细感觉一下,船并没有晃动,而声音明显是脚步踩着甲板发出的声音。
有人上船了
梁美宝终于来了
夏南高兴了起来,今晚他有事情要跟梁美宝说的。
为了避免她摔着,他就赶紧起身,拿电筒出去给她照路,结果发现来的人不是梁美宝,而是她的便宜儿子菜叶。
菜叶一手挡着照到脸上的光束,一边叫道“哥”
夏南收了电筒,疑惑的道“你怎么来了”
菜叶走过来后,指了指自己后背,“我来找你换药”
夏南道“怎么不早点来我都睡着了。”
菜叶苦声道“我原本也想早点过来的,可是我爸和我妈吵架了,我妈还喝酒喝醉了,所以就搞到这个钟点”
难怪梁美宝没有来,原来是吵架了。
夏南恍然的同时,不禁疑问“怎么会吵起来”
菜叶摇头叹气道“其实很久以来,他们都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只是在人前从不表现出来罢了。但这一次吵得特别厉害”
夏南问道“难道因为你妈又跟我们出海你爸担心她安全出问题所以冲她发脾气”
菜叶道“不是这个原因,哥,你还是别问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菜叶家的似乎也不好念
夏南原本打算不问了,可是想到那晚在阴暗处不停晃动的路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难道你爸红杏出墙,被你妈捉奸在床”
菜叶立即否认三连,“没有,不是,你别瞎说”
夏南闷闷的道“没有就没有,你这么激动干嘛”
菜叶摇头道“哥,我不是激动,我是怕”
夏南道“怕什么”
菜叶忧心忡忡的道“怕我爸和我妈离婚”
“这么严重”夏南吃惊得不行,忙不迭的问“是不是你爸觉得你妈一天到晚往我家跑,又是上山又是下海,跟我搅和得这么起劲,怕头上顶绿,所以跟你妈大吵特吵”
“哥”
“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以后可不能带你妈玩了而且你妈动不动就开车,我也有点怕。”
“哥”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要善良,必须得善良啊”
“哥”
“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成为小三,背上千古骂名菜叶,我事先声明啊,我之所以带着你妈出海什么的,一是因为她自己想要去,二是因为她的运气特别好,想蹭蹭她的运气罢了,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就像葱花豆腐,一清二白”
“哥,我的亲哥”菜叶欲哭无泪的叫道“你停一下,停一下啊”
夏南终于停了下来,拿眼看着他。
“你的代入感能不能别这么强”菜叶哭笑不得的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跟我没关系”
菜叶斩钉截铁的道“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夏南松了口气,可又忍不住问,“那跟谁有关系。”
“是跟我也说不清楚”菜叶说了一半又赶紧打住,“哥,你别问了好吗”
夏南道“真的不能说”
菜叶道“不是不能说,是我也搞不清楚”
“既然你也搞不清楚,那就不搞了”夏南终于罢手,然后冲他道“你把衣服脱了吧”
“哥,你要干嘛”菜叶听得心头一紧,警惕的道“我把你当兄弟,你可别想睡我”
夏南无爱的道“你是不是神经病,换药不用脱衣服啊我隔着衣服能给你换药吗”
菜叶这才恍然,把上衣脱了下来,可还是伸手捂着前面的两个小点,生怕夏南会乱来似的。
夏南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后道“明天就可以拆线了。”
菜叶道“这么快不是说一般七天以后才能拆线的吗”
夏南道“一般情况下是要七天,可你忘了我是谁我给你处理的伤口,还需要七天时间这么长吗”
菜叶终于没什么话可说了,这厮很会吹牛逼,可医术却不是吹的,真真的牛逼
换完了药后,菜叶没有回去,而是在隔壁的一个房间睡下了,显然是不想回去面对冷战的蔡华强与梁美宝。
夏南躺下之后,竟然没有什么睡意,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辆在阴暗处不停晃动的路虎
时间,一连过去了几天。
