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被人扶起来，刚刚清醒一点的岳洪涛，那阴鸷狠戾的眼神，让岳洪涛生生打了个冷颤。
恨不得再次晕过去。
苏胭是料准了，苏家如今是多事之秋。苏老将军为国捐躯，苏辙将军也因为丢了一条腿。若是现在因为这点小事儿，便发落苏胭。
怕是要寒天下人的心。
要知道，苏家在百姓们的地位，就如同保护神一般。
此时，哪怕满朝文武，暗潮涌动。
然表面上，还得做好表面功夫，就连皇帝，都得好好地安抚苏家。
“叫人去查，”雁南朝目送岳洪涛被人抬走，他抿着薄唇，沉声命令，“查查苏胭与岳洪涛，究竟有何过节！”
竟要废了岳洪涛身为男人的根本！
……
“苏大小姐，就到这里吧。”
苏胭推着燕枫眠，从牡丹亭的特殊通道离开。
外面停着几辆低调的马车，有位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见到燕枫眠出来，忙大步迎上来。
垂首抱拳，恭敬道：“殿下。”
燕枫眠微微颔首，侧眸笑看苏胭，“夜里风大，亦不太平。苏小姐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我让旬九送你回去。”
银色月色下，他一双清润的眸子染上清涟笑意，五官俊美精致，犹如上天精心雕琢。
旬九拧眉，看了一眼苏胭。
压下心底的疑惑，苏胭满京城谁不认识，但她不是一贯喜欢追着七殿下跑吗？现在又来纠缠二殿下做什么？
莫非是转了性子？
“嗤——”
他想法刚刚出现，就听见一声慵懒兴味的低笑。
一袭红衣，月色下像极了妖精的女子，懒懒伏在轮椅的椅背上，十根手指纤纤，犹如羊脂玉。
“二殿下您是不是对我的能力有什么误解？莫非是怕我被人欺负么？”
她语调轻佻，斜睨燕枫眠。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燕枫眠耳廓，他耳垂一烫，无奈的侧了侧脑袋，失笑，“苏小姐别拿我开玩笑了，再怎么说你都是女子，太晚回去，总归对你名声不好。”
燕枫眠看着她的眼神干净清澈，里头带着包容与关切，就像苏胭是个在他面前闹脾气的小孩子一般。
苏胭轻啧一声，扬起眉尾，“二殿下真会开玩笑，我苏胭在这京都里，还有名声这玩意儿的存在？”
旬九：“……”他心想，这苏大小姐真实诚。
“咳……”
燕枫眠忍俊不禁，忙抬手握拳抵唇轻咳两声。
然那笑意，还是如石子落入平静的湖内，瞬间绽开无数涟漪。
月色下，面容清隽，气质清冷的男子，漂亮的不可思议。
旬九讶然，他都多久，没见过二殿下笑过了？
他说的笑，是真真实实，发自内心的，而不是如同一副戴久了就摘不下来的面具。
“苏小姐——”燕枫眠很是无奈，他摇摇头，掀起眼帘仰视苏胭。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呢？”他轻声问。
苏胭抬手摸了摸耳垂，眼里划过一抹幽光。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二殿下对谁都这么温柔么？”
“嗯？”燕枫眠一愣。
然下一刻，垂首守在一旁的旬九愣住了，燕枫眠也微微睁大了眸子，就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