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吴挺在门外愣愣的听着,而后轻轻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没有开灯,而是把门反锁后蹲到了墙角。
接着他用手圈住膝盖,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
*
次日清晨,经过一夜的抢救,张继宗终于脱离了危险,但依旧没有醒来。
季卿起的很早,她带血的衣服已经被收拾干净,整个人干净的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但她知道,或许下一秒就会有人上门带走她,不然季廷钦怎么会让那么多士兵在门口把守呢,甚至还来了一位中将安静的坐在门口的车里,就是为了真的来人了能有有份量的人说话。
不过奇怪的是,她并不后悔,虽然她说蒋东越冲动,可她也确实厌烦了张继宗的纠缠,厌烦到每次回想到他在自己面前解裤子的动作都会恶心的想吐。
如果真的能以自己入狱的方式让张继宗消停,那她也愿意以这种方式给季廷钦时间。
反正怎么给也是给,入狱也比让张继宗羞辱来的好。
穿好衣服,季卿下楼吃了早饭,季家的氛围没什么不同,做的都是季卿爱吃的菜,季卿吃了以后破天荒的去了小楼看孟建芳。
孟建芳一人带两个孩子,看着有些忙碌,不过她带惯了,倒也不觉得累。
而且自上次孟建群敲打过她以后她也收了心思,毕竟她还有个女儿,权当为哥哥和女儿吧……
而且……而且这样至少还有每天看着季廷钦的机会……
对于季卿的突然到来,孟建芳没有说什么,她给季卿上了一杯自己煮的花茶,季家大,她在花园里种了很多花。
“季小姐,您尝尝。”
季卿点头致谢,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很清润,适合现在的天气。
放下茶杯,她看着孟建芳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即使她说了可能孟建芳也不会懂。
算了,就这样吧。
想罢她起身去看了看季行知,季行知随陆清的性子,不怎么哭,安静的在摇篮里睡着,季卿摸了摸他的小手,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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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季廷钦确认了张继宗和蒋东越的情况后乘车离开医院,就连蒋东显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目送他离开以后,蒋东显去了蒋东越的病房。
蒋东越躺在床上,蒋东显坐在床边的椅子探了探他的额头,确认他的烧退了以后稍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蒋东越醒来,他的脸色很白,不过嘴唇已经恢复了一点血色。
两兄弟对视,蒋东越有些惊讶,发生了这样的事,蒋东显居然没有骂他?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事的时候,蒋东越撑着手缓缓直起上半身靠近蒋东显,说话有些微喘。
“哥,我有事告诉你。”
三分钟后,蒋东显皱着眉开口。
“你说吴挺和方青临的死有关?哪里有关?”
蒋东越脸上有些焦急。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当时就这么说的,什么是我害了青临姐。”
蒋东显眉头紧缩,其实早在方青临死后方家找上门来他就觉得不对劲,可没有能把事情联系起来的东西,他也只能作罢。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除了你,还有谁听到了?”
“卿卿,卿卿肯定也听到了。”
“还有呢?还有其他人吗?重点是,张继宗听到了吗?”
听到这话蒋东越一下有些挫败,手也紧紧捏起。
“那可是吴挺那小子亲口承认的,我不信他——”
蒋东显眸色一沉,沉稳的开口打断他。
“东越,哥问你一句,如果是你,你会认吗?”
“就算你当时认了,那现在呢?回过神来以后你还会认呢?”
蒋东显一针见血字字珠玑,蒋东越这才明白过来,他身体往后一靠,而后重重的锤了一拳床,整个床都跟着震动起来。
【哥哥线】局面
如蒋东显所料,吴挺确实不会再认了,但却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吴元。
自从那天回来以后他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一待就是四五天,整个人缩在房间的角落里,衣服发臭,头发凌乱,眼下全是黑眼圈。
而且房间没有开灯,遮光窗帘拉得严实,他已经连续四天没睡着了,哭了又倒下,倒下后继续哭,眼睛红得可怕,精神随时处于崩溃的状态。
他的母亲方丽在门外疯狂的敲门,他却像完全听不到一样,只呆呆的看着前方。
“青临姐……青临姐…………”
他一遍一遍叫着方青临的名字,门外的方丽也终于忍不住叫来了安保。
门被撞开,突如起来的光线让他忍不住闭眼,方丽更是吓得捂住了嘴巴。
“儿子!!!”
方丽冲进去跪在吴挺面前,她是个有些怯弱的女人,是方家的远方亲戚,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嫁给了吴挺的父亲并生下了吴挺,如今最宝贝的儿子成了这个样子,她顿时吓的语无伦次。
“儿子,是妈妈,是妈妈,儿子!”
吴挺木然的抬头看着她,许久发现面前是自己的母亲后突然痛哭了出来,方丽抱着他的头哭泣,母子两都哭成了泪人。
吴元在外面看着,眼里有些不忍,可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哭什么,给他洗个澡,睡一觉来书房找我。”
说完吴元拂袖而去,吴挺已经哭得完全没有了力气,方丽把他扶进浴室,又给他洗了澡吹了头发,还刮了胡子,吴挺总算是有个人样了。
长时间的精神紧绷让他睡觉都在发抖,方丽一直帮他拍背他才稍微缓和了些。
她知道,她能指望的只有这个儿子,吴挺的父亲一直不喜欢她小门小户出身,但对吴挺还是好的。
所以她一直说着安慰吴挺的话,吴挺整个人缩成一团,许久后才在她的安慰下睡了过去。
黄昏的时候他醒来,短暂的休息让他的黑眼圈消了一些,但整个人依旧如惊弓之鸟一般,眼神乱晃,脚步发虚。
推开书房的门,吴元已经背着手在窗边等他了,他低着头走过去,看得吴元直皱眉头。
“唯唯诺诺的像个什么样子,把头抬起来!”
闻言吴挺缓缓抬起头,但手指依旧在发抖。
“说吧,这次又惹了什么事?”
听着吴元带着怒火却又无奈的声音,吴挺突然一下跪在地上,膝盖落地的声音十分明显。
这下吴元也有些郑重了,吴挺爱闯祸,可从来没有给他下过跪。
片刻沉默后,吴挺缓缓抬起头,牙齿一直在打颤。
“爸……是……是我害死了青临姐……”
说完以后他断断续续的把事情都讲了,什么艾滋病,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