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平静地回应。
顾中林的微信置顶全是他各大产业的群,顾颜的消息大概在收到的第一时间就被刷到下面,他并没有看到。
“你这样太不合群了,你让别人怎么想你?”
顾颜心里想着随便别人怎么想,嘴上却淡淡地说:“我没有那么重要,别人不会怎么想。”
顾中林是在这时听出女儿声音的异常,想要掀开她的被子也知道不合适。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顾颜有时会觉得自己的心理很病态,一个人如果对她一直没那么关心她会觉得很自在,突然之间对她示好,她反而会难受到不知所措。
她想:疑似怀孕算生病吗?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顾中林的声音。
“不舒服的话我让你奶奶带你去医院看一下,我十点还有一个会。”
顾颜心里的别扭瞬间消失,“不用了,我已经预约了,下午可以自己过去。”
房间里没有人再开口,几分钟后,她听到顾中林在房间里踱着步,斟酌着开口:“小陈今天早上也回了国,你想回来其实可以跟他一起的。”
顾颜对他口中的“小陈”为什么提前回国一点兴趣也没有,顾中林见她不给反应,继续说:“拍摄地的选址出了一点问题,他大概中午能到国内,我让他下午陪你去医院?”
顾颜下意识地想要拒绝,话到嘴边,她抑制住心里的反感说:“可以。”
顾中林的手机铃声适时地响起,顾颜感到一阵解脱,顾中林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他隔着被子摸了摸她的头,有些欲言又止。
“有些事不要胡闹。”
顾颜沉默地忍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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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安静下来后,顾颜强迫自己继续睡觉。
这一次她没有再梦见自己躺在产床上,而是梦见自己回到家,一个小孩扑进她的怀里来叫她妈妈,如果能找到一个形容词形容她那个瞬间的感受,那就是:恶寒。
在顾颜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她早熟地期待着自己一到法定结婚年龄就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很快再生一个可爱的女儿,她要把她没有得到的温暖全部给她,让她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公主。
不过这样的想法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改变,她意识到自己的自私还有害怕。她害怕疼痛,害怕在一个未知的生命身上付诸精力与时间,害怕被人分走属于自己的爱和关心。
出国后的第一次回国,奶奶老生常谈地叮嘱她绝对不要找一个外国人当老公,她还没办法接受一个猴子一样的孙子,顾颜知道那是奶奶在表达对她妈妈的不满。
顾颜第一次说,我不打算要小孩,我一点不喜欢。
奶奶只当她在开玩笑,这世上哪个女人不生小孩呢?她说:“你现在还小,等你真的有了就会喜欢上了,而且没有男人能接受女人不生孩子的。”
顾颜想起年初的一堂社会课程里,蓄着长胡须的老师告诉他们:
“在生育这件事上,男人是没有资格发言的。”
直到这一刻,顾颜在心底默念:奶奶你看,我真的真的一点也不想要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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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旭在下午五点的时候来到她家接她,他并没有去问她为什么那么突然地回国,只是关切地看着她。
“身体还好吗?”
顾颜点点头,“真是麻烦你了。”
“没什么的。”
往医院开的时候,陈泽旭第一次聊起两个人高中时的囧事,他说起自己当时被好几科的老师监视,非常阳光地笑了。
顾颜也跟着笑了一下,只是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大约过了十分钟,她感觉陈泽旭车速变快,“怎么了?”
“没什么,好像有人在跟我们。”
顾颜回过头,只看到一辆大卡车在他们的身后。
进了医院后,陈泽旭问她去挂哪个科。
顾颜毫无羞意地说,“我挂的妇科。”
陈泽旭面上有一瞬的慌乱。
顾颜连忙说:“我爸这件事做的,让你尴尬了对吗?以后你不用搭理他的。”
等到叫了她的名字以后,她回过头看向陈泽旭:“你在外面等我。”
顾颜知道怀没怀孕做一下尿检就好,但她还是选择了b超。
从b超室出来后,她整个人放松地蹲在原地。
陈泽旭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等她,顾颜看了他一眼后,站起身看向了医生,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不是怀孕的话,也不会是宫外孕对吗?”
医生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宫外孕?小年轻怎么不往好处想想?”
“因为我用了试纸,上面两条线。”
“有照片吗?”
“没有。”
“没图我能知道你那线能有多浅?你那情况就是假阳性咯。”医生不耐烦地说着,随后给她开她需要的药,嘱咐她少熬夜饮食要均衡。
顾颜点了点头,拿着卡出了门诊。
走出来以后,陈泽旭的面色并不好看,顾颜知道这样做有多让自己和别人难堪,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干净利落的处理方式。
陈泽旭依然保持着风度,他拿走她手上的卡,让她在原地等他,他去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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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5字,我猜想顾颜想要的是一个人百分百的爱,再加上各方面的原因,她不那么适合有孩子。
二更可能会有点晚
你不要怕(2更)
顾颜整个人蜷缩着坐在门诊外的塑料凳子上。
这两天像一场噩梦一样,她的情绪大起大落到即使别人告诉她梦醒了,她依然感到不安。
顾颜闭着眼睛听着医院长廊里等待的人的声音,很快这些声音中夹杂着她熟悉的脚步声。
顾颜睫毛轻颤了一下,很快又翘起嘴角自嘲地笑了。
只是那脚步声慢慢地在她的面前止住,顾颜顿了许久,收紧了双臂。
她没有敢睁开眼睛,几秒钟以后,她听到那个脚步声的主人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
顾颜骤然抬起头,她眼神有些迷茫地凝视着周均言。
她的表情有些脆弱,好像还在梦里一样,她安静地看着他的脸却不肯说话。
不时有看病的人经过,空气里是医院独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周均言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伸出手去摸顾颜的额头。
顾颜却闭着眼睛躲开了,周均言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
只是很快,他平静地收回手。
睁开眼睛以后,顾颜的眼眶通红,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顾颜冲他笑了笑,她舔了舔自己干得已经起皮的嘴唇。
“医生说我没事,你不要怕。”
周均言仔细地盯着她的脸,低声说:“我昨晚给你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