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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4

作品:我不会喜欢你 作者:瞎书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甜腻得他连喝两瓶五百毫升的水才缓解。

    上上周,她收到一封信,悦色比任何时候都要外露,她展信小心,看得仔细,莫名脸腮绯红,最后干脆把教材书都往旁一拨,专注打起回信草稿。

    大约是斟酌措辞有难度,她眉头轻拢,最后苦恼地托腮,望向窗外。

    裴景言心生好奇:“回信……有这么难?”

    “不是难,”少女斜睨他一眼,又笑开,“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给我写的,我当然也要慎重地回。”

    裴景言不是书呆子,他年长她三岁,更看得懂,少女脸上的羞赧神情,明晃晃昭示情窦初开。

    他们坐的位置靠窗,她不怕晒,美其名曰要补钙,一抹午阳染她脸颊,肌肤白皙细腻,微小的绒毛很明晰,眼神透亮清澈,是难以忽视,也无须赘述的漂亮。

    卷子上的题目不难,裴景言低头几分钟,迟迟不下笔,空白处仍是空白,浮现的却是对面女孩的笑容。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嫉妒——嫉妒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少女的来信人。

    *

    少女终是想不出,绕过桌子,走到裴景言身旁向他求助:“大哥哥,还是要拜托你教一下。”

    她刚才吃的糖应该是水蜜桃味的,开口全是桃子的香甜味道。

    裴景言接过本子,身子偏向一旁,将距离拉远了些,不着痕迹深吸一口气,在草稿纸上为她写下解答。

    “喔,谢谢!”少女双手合十,又回到自己座位上。

    解了最后一道压轴题,她便没什么事干,一阵笔擦纸的声音后,裴景言手臂被笔盖戳了戳,一张画像递到他面前:“喏,我要搬家了,那边离这里很远,以后也不来图书馆了哦,这个就当作给你的告别礼吧。”

    黑色水性笔,日系风格的半身侧面,眉尾轻挑,眼形狭长,完全是他的长相动漫化。

    末了,她忘了什么,又拿回去,在右下角补上“An”两个字母。

    裴景言说谢谢,随口问道:“你姓安?”

    “嗯……”少女答音中有一丝调皮的犹豫,最后肯定地点下巴,“对啊。”

    她没有问他姓名的打算,裴景言默几秒后问:“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

    “没必要嘛,之后又不会再见啦。”

    *

    裴家大宅三层别墅,安度上楼下楼好几趟,口中念叨:“我要有哥哥和妹妹喽?”

    易美珍之前还担心她不适应,见状心里一松,笑问:“安安这么高兴?那阿姨……”

    “我对宋阿姨会很礼貌,”安度不关心上一代恩怨,看得很开,“但是爸爸的小孩,也是我的兄弟姐妹嘛,我要和他们搞好关系。”

    院子里传来汽车喇叭声,关门和搬物品的响动。

    宋梦先行入门,见到安度后,她微怔了怔。

    “妈。”宋梦冲易美珍微鞠躬,又唤安度小名,温柔地拉近她们的距离,“安安,你好,我是宋梦阿姨。”

    “宋阿姨好。”安度有些不自在,乖巧回应。

    裴景言和裴文婷跟随身后,安度挪开目光,见到裴景言后瞳中一亮,小跑到他跟前,惊喜得瞪大眼,“你……你?!”

    安度扭头冲易美珍叫嚷:“奶奶,他就是裴景言吗?”

    易美珍讶异:“安安,景言,你们之前见过?”

    “图书馆!”少女对兄长与生俱来的渴冀真诚而直接,她伸出手,不好意思地撇撇嘴,“我叫裴安度,原来你是我真的哥哥。”

    裴景言愣住,放下行李的手变得僵硬。

    很多年后,他才明白该如何形容那一刻的感觉。

    想来心脏自记事起就长了一个伤口,十多年来形同虚设的“母子情”加重伤口炎症,使之愈发扩大、溃烂。

    她的出现如一块柔软的纱布,轻轻盖住那处。萍水相逢的心动自然无法根治,不过聊以慰藉——他以为可以永藏封存。

    哪想命运捉弄,这层纱布竟浸满盐水,刺得他隐隐作痛。

    但是他笑着,回握,“原来你是我妹妹。”

    —分隔符—

    78谢谢。拆更。今天陈沧虽然出现,但是没有姓名。

    交代一些过去,中心人物线下章收完。

    第八十八章 步步错(2)(7000+)

    那晚聚首家宴,易美珍对每个孩子的食物喜好记得清楚,调节气氛,“景言和文婷都喜欢吃笋,多吃点。”

    安度见状立刻帮着夹菜,笑容友好,“哥哥吃,妹妹吃。”

    开胃的油焖笋,本是咸鲜香甜,裴景言尝出微苦。

    他后来再也没吃过这道菜,连带,也不喜欢当天的烈日,和骤袭的夜半夏雨。

    *

    裴景言在一次曦光里见到了安度的来信人。

    秋意微凉,那人站在一株梧桐树下,不过一个背影,也可感其气质隽净。

    宁静的早晨只有安度的鞋与地面碰出哒哒声,她嘴上叼半块面包,身后书包上的狐狸挂件晃晃悠悠,和她的脚步声一样,急促而热烈。

    男生转头,不负猜想,眉目深邃,很英挺的一张脸。

    她亲昵地叫他“陈沧哥哥”,他伸出手掌接着她咬断的吐司面包片,下意识地。

    他说:“你可以吃完再出来。”

    安度做个鬼脸,不同于在家里的刻意顺迎,是自然活泼的笑容,“你要说我迟到。”

    他们同行,叫陈沧的少年道:“习惯了。”亦听得出呼应的笑意。

    “一会我们去干嘛?”

    “抽背单词。”

    声音远了,两件同款式的校服距离并不太近,但举手投足分明情意互文。

    白色的瓷花瓶栏杆染了霜露,很冷,裴景言收回手,也收回目光,耳中回响的是那个,从时间跨度到心印灵犀,皆是他无法企及的词语——“习惯”。

    更不用提,血缘二字,圮绝他一切不该有的念头。

    *

    但“不该”和“存在”两味药材煎熬,总能制成夺人理智的砒霜。

    同年深秋,裴景言取得最高学府的保送资格,人人称羡。

    裴氏在郡城商界地位不可小觑,祝福宴办得盛大,辉煌灯火下,西装革履,繁花锦簇。

    宋梦身着华服,拉他陪同,优雅地捏着红酒杯,在政商人士间往来,挥洒长袖善舞的社交手段,“我们景言以后肯定要接手家里产业的,还要叔叔阿姨多多关照哦。”

    好似她才是主角,而他立在一侧,不过是一件值得炫耀的奢侈品。

    他资历尚浅,却也对那些城府极深的,总是带着弦外音的话术听了半懂。

    很烦,很吵,裴景言找了借口,悄然退出属于中年人的应酬,凝望一盏造型夸张的水晶吊灯,那坠子纹丝不动,一如他此刻的表情。

    烟酒气与喧闹声趋于远淡,他慢慢阖上眼。

    一只手摸上他额头,冰凉,柔软,裴景言惊醒,发现自己身处宴会厅楼上的酒店房间。

    房间内就他们两人,安度把运动服披在礼服外,为了保暖很不搭,好在她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床头多了一杯水和几片药丸安度放好,“哥,水不烫了,你赶紧吃药吧。”

    “我……怎么了?”他开口,嗓子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