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瑶玉直视谢严:“谢家家规,主子说话,奴婢不得插嘴,儿媳可是罚错了?”
谢二娘愤怒:“我娘怎么是奴婢。”
朱瑶玉:“那是你姨娘,若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哪家高门贵女肯嫁给你?”
谢严黑着脸,由君三君四把大姨娘带下去。
谢严这才让家奴去拿账册,很快家奴把账册拿来给朱瑶玉。
朱瑶玉再问:“与父亲一起回来的奴仆身契可在?”
此话一出,宛如捅了马蜂窝,三妾(大姨娘被拖出去打了)两子一女,皆不乐意。
谢严转头看了看谢夫人:“夫人好眼光,挑的好儿媳。”
谢夫人:“将军缪赞了。”
谢严黑脸,半天不说话。
朱瑶玉知道此时绝不能退让,再说:“蒙母亲看重、目前是儿媳掌家、自古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谢家城外有一处田庄,儿媳手中无身契者,即刻派往田庄,府中不留无身契之奴。”
谢严站起来,一甩袖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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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严一走,等于散场。
谢夫人温柔的看了看她,也回了院。
就是随她做主的意思。
谢严谢夫人都走了,谢二郎冲到她面前,谢宇立刻走过来,将她护在身后。
谢二郎看看谢宇,脸上的愤愤不平消了些,问她:“你为什么针对我娘。”
朱瑶玉此刻才确定谢二郎能担校蔚一职,肯定是谢老头以权谋私,看这蠢样:“我再重复一下。那是你姨娘。”
几个姨娘也过来说情,什么伺候她们的丫鬟婆子都是伺候了很多年啥啥啥。
朱瑶玉不置可否,由隐月美月扶着出了大厅
谢宇跟在身后,望她的眼神闪闪发亮:“夫人好厉害。”
朱瑶玉瞪他:“你好没用!”
谢宇笑眯了眼,让丫鬟退开,自己亲自扶着朱瑶玉回院。
朱瑶玉稍微一歇。
就让君三君四去安排马车在府外候着。
君五君六拿纸笔、把西北奴仆和姨娘全部叫出来,一个一个收身契登记在册。
无身契者立刻去府外的马车上。
身契怎么会在奴仆身上呢?这番作态,不过是逼姨娘们交身契而已,那些奴仆都分别是四个姨娘的人罢了。
哪个奴不是听拿捏着自己身契的人说话呢?朱瑶玉岂会养虎为患。
一山还不容二虎、这里是谢府、不是西北,四位姨娘想在谢府像在西北那样各自为营,各自做大。想都不要想。
而且她担心谢严是第二个朱老爷,一边是日日相伴的美妾爱子,一边是将近二十年未见的名义夫妻。
他会偏心爱妾吗?
她只能先下手为强。
和稀泥只会把谢府变成第二个朱府。
她能忍一个朱府,不能忍两个朱府。
自然是一番鸡飞狗跳,姨娘们不肯交契,奴仆也不肯走。
朱瑶玉早备好了人,将他们强行压走了,姨娘们还找谢严哭诉。
不过还是留下了一个,大姨娘的妹子的亲女,林婧,姨娘的亲戚。
今天不登记,都不知道有这样个身份尴尬的人混在里面呢。
谁家还养姨娘的亲戚呢。
朱瑶玉再次感慨谢严没规矩。
朱瑶玉安排丫鬟婆子分散各院、让这位林婧住到了大丫鬟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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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肯定是吃团圆饭的、毕竟第一天。
谢严脸色不虞,姨娘庶三子们都不开心。
朱玉瑶理解,毕竟爪牙都被她拔了。
谢严和谢夫人依然是一左一右坐上位。
左为尊。
谢宇自然是坐左边,谢严的下首。
朱瑶玉坐谢宇旁边。
谢二郎三郎坐右边。谢夫人下首。
唯一的女孩就坐朱瑶玉旁边了。
朱瑶玉正等谢严开筷,不想,姨娘们也坐下来了。
朱瑶玉看了看谢严,只见他并无异色、仿佛很正常似的。
朱瑶玉再看谢夫人已微微抿紧了唇。
朱瑶玉站起身,对谢严行礼:“儿媳虽然出于小门小户,可也知,断没有跟姨娘奴婢同桌吃饭的道理。”
谢严愣住了,看看她,又看看姨娘,仿佛没听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谢二郎再次爆发:“你又羞辱我娘。”
姨娘们也一副委屈的作态。
谢夫人也站起身,叹息:“好孩子,这应该是我管的事情、都让你替我担着了。”
谢夫人面向谢严:“姨娘私自上桌,坏了规矩,罚每人5板,扣三个月月钱。将军对此罚可有异议?”
谢严面色尴尬、支吾的应了一声。
谢夫人再道:“二郎两次三番称姨娘为娘,不尊嫡母。罚他三月月钱,将军对此罚可有异议?”
事关儿子,谢严急了:“二郎并无不敬你的意思,他只是…只是…”
下面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在西北哪里有这么多规矩。
这场团圆宴就这样匆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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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男主人远门回府,第一晚都应该宿正院的。
谢严一想到爱子美妾一回府都被罚,哪里还愿意给谢夫人做脸。
可此地不是西北,谢府确实是有这些规矩。
而且三个孩子都需要谢夫人照看,也需要谢夫人安排亲事。
甚至还有个强势的长媳。
十分不给谢严脸面,才第一天,谢严就确定自己不喜她。
却又转念一想,要是谢夫人也给二郎三郎寻个这样的媳妇就好了。
跟谢夫人闹翻了,会让他处于被动。只要谢夫人听他话,朱瑶玉还能蹦跶?
几番思索。
谢严决定为了以后府中安定。他今晚就歇正院。
谢夫人自幼丧母,继室手下讨生活,小小年纪已经什么都通透了。谢夫人的爹自喻对原配和继室之子都是一视同仁。可一视同仁说的简单。要实实在在的做到还是很难。
谢老太太一眼就相中了谢夫人。
父母娇养出来的贵女。从来不在谢老太太的儿媳选择范围内。
谢家世代将门,将嫁入府的女子。皆半生酸苦。
谢老太太并未直接提亲。因为谢老太太自信她一开口,谢夫人的爹和继母肯定当场点头。
她怕谢夫人不愿意,心生怨怼。
她给谢夫人私下送了一盒大红色的纸花。
隔天,谢夫人就回赠了她自己平时手抄的一本经书。
自此亲事方定。
谢夫人婚前自己把谢府分析的彻底。谢严估计很快就会再回西北。她估计会和谢老太太过这半辈子。
可再怎么冷静分析。客观从容。
红头盖一掀。浓眉大眼的少年郎羞涩的冲她一笑,她还是乱了心跳。
日日都是耳鬓厮磨,谢严初尝情欲。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谢夫人很快有孕。两人一起期待孩子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