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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6

作品:我不会喜欢你 作者:瞎书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让她将“陈沧”与“痛苦”联系在一起,形成生理与心理的条件反射。

    借外力斩断情根,安度如意识被击穿,手心汗出如渖,呕出的全是酸水。

    裴景言背对她,竭力让自己不要听到这样痛楚的响动。

    地狱升起的鬼火,将安度的精神世界烧成荒野,没关系,再由他来挑选植物种上便好。

    最后一次,安度连听到陈沧的名字都会惊悸,容颜憔悴,苍白得近乎濒死。

    Dr.周再看不下去,将所有装置都拆卸扔在角落,“裴先生,你给多少钱我都不会做了。这样会毁掉你妹妹的一生。”

    她按着他的肩膀,“我想,该接受心理治疗的,是你。”

    他也病了吗?做错了吗?即使不奢求其他,只想拥有她的依赖和信任,这也不对吗?

    郡城高中放学,校园浸染暮色,裴景言找到陈沧,对他说:“安安不想看到你。”

    陈沧神容疏冷,“我知道。”

    是非之锁,紧闭的门闸,早被砸撞破碎。

    *

    郡城高中画室的大火被扑灭,一室熏烟,四壁是灼烧的漆黑。

    安度和陈沧被先后抬出,送往不同的医院。

    裴景言看到担架上,双目紧闭,头脸沾染黑烟,呼吸微弱的安度,痛与悔霎时在他体内分崩离析。

    她手里还拿着半张烧毁的照片,与她合影的人变成灰烬。

    平安夜,街边一排圣诞树,原来她十一岁时是这副模样,明朗初显,只比他们图书馆初遇时少了几分清丽。

    本应恣意盛放的玫瑰,花瓣卷起焦黄的边,枯萎在十六岁——是他亲手折断。

    “对不起。”裴景言把这半张照片悄悄夹回她相册。

    他不再盛气凌人,“Dr.周,最后一个请求,让她忘了近期画室失火一事。”

    “然后,我想看看,属于我的治疗方案。”

    *

    裴景言办公桌上永远都有一盒士力架,尽管他从来不吃;也永远摆着一张安度和他的合影。

    他如宋梦所冀,毕业后入职裴氏,初上手并不顺利,他无夺权之心,手腕稚拙,几度想要放弃,却在某天收到一个神秘来电。

    暗杀安度的那通电话,错打到他手机里,稍作排除分析,已能锁定,这是宋梦为他设下的掣肘。

    “是又怎么样?”宋梦嗓音很柔,“景言,你以为凭这一通电话能给妈妈定罪吗?你真的想看妈妈坐牢吗?”

    才二十三岁的裴景言六神无主,更不知道他的秘密何时被母亲察觉,他妥协,“妈,你要我怎么做?”

    宋梦保养得宜,年过四十,表情竟还能造出几分天真:“你奶奶还舍不得完全对裴氏放权,还有裴家那几个冥顽不灵的老股东,哼。但裴氏有今天,也有妈妈娘家的一部分,景言,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裴景言闭眼数秒,无声点头。

    始料未及的是,宋梦食言。

    当他再次看到安度满身血污,生死一线时,浑身血液尽失,当机立断将她送往加拿大养伤养病,再找到明成大学的人脉线,让她与当年的2+2学生一起入学。

    母子再剑拔弩张地相见,宋梦倒有些委屈,“你不要怪妈妈,妈妈也是为你和文婷打算。”

    “而且,如果不是你……”宋梦二郎腿翘累了,换腿作支撑,略去裴景言生日当天在店内的行为,“安安又怎么会被吓到跑出去呢?”

    裴景言成年后第一次下跪,“我答应你,五年内,爸爸欠你的,我也会为你讨回来。”

    他叩首,以尊严与自由作交换,“但是,不要再伤害安安,也不要……伤害奶奶。”

    宋梦笑得欣慰,“好啊,妈妈会对她们很好。”

    *

    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谬言。

    只要你活着,只要你记得,那些让你愧疚的,惧怕的,逃避的种种,总会在夜深人静时顺着你的身体脉络爬上来,一点点啃噬你的灵魂。

    尽管宋梦似乎履行承诺,对易美珍很孝顺,也不再对安度起杀心,裴景言却时常夜不能寐。

    他是戕害安度的帮凶。

    Dr.周与他培养出多年默契,他是她的病人,也是她病人的兄长,他们之间的纠葛,她早了解。

    裴景言说得晦暗不明:“车祸导致她脑内的淤血迟早会散,现在只是短暂的忘却,但……”

    Dr.周叹息,“我知道怎么做,不会让她记得。”

    裴景言抽空飞往加拿大,看韩楠能讨安度开心,取安度信任,便也不干涉,予以报答。

    是以雷盛与裴氏谈多项目多线合作的契机,陈沧作为《妖鬼记》产品总监出席,指定安度作外派营销总监时,他没有拒绝。

    时隔多年,陈沧举杯,眉尾轻挑,笑容含义不明,但绝非泯恩仇,“裴总,别来无恙。”

    总之安度早忘了前尘往事,陈沧若能与她重新开始……

    他相信他仍会心有不甘,十年遥遥,一个声音说,七宗罪他已犯四宗,放手才能减轻他的罪孽。

    裴景言回敬,压下惯性面对陈沧的不愉,得体地笑着:“相信安安在你身边能学到不少,也能胜任新工作。”

    *

    易美珍病重,连续几夜惊雷携雨,不比陈沧道出的信息让人耳闻惊心。

    情绪对峙冲突后,陈沧将报告拍在他胸前,“我不知道为什么韩楠要对安安下手,你来查。”

    他将目光移开,看向地面溅起的千层涟漪,“她已经在危险和自我怀疑中生活,你比我更清楚她曾经的精神状态,我不可能再冒险,让她覆车继轨。”

    “在安安有足够的承受能力以前,不要告诉她。”

    裴景言和他视线放置一处,没有出声。

    瞒天过海,再坚韧的纸,亦不能包裹水火。

    陈沧沉默一阵,缓和了声音:“她的认知已经被毁灭过一次,如果你认为你在重建和弥补,那么不要再打破现在的平衡。即使这个梦有破碎、醒来的一天,我也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将它延长。”

    他看向裴景言,“旧事不可追也不可逆,我想,这是你我的共识。”

    “至于查到什么,”陈沧瞥一眼化验报告,递入裴景言手里,“你又要如何处理,裴景言,你是明智的人,既然已经醒悟,便不要再做错误或优柔寡断的决定。”

    *

    “妈,你自首吧。”墓园归来,裴景言站在门口,对宋梦道。

    宋梦腾地站起,质地上佳的黑绸缎旗袍在暖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玛祖卡还在轻快地唱,她拢了拢软毛披肩,手指划过拍碟机,音乐一下变调,再戛然而止。

    她朝他走去,拍平他西服领子,“儿子,你说什么呢?”

    裴景言侧躲一步,表情不变地重复:“妈,你自首吧。”

    “安安六岁那年,你谋杀爸爸和安安妈妈的事;还有安安二十岁和韩楠的车祸;以及,奶奶的药。”

    “闭嘴!”宋梦神情骤变,化了淡妆的五官阴狠狡诈,似不愿看见他,转身走回茶几,取了花茶再饮一口,倏而将茶杯砸在裴景言脚边。

    昂贵的瓷杯砰然裂开,宋梦踏着高跟鞋,踩过碎片,凿地声笃笃,抬手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