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是冬天最多套件大衣的人，羽绒服这臃肿的衣服，她几乎不会上身。
“怎么约这么早。”乔凌笑着走过去拉她的手，乍触到冰凉的指尖，她穿了这么多，还是觉着冷。
郑曦脸色不太好，眼皮耷着，透着病态的苍白，她把口罩戴上，像是感冒的症状。
郑曦擤了擤鼻涕，捏紧她的手，“乔乔，陪我去趟医院。”
乔凌心下慌张，“怎么了这是？”
要是平时的小感冒，郑曦也不会特意让她来作陪。
郑曦没说话，病恹恹的往前走，乔凌只得跟在她后面。
直一路进了妇产科的门诊楼层，乔凌下意识想走，这里她再熟悉不过，以前还读书的时候，她来过许多次。
这里是陈叙的地盘。
乔凌好容易稳住身子。
她听见郑曦在旁边轻飘飘地开口，“乔乔，我怀孕了，可这个孩子不能要。”
乔凌不懂。
不能要和不想要是两回事。
“张南他不要？”乔凌记得郑曦现在的男朋友应该是这个名字。
郑曦摇头，准备去排队挂号，她低声对乔凌说道：“跟他没关系，我和他谈了两周早就分手，乔乔，那人已经结婚了。”
乔凌掀了掀嘴唇，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该说郑曦糊涂么，可她自己以前也犯过同样的错，虽是不知情的状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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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值得
市人民医院一号难求。
八点多到医院，等到近十一点才轮到郑曦的号。
科室前两日接收了个子宫肌瘤症状严重的孕妇，陈叙临时推了中大那边的坐诊，刚从手术室出来。
他自门诊办公室换下衣服，已是准备回家。
陈叙没想到又在医院里遇到她。
最近未免太过巧合。
还是该说是缘分。
陈叙的目光透过人群，看向候在就诊室外的乔凌。
她安静地站倚在窗户边，扭头看着外面，露出脖颈间好看的弧度，陈叙瞬间晃神。
似乎又回到几年前，那个于他来讲还是小姑娘的乔凌，偶尔会乖乖地在就诊室门口等他下班。
陈叙走过去。
“乔凌。”
乔凌愣怔片刻，抬起头看他，忽地有些慌张。
陈叙眸色复杂地瞧着她捏紧衣角，微微笑道：“乔凌，你怎么在这儿？”
他以为依着她的性子，一辈子都不会踏足这里。
乔凌撇开眼，故作轻松地跟他答话：“我陪朋友来的。”
乔凌本来就怵见他，如今知道他跟何曾的那层关系，更是巴不得离他远远的。
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沉默着不再开口。
哪知道陈叙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反在她身旁坐下，“你朋友怎么了，要不要我去帮忙打个招呼？”
“不用，陈医生你今天不忙么？”乔凌低下头。
拒绝交谈的意思很明显。
陈叙像是没听懂她的潜台词，“我今天不用值班。”
那边郑曦从B超室过来，“乔乔，我前面还有三十来个人，估计要等到下午才轮到我。”
“我去帮你们问看看，把你病例给我。”陈叙站起身，从她手里接过资料。
待陈叙走开，郑曦问乔凌：“乔乔你认识的人？”
乔凌低“嗯”了声，“以前有点交情。”
郑曦精神确实不太好，连这么明显的八卦都没心思理会。
总归陈主任的面子的确管用，陈叙很快过来唤乔凌她们过去，“跟我来。”
陈叙将他们带进B超三检查室就离开。
……
宫内可见孕囊，孕40天。
乔凌看了眼郑曦的检查报告，听着郑曦冷静地说：“医生开了药，在家吃两天，后天再来医院趟。”
乔凌暗自叹了口气。
乔凌心里难过，她挺喜欢孩子的，可断然没有让郑曦将孩子留下的道理。
郑曦走到旁边接电话。
不知道那边说了些什么，郑曦的声音陡然高起来，“你放心……”
挂了电话，她强颜欢笑地走到乔凌跟前。
“乔乔，刚单位那边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村里，叫你陪我来了趟，也没能吃个饭，我们下次约啊。”
乔凌柔声道：“好啊，你记得回去好好休息，周一我请假陪你。”
“不用了……今天主要让你来给我壮壮胆……下次我自己过来就好……”
乔凌没再坚持。
她在医院门口送郑曦坐上网约车，“郑曦，别委屈了自己，他不值得。”
声音很轻，也不知道究竟是说给谁听。
一转身，陈叙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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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叙其人
“乔凌，一起吃个便饭？”男人身形未动。
乔凌只觉右眼皮无端飞快跳了数下，她避开对面的人，想目不斜视走过去。
却听得陈叙继续说道：“乔凌，大学没那么容易进的，就算只是个辅导员的职位。”
乔凌驻步望着他，沉默片刻道：“你什么意思。”
她心里其实已有几分猜测。
“这附近有家越南菜馆，味道挺正宗，我们去尝尝？”陈叙往前走了步。
……
男人细心地挤上青柠檬汁，将盘子推至她面前。
似乎真的只是吃饭而已，二十几分钟过去，她跟陈叙两个人谁都没开口，眼看这顿饭快结束。
“陈叙，我那工作……是你帮忙的？”乔凌低声道。
陈叙没回她，眉头舒展开笑着反问句：“怎么，不叫我陈医生了？”
乔凌面上微微露出窘色。
“你们学校里我正好有个老熟人，二面时让他稍微留意下了你，他倒是好，直接让人把你分到医学院。”
陈叙没有否认。
乔凌楞着听他说完心下很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干巴巴吐出句：“谢谢你。”
她难堪地低下头。
这几年她对陈叙避之不及。
当年的事着实说不上谁对谁错。
对面坐着的陈叙今年已经36岁，历经岁月的洗礼变得更加成熟而稳重，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刻。
他嗓音暗哑，凝视着她道：“乔凌，我三年前就离婚了，我和她的婚姻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起码我们离婚并不是因为你。”
陈叙同样有着自己的骄傲。
那时候乔凌完全不肯见他，直接判了他死刑。
陈叙心道便就这样罢，去哭着闹着求个女人回心转意，并不是他能做出来得事。
况且他当初的确是已婚的身份，这点无可辩驳。
乔凌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咽下一大口水，“陈叙，事情早就过去了，没什么再说的必要，不过我真的很感谢你。”
陈叙对她一直都很好。
她终于理清思绪，抬眸对上男人。
陈叙看到女人眼睛里只剩一片坦荡之色。
“可是怎么办，乔凌，我走不出去。”陈叙苦笑。
他早过了冲动为爱癫狂的年纪，这三年，不是没有找过别的女人，然而哪个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