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慈爱的“有事要出门吗”,到不耐烦的“大半夜少折腾”,再到强烈警告式的“赶紧给我回来”。
苏恬扶额,扫了几眼就想退出去。
然而,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却格外突兀地闯入了她的视线:
宝贝,记得吃药。
???
苏恬满脸都写着问号。
发愣片刻,她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
是昨晚和她打炮那位。
她承认她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才馋他身子的,但是……现在的炮友下了床都还要喊“宝贝”的吗?未免也太……敬业了?
苏恬咬着下唇,一时摸不清对方的意图。
不过,这条短信倒是提醒她了,昨晚男人在她身体里内射了好几次……
不能细想,一细想,苏恬心里又烦躁起来。昨晚真是色令智昏,连套都忘了戴就急匆匆地让他插进来了。结果,现在要吃避孕药不说,万一他再患有某些花柳病什么的……
操!美色误人!
她越想越后怕,心砰砰直跳地抓起手机,连忙敲下一行字发送过去:
或许,你应该没有什么隐疾吧?
就在她脑补着一百种病症及其治疗方案之时,对面很快回复了信息:
……
只有一串省略号。
苏恬快哭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有难言之隐的意思吗?是她脑补的那种意思吗?
下一秒,又一条信息弹出来,苏恬紧张地把手机端起来看:
我一个季度体检一次,今年第三季度的体检报告显示一切正常。如无误诊,想必我还挺健康的。
她这才长呼一口气,稍稍放了心。
没想到,对面又紧接着发来一条:
中午一起吃个午饭?顺便给你看看我的体检报告。
与一夜情对象共进午餐并查阅其体检报告……
像在严肃文学里讲了个不好笑的黄色笑话,画风实在诡异。
但是架不住苏恬还真的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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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盘上的指针跳到十二点,苏恬准时出现在约定好的餐厅门外。
侍者在前面带路,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男人。
他的那张脸过分出众。苏恬心想,就算时光倒流一百次,她也会一百次都选择跟他上床。
当然,上沙发,上浴缸,上书桌……也都可以。
当苏恬从香艷的思绪里抽离出来时,人已经走到了餐桌旁。
季楚宴抬眸看向她,她换了套一字肩的浅米色纺纱连身短裙,是比昨晚的模样温婉了些,但是脸上的妆容依旧不改精致美艷,而且……胸前那对圆润饱满的奶子,还是那么诱人。
“季先生。”苏恬朝他点点头,打了声招呼。
纵使两小时前,两人已经互相知会了彼此的名字,苏恬眼下还是选择了最礼貌疏离的称呼。
尽管她也觉得这么叫挺别扭的——明明床上都负距离了,但是下了床还要假装客套。
算了,炮友大抵都如此。
而且,她其实很害怕季楚宴张口就是一句“宝贝”。所以她必须得先发制人,奠定两人之间不尴不尬的气氛。
季楚宴漆黑的瞳仁盯着她,不知道想什么,唇角噙笑:“坐吧,苏小姐。”
嗯,很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炮友之交……也需要强调距离感。
苏恬松了一口气,在他对面坐下。
“把药拿着,饭后半小时再吃,吃完两小时内不要进食。”
季楚宴推过来一个粉白相间的小盒子,苏恬只扫了一眼,便接过匆忙塞进了手包里。
一声下意识的“谢谢”差点脱口而出,苏恬连忙憋住了,又改口:“知道了,会按时吃的。”
射完给药,好像没什么可“谢谢”的。
“还有体检报告。”季楚宴继续把一份装订好的文件递过来。
苏恬有些发懵,没想到他还真带来了。
她只好接过,翻开胡乱扫了几眼。
季楚宴,男,二十七周岁……之后便是一些她看不懂的医学术语,直到翻到最后一页的综合建议,她才看懂了一句“各项检查结果未见异常”。
也就是这人没病的意思。
苏恬心里的担忧一下子烟消云散,长舒了一口气。
“对不起,”季楚宴突然淡淡开口,声音顿了顿,好半天才继续道:“昨天没有戴……”
“没有没有!不提了!”苏恬连忙打断他的话,把他将到嘴边的“套”字硬生生拦了回去。
大哥,吃饭的时候就没必要讨论做爱的事情了吧?
她悻悻地端起水来喝,对面却显然没有要跳过这个话题的意思,轻飘飘传来一句:“好。下次一定记得戴套。”
苏恬差点把水喷他身上,呛了几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下……次?”
从内裤边缘钻了进去(微h)
季楚宴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恬,却没有继续往下说。
“点菜吧。”
他抬手唤来服务生,随意点了几道,又将菜单递过去给苏恬:“想吃什么?”
苏恬摇摇头。
比起吃饭,她更关心季楚宴所说的“下次”是什么意思。
毕竟有这么一个合眼缘合胃口的炮友,好像……也还不错?
就这么一个问题翻来覆去地在脑子里转悠,于是一顿饭下来,苏恬都吃得心不在焉的。
饭后,季楚宴用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看向苏恬。
“你是开车过来的?”
“啊?”苏恬一下子从乱七八糟的脑内活动中回过神来,沁水的明眸眨了眨,还有些懵:“哦……那个,司机送我来的……”
“那我送你回去。”
说这话的时候,季楚宴一双桃花眼灼灼地盯着她。他的眼睛的确很勾人,有点儿类似于聊斋先生笔下最爱的那种狐媚子眼。只不过眼上的剑眉又将妖冶稀释,平添了几分英气。
然而,苏恬还是像个被狐狸精勾了魂的色胚,愣愣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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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上黑色欧陆的副驾驶,苏恬还是有点迷迷糊糊的。
“住哪儿?”驾驶座上的季楚宴开口。
“墅景小区。”
报完地址后,苏恬觉得自己有点像在把他当司机使唤,于是又小声补充了一句:“谢谢……”
闻言,季楚宴勾了勾唇角,单手打着方向盘,黑色欧陆便一下滑出了车位,朝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处驶去。
一路无言,车子一直开进了小区。
就快开到苏恬家门口的时候,苏恬突然猛地把脑袋埋下去,一副做贼似的模样,恨不得整个人爬到座位底下。
“你就在这儿停吧!”苏恬低声哀求,甜糯的嗓音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此时,刚好有一辆轿跑与他们擦肩而过。
季楚宴心下了然,依言将车靠边停下,随后瞥了她一眼,忍不住轻笑:“躲谁呢?车都已经开过去了。”
苏恬紧紧揪着安全带,试探着抬了头,果然从后视镜里瞧见那辆车越开越远,直至消失在转角处。
她坐起来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幸好……”
那是她亲娘方梓茹的爱车,这会儿这个点出门,恐怕又是和哪位塑料姐妹花约了下午茶。
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