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细细打量离曜,皱起眉头,“这是被谁打了?”
离曜急得不行,“你别管我,先看宵儿。”
两人的居所布置得极为简洁,空旷的月光洒下,显出几分萧索的凄凉。
“云逸哥哥……”
“你别起来,就这样躺着。”云逸上前扶住紫宵,对离曜道,“乘着我给宵儿看病的功夫,你去把你那张脸处理一下,真是的,想出去吓人吗?”
紫宵眼神黯了黯,虚弱地道:“哥,你放心吧,我没事。”
之前一直忧心忡忡,现在云逸来了,松弛下来,才觉得身上一阵一阵刺心的痛,像是站都站不好一样,离曜扶着椅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坐下,“也不急这一时,我一会儿再弄。”
云逸自知劝不动离曜,抓过紫宵的手,“宵儿,你哪些地方不舒服?”
“胸口疼,头也有些晕。回来後吐了几次血,其他倒没什麽。”
眼见云逸的脸色越发凝重,离曜心里紧张得不行,“宵儿他这是怎麽了?”
“内腑受了重创,需要灵丹妙药调养,而且,至少得休养半年。”云逸回过头,“离曜,你老实告诉我,你们是把哪位人物得罪了?”
“咳咳……”掩嘴擦掉咳出的血,紫宵道,“是宵儿不懂事,少君殿下路过时出言不逊,殿下对宵儿施以小惩,倒是连累了哥哥。”
“你们连少君都敢招惹?”云逸腾地下站起来,大惊失色,“宁得罪天帝也别得罪少君!谁不知道少君殿下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你们,你们,你们这不是找死吗!”
两人谁也不吭声,於他们而言,今天的事就是一场噩梦,恨不能就此忘掉,再也不去回想。
念叨了半天,云逸终於发现两人不对劲之处,支吾着问:“莫非……殿下看上了宵儿?”
紫宵蓦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的愤怒令人心惊,“我迟早杀了他,迟早杀了他!”
夜风骤然大作,张狂地吹开窗户,紫宵那双眼越来越亮,仿佛有烈火在其中,他脸色本就雪白,嘴角还挂着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妖冶而鬼魅。
云逸惊讶地退後,这样的紫宵让他陌生。虽然这个少年以离奇的速度成长起来,但他毕竟年岁小,稚嫩、天真,甚至由於离曜过度的保护,养成了一种稍显柔弱的性子。可现在,面前这个失控的少年……那种像要把天地都劈开的仇恨,真的是一个四百岁的孩子应该拥有的吗?
“宵儿,你安静些,哥哥在这里。”离曜走上前,宠溺地在对方头上摸了摸,“少君殿下不过说你几句,你就要杀要砍,耍什麽孩子脾气!”
“哥……”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过激,紫宵吸吸鼻子,委屈地道,“他说话难听,我抱怨一下还不行吗?”
“好了,好了。你先睡着,我随云逸去给你取药。”
眼见离曜要走,紫宵忍不住唤了声,“哥……!”
“宵儿,还有什麽事吗?”
“没……没事……”
直到门关上,紫宵才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声音就哑了,断断续续,听着甚是凄厉。脑子迷迷糊糊的,一会儿觉得自己真没用,除了哭什麽都不会,一会儿又想起哥哥脸上身上都还有伤,没做什麽处理,到处跑也不知道那处地方会不会疼得不行,越想越酸楚,越想越凄凉。
闭上眼,脑海里打转的全是哥哥撅起屁股,被那个禽兽侵犯的场景。
他此生中最敬重的兄长,不得不像个女人一样,毫不反抗地趴在地上为人泄欲,这让他如何不恨?!如何不……肝胆俱裂!
狂暴的夜风吹得窗户劈啪作响,紫宵擦掉泪,轻轻闭上眼,如果有一天,他能变得强大,他必要那个男人,生不如死!!
离曜做了个梦。
梦里皓月当空,四野茫茫,他的溪羽如天神般俊美。他仰起头,痴痴地望着,“哥,你怎麽来了?”
“我来看我的曜儿过得好不好啊。”溪羽蹲下身,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戳在他额上,“曜儿,有没人欺负你,告诉哥哥,哥哥帮你打他。”
“没,没。”他说得言不由衷,目光却有些躲闪,“哥,我好想你。”
“哥哥也很想曜儿。”溪羽一把抱起他。离曜奇怪地发现自己又变小了,竟然能被溪羽轻易地抱起来,他纳闷地摸了摸头,“哥,好像不对,我都快成年了,很高的。”
“哥哥错过了曜儿四百年。”溪羽定定看着他,目光微微有些苦楚,“我不知道曜儿现在是什麽样子。”
离曜“啊”了声,仰起头比了比,“反正比哥哥高,比哥哥壮,还比哥哥俊!”
“骗人!”溪羽不信,“你那麽会撒娇,又任性的很,怎麽会长得比我高?”
“长得高和任性有什麽关系,再说,我现在懂事了,把弟弟照顾得很好。”
“哦?”溪羽挑起眉,“怎麽个好法?”
离曜沈默了下,轻声说:“我不会让人欺负宵儿的。”
“那孩子是叫宵儿吗?”溪羽笑着道,“倒取了个好名字。”
“哼,也不看看是谁取的。”离曜眉飞色舞地显摆起来,“他眼睛是紫色的,漂亮极了,我就给他取名紫宵。宵儿很听话,从小到大都没让我操什麽心,就是越大越爱哭,动不动就流泪,羞死了。哥,宵儿也叫我哥呢,嘿嘿,第一次叫的时候,软趴趴的,小嘴一扁一扁,超可爱,我就让他不停地叫不停地叫,结果那小屁孩还怒了,一口咬在我肩膀上,怕是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把我疼个半死,那印子我舍不得去,现在还有。”
离曜撩开衣服,左找右找,“咦,怎麽不见了。”
“傻瓜,都说了哥哥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所以,哥哥梦里的你还停留在以前。”
离曜大惑不解,“哥哥的梦?什麽意思?”
“哥哥想曜儿了,做梦时忍不住把曜儿拖了进来。”
少年来不及合上的衣服里,依稀可见一大片赤裸的肌肤,映着月光,致命的诱惑。溪羽只觉一股热流在内心深处狠狠爆炸开来,裹挟着四百年的思念,几乎在瞬间让他崩溃。强烈的欲望冲击得他坐立不安,但他舍不得放下离曜,宁愿自己痛苦着。
离曜匆匆拉好衣服,像察觉到危险般,浑身起了战栗,他又是羞耻又是恐慌,但隐隐的,又有种迫切的期待。那期待灼得他眼睛生疼,闭着也不是睁着也不是,黑亮的瞳孔到处乱转,“哥,哥……”
他胡乱地叫着,却不知自己这犹显稚嫩的声音熏得溪羽险些晕过去。
“曜儿,叫我溪羽,以後,叫我溪羽!”
离曜红着张脸,低低应道:“嗯……以後,我就叫你溪羽了。”
天地像是静了下来,只有微微的风吹得草丛沙沙作响。浩大的明月悬在头顶,夜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