实验室的地方已经有了,就在家隔壁,那是一座闲置了近十年的老屋。
石墙黑瓦、杉木门窗,老旧残败自是不必说,可是古朴厚重,胜在结实,近百年的风霜雨雪冲洗,它仍然屹立不倒。
夏南看中它离家近,里面还带着小院以及六个房间,便以一千块一年的白菜价租下了这栋久无人住的老宅子
房租明显是小头,收拾与装修却是大头,到目前为止,已经花了五万多块钱,可仍然没有完工。
夏南原有的钱,已经因为购置各种实验设备花得光光的了,为了维持装修的大笔开销,他只能勤快的坚持每天出海
只是自从那天之后,梁美宝就一直没有出现过。
没有了她的海上作业,明显少了些生气,也少了运气。
夏南虽然每次都没有空军,可收获却不算丰厚,每次就是在两万多到三万块之间来回浮动。
尽管在别人看来,这已经完全是发财的节奏。然而有句话说得好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经历过一船上百万收入后,夏南真的很难适应这种跳崖式的落差,然而正值休渔期,也没有办法。
让他无比犯愁的是,纵然是勤快出海,可仍然是入不敷出的节奏
实验室的装修,每天都要花不少钱,赵广发帮忙买的那批设备,还欠着四十多万,另外还有五件买不到的设备仍然没有下文,甚至不知道要多少钱。
苏非儿回学校的时候,曾跟他交待,如果不够钱,可以先跟苏兴旺那里拿,他那儿有五十万。
夏南虽然也想过问苏兴旺拿钱,可始终开不了口,老人家辛苦一辈子,好不容易兜里有几个钱,一张嘴就跟人家全要过来,哪里好意思呢
向史香香开口,他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个女人既有肉又有钱,可那天她的态度已经摆明了,跟我借钱,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在我面前低三下四,利息都可以不要
夏南能向她低头吗开玩笑
真要低了头,以后还怎么虐她
一路心神恍惚中,船靠了岸,又一天的劳作结束了。
钓获的各种鲷鱼卖了之后,三万块不到
夏南有点食之无味感觉,闷闷的回家。
到家之后,他第一时间去看阿臭。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阿臭已经不再那么畏惧夏南,见了他之后没再像从前那样东躲西藏,缩头缩尾。
不过它明显也不喜欢夏南,每回见到他就伸长脖子,怪叫不绝,仿佛在质问“你又来干嘛你又想干嘛”
夏南的心情原本就有点闷,见它这样就更来气,伸指弹一下它的头骂道“你个白眼狼,整天给你吃,给你喝,还给你弄了个这么舒服的窝,买你一个好脸色都买不到吗”
阿臭被弹得痛了,冲他更是怪叫连连。
夏南喝骂道“还叫是吧你是不是想跟史香香一样,要被我虐得死去活来才知道后悔”
“咳”旁边传来史香香的一声咳嗽,明显是在提醒他,你别当我是透明的行不行,我还在这儿呢
阿臭不管这些,仍然怪叫不绝。
夏南忍不住又冲它骂道“你再叫一个试试,看我今晚拿不拿你煲汤”
十分的神奇,阿臭听了这话,瞬间就闭了嘴,刷地一下缩进龟壳里面去了。
夏南见状不由愣了一下,“什么情况它听懂了我的话”
史香香道“应该是听懂了煲汤两个字”
夏南疑惑的问“别的都听不懂就听得懂煲汤”
史香香解释道“昨天我在给阿臭喂吃的时候,你不是让我把厨房的那只鸡放进锅里煲汤吗我就把阿臭也带进了厨房,然后当着它的面把鸡放进了开水里面,并且告诉它,这就叫做煲汤而且重复演示了三遍”
夏南“这”
“所以阿臭是真的有灵性的,但是要耐心一点来教导。”史香香说着,这就去拿来了几条小鱼,冲阿臭道“阿臭,快出来,开饭了。”
一连叫唤了好几声,阿臭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可是看到夏南后又赶紧刷地缩了回去。
“别害怕”史香香声音很温柔的道“他是吓唬你的,你那么值钱,他哪舍得把你真拿去煲汤,赶紧出来吃饭吧”
哄了一阵之后,阿臭才再次探出头来,然后飞快的咬住一条小鱼,嘴脚并用的撕咬,同时还警惕的盯着夏南,不知道是怕他来抢吃的,还是怕他弹它的头,又或是怕他拿它去煲汤。
夏南看得好气又好笑,冲它骂道“你个缩头乌龟”
阿臭抽空冲他叫了一声,继续吃自己的小鱼。
逗了一会儿它后,夏南这就拉着史香香在后院忙碌起来,给那些种植下的中草药浇水,施肥,锄草
正忙活的时候,蔡华强来了,而且状况明显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