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所他难免要想着谢桥会不会被带着进行些什么淫秽活动。
还好是他杞人忧天,谢桥每回出来都清风霁月。其他人都是被架走的,谢桥西装搭在手腕上,脸上有层醉酒的薄红,戴着眼镜,步伐沉稳地走过来。
纪真宜连忙把准备好的温牛奶递过去,“难受吗?”
谢桥坐进后座,摘了眼镜,按着眉心“嗯”一声,把奶喝了。
路程稍短,纪真宜就和他说话,谢桥应得比较少,纪真宜经常以为他没听,可他偶尔说个东西卡壳了,谢桥又冷不丁出声提醒他。
有时候车程稍微长些,谢桥会在车上眯一会儿。睡得沉了,到了楼下都不察觉,纪真宜也舍不得叫醒他。
他透过内视镜看见谢桥仰头睡了,睫羽在挺直的鼻梁两侧覆出安谧的阴影,肤色皙白,薄唇微翘,因为睡前喝了杯奶的关系,整个车里都好像被睡得奶呼呼的。
多可爱。
他不知道和谢桥接触的其他人会不会觉得他可爱,不管别人怎么想,纪真宜觉得他太可爱了,无论当初还是现在。他想,谢桥一定还是又甜又可爱的,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表现出来,那是他不够好,谢桥不愿意让他看到。
他绞尽脑汁想一个合适的甜点来形容此时的谢桥,都觉得远远不够。
如果硬要说一个的话,勉强是个冰激凌,看着清凌凌的很漂亮,亲上去才知道,好甜。
谢桥怎么能喝酒呢?
他明明就该喝奶的。
纪真宜看着内视镜,无声笑起来。
进入社会的生活匆匆碌碌,日复一日地倥偬奔波,流景骎骎,他在这种望不到尽头的庸碌里,终于一头撞到端着咖啡的谢桥身上。
纪真宜抬头见到他的那瞬间,明明白白地觉得,自己等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了
作话:请大家都从三十八章重新开始看,情节换了
下章是r
第四十八章 (上)我说话当真
孙中念叨了俩月的女神乐陶这礼拜终于回台了,结束了为期半年的外派交流,下周就复工回午间新闻主播。原本栏目里定了这周五晚上给她办个欢迎会,她知道后大方掏钱请大家都去市里有名的酒楼吃喝玩乐一条龙。
她是从小到大的女神风范,既漂亮又努力,家世好能力强,脾气也收敛不少,镜头内外都落落大方。她,纪真宜,瘦猴三个可以说相当有缘分,既是同学又是同事,乐陶和瘦猴差不多是同期进电视台的,纪真宜晚一年,他是经瘦猴介绍进去的。
谢桥这天又有饭局,纪真宜想着只在乐陶这露个面,结果一进去就怔住了,“古老师。”
谢桥接到他的电话时快要十点,纪真宜虽说没醉,但喝了不少,绝计是不能开车了,他一听谢桥说没喝酒,就一定要谢桥来接他,拖着长腔,“好嘛好嘛,求你了谢总,就今天……”
谢桥端着不回应。
作为栏目唯二单身汉又被女神无情奚落的孙中冲过来抱着他干嚎,我只有你了纪真宜!你可不能丢下我,咱俩双宿双栖,只羡鸳鸯不羡仙……
纪真宜一脚把这倒贴的野鸳鸯踹开,听见电话里谢桥说,你在哪?
纪真宜忙把地点说了。
谢桥说,顺路。
十点半从酒楼出来,谢桥正等在外面,纪真宜又被灌了一轮,他酒量好却也微醺起来,神经亢奋。看见谢桥时笑得嘴都咧耳根那去了,晕陶陶的,差点要扑上去。
付完单的乐陶和几个一同下楼同事从他身后走出来,怔怔地,“谢桥。”
她穿一条红裙子,干练美丽,明艳动人。
乐陶走上前来,步履都凌乱,好似不知怎么才好,低头把垂落的发别到耳后去,自知失态地笑一笑,“不记得我了吧?”
有人三三两两从旁边走过,干燥的热风吹拂,城市忽然寂静。
谢桥说,“你好乐陶。”
乐陶坐在车上,街景匆匆掠过,风把头发吹乱了,她看着车外,脸忽然就湿了。
谢桥的车开到江边,他们从车上下来,散步到目的地。
“听说今晚这里要放烟花,想着一定要和你来看看。”
谢桥不太领情,“我很困。”
纪真宜只好赔笑,“对不起嘛。”去买了一个很大的甜筒,送到谢桥手上,眉眼弯弯,“赔这个给你好不好?”
哄小孩一样。
谢桥看似不怎么乐意地接过来。
时间不到十一点半,十二点才放烟花,因为明天周末所以人群聚集,很热,也拥挤。
他怕谢桥不喜欢,先回了车里,谢桥的车停得远,位置僻静,走回去又花了点时间。路上还遇着条脖子上挂着项圈的小比熊,毛团团地摇着尾巴一直跟在谢桥脚边,被纪真宜一唬夹着尾巴呜呜吓跑了。
他们回到车里。
秋天的前半段都是绵热的残夏,江畔芳草凄凄,蝉鸣尚还聒噪,草丛间闪烁着几只尾部灰冷的萤虫。
远处人群骚动,江上孤月高悬。
纪真宜瘫在副驾上,有些触景生情,“我们高中是不是学过一首诗啊,什么花夜月的,月亮年年月月都在这,照着不同的人,也照着不同时候的我们,是这个意思吧?”
他和谢桥一起看过很多次月亮,次次都像今天一样孤高美丽。
“你小时候想过长大以后要做什么吗?”纪真宜看着他,脸颊两团酒后的潮红,显得有些娇痴,“其实你现在跟我想象中你长大以后的样子一模一样,骄傲漂亮,干净得要命,碰一下都让人觉得玷污了。”
谢桥为他的胡言乱语攒起了眉,“你喝了多少?”
纪真宜矢口否认,我没醉,我发酒疯会跳舞。他自顾自笑起来,“我小时候想做一个胖子。”
谁都能看出来他这个不知所谓的理想失败了。
“我小学班上最厉害的人是个胖子,大家都听他的,也没人敢欺负他,我以为胖子就很厉害。”
他玩笑般把自己细条的小臂举起来,“结果好像太难了。”
他点了根烟,两指捏着,很颓废地靠着车窗,“我当时入记者行,带我的老师是个很好的记者,入行十多年,一直跑一线,至今都没结婚。我不是那些人里条件最好的,但他问我敢不敢?我说敢。我跟着他采访过传销,也卧底过黑工厂,跑灾区一线,每天都有事做,我想着要和他一样做个有正义感的记者。”
“前年出了一个挺大的溺水案,上面不让报,可他已经传上去了,接着就被处分了,这么小的一件事就……我妈后来知道我在干嘛,死活不让我继续干了,我就到这个台来了。”
“我今天本想露个面就去等你的,结果没想到,我遇见带我的老师了。他又回一线当记者了,他就是那种热血难凉的理想主义者,说了好多话勉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