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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9

作品:春庭禁 作者:嗨咩猴比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二侄子,其父岭南节度使,此次随居将军回京。”

    詹瑞挑挑眉,场上十者八九他都能道出姓名来历。赵蕴边吃桃边听,对紧接其后的琉璃茶盏、秘色瓷器、犀角碗等皆不大有兴趣,再等书画织品此类渐渐卖完,今晚压轴方粉墨登场。

    依旧是两名黝黑昆仑奴捧着件蒙上盖头的物件,分量目测不轻,沉甸甸占满案几,那文士高声道,“东海蓬莱仙树,起拍一万两银。”

    言罢一揭红绸,以半人高红珊瑚为枝,翠玉为叶,各色珍珠宝石点缀,闪烁琼脂光泽,未等赵蕴仔细观赏一番,便有一男声先发制人道,“十万两。”

    众人哗然,这算是个把月来,甘棠阁里开价最高者,然这珊瑚树品相绝佳不提,从东海运到这京内,一路颠簸却丝毫未碎,若要收入囊中,当得此价。

    场上你来我往,五千、八千两地慢慢叠,却又转瞬升至二十万两,出价者辨其声音,仍是刚刚一马当先那人。

    “买这个,买这个。”赵蕴慢了半拍,着急扯简涬袖子,“当作阿娘的生辰贺礼。”

    简涬哪掏得出这几十万两白银,詹瑞正想替他劝劝赵蕴莫当儿戏,把简太傅全家连人带牲口都典当了,哦,现下还少个简潼的人头,估计都凑不齐二十万两。简涬只安慰赵蕴别心急,似掷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朝那文士道,“二十万两金。”

    “这位客,出价最高!”

    二十万两黄金威慑下,满座再无人抬价,连头一个那颇为财大气粗、但包间帷幕紧闭而不知其身份者,亦偃息旗鼓。

    “简兄?”詹瑞被简涬这阔绰出手惊到,狐疑地不住瞅他,隔壁座人都好奇张望,却见是个唇红齿白的俊俏郎君,身侧倚着个更为绝色的长娇美人。

    简涬一一回了周围贺喜,压低声与詹瑞道,“不是我的钱。”

    拿着送货单子来问简涬地址的伙计噔噔上楼,赵蕴接过笔写的是简府地址,詹瑞更百思不得其解,“赵姑娘,没写错吧?”

    不是简涬买下来讨你的欢心,怎地还要物归原主。

    “没错没错。”赵蕴又让简涬拿几粒碎银,给那伙计和送货的脚夫,自言要先看几眼,丢下简涬与詹瑞便兴冲冲往一楼跑。

    詹瑞正欲让简涬好好解释,可那赵蕴没走两步,便听闻她惊喊道,“李将军?!”

    “殿…下?”

    原这与简涬竞价失败的,掀了帘子也往外走的,正是李瑛。他二人生怕赵蕴摔哪儿了,忙往她处去,恰好撞见李瑛朝赵蕴毕恭毕敬行礼,口称她为殿下。

    詹瑞:“???”

    *即现代的面片汤、煮秋葵、腌制的某种长得很像蒜头的植物

    *即拍黄瓜、蛤蜊汤、甜馓子、黄桃

    参照都不严谨,考据勿究。

    花魁·上

    “见过公主殿下。”

    弹指间詹瑞诸多疑惑茅塞顿开,定北侯恭称殿下,家中排行第九,又姓赵的,这天下除却当朝九公主,还能有谁?他不禁捏把冷汗,不止诧异于赵蕴毫不避讳与简涬关系,还暗自庆幸这一路来没太放肆,耍那不着调的二世祖派头。

    赵蕴倒不在意这繁缛礼节,一门心思扑在那珊瑚上,与李瑛打个照面便要下楼,李瑛却主动道,“原是殿下与我竞价,李瑛失礼。”

    “无妨无妨,我买来打算给阿娘贺寿的。”赵蕴此言惹得李瑛神色微动,反问她道,“殿下拍得此物,是为给宁妃过寿辰?”

    李瑛随口一问,赵蕴却蓦地忆起他给自己念过的志怪传说里曾言,“前庭植玉树。植玉树之法,葺珊瑚为枝,以碧玉为叶,花子或青或赤,悉以珠玉为之。”

    这蓬莱仙树,便与其记载如出一辙,想来亦是个潇洒悠闲的同道中人,才能造出这等华丽奢侈之物。

    当时她不过五六岁稚童,李瑛更打趣道,指不定她个头都够不着那树的顶,赵蕴赌气回他,总有一日要将玉树占为己有,到时候比比个子看到底谁高。

    白驹过隙,赵蕴记得些零散片段,但思及往事,与李瑛确实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种种趣事如跃跃纸上,只见她香腮浮霞,略带羞涩地笑道,“嗯……谢谢你还记得。”

    简涬虽不懂她一语双关,却本能觉这李瑛来者不善,木头桩子般人高马大,堵在赵蕴身前叙旧,一双招子恨不能黏她身上去。

    与詹瑞向他及副手颜彪打过招呼,李瑛应声,仍目光如炬紧盯赵蕴,千言万语难诉于口。

    等赵蕴袅袅婷婷下了楼,实没忍住,面朝简涬的脸色瞬间垮下,大步流星便出了甘棠阁。

    有道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詹瑞倒也不傻,手肘撞撞简涬,“哎,简涬,你这胆子可往海了去,詹某佩服、佩服。”

    “詹长史勿要拿我打趣。”

    简涬若要嘴硬,却显虚情假意的,归回到赵蕴身旁挨紧她,言笑晏晏地和她说几句逗趣话,便命人收拾珍宝送到简府。

    见他要走,甘棠阁仆役忙呈上两枚漆木匣,只不过其一更镶金银平脱花片,简涬却是退还这只,笑称连物带盒交付拍卖,拍得资金抵进那二十万两里。

    甘棠阁中人只道此物该是价值不菲,日后再请简涬来此旁观竞宝,便也不多废话。

    夜至三更,静安坊内游乐喧闹声未歇,赵蕴呵欠连天地问道,“阿涬,什么时候回去啊,好困喏。”

    詹瑞如闻天方夜谭,只笑道,“九公主,这静安坊进来了,没到承天门鼓响,宵禁里可出不去。若被巡夜的发现,你没事,简三的官可不准就丢了。”

    “胡说八道。”简涬见赵蕴被唬得一惊一乍,人都精神不少,嘲讽他道,“自能回去,否则让他这金吾卫长史知法犯法,官丢八百回了。”

    “好嘞,简翰林说得对。”

    詹瑞知他是要赶客,不打扰这春宵苦短,勾肩搭背地与他站街边再喝两杯,便要告辞,朝一馄饨摊迈步走去,“梵奴,我来啦!”

    “怎又是你个冤家讨债鬼,走走走,没工夫再收拾你。”面目清秀的瓜子脸少女正包着馄饨,见詹瑞大咧咧坐进位子,杏眼圆瞪,“去去去,把酒都扔了再来。”

    一物降一物,这卖馄饨的梵奴将他治得服服帖帖,詹瑞先与他二人道别,便乖乖走远把酒囊倒空。

    简涬牵过赵蕴手,往坊内繁华热闹处走,大庭广众之下,双手拢在各自袖里紧握,此夜星幕被烛火映红,亦漫上她面颊。

    “阿涬……”赵蕴别别扭扭,“你与詹长史很熟,是吗?”

    “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