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都喝了酒，郑旭开车，升起隔音板。
“褚老师你以前就认识顾天王吗？”隋漾漾这一整晚都在观察褚居云，发现他虽然表现得依然云淡风轻，但没人注意的时候眉心会时不时皱一下，明显是有心事。
他的心事，应该和顾修和有关。
“算认识吧。”褚居云靠在椅背上，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鼻根，在隋漾漾面前，他没再端着，“见过两次面。”
隋漾漾猜道：“有恩怨？”
“没有直接恩怨，但是……”褚居云顿了顿，反问，“你对他了解多少？”
隋漾漾愣了下，老实回答：“不了解，第一次见，以前听说过他很厉害，出道第一首作品就红遍大街小巷，被誉为百年难遇的音乐天才。据说他不仅唱功好，所有作品还都是自己作词作曲，既有天赋又足够努力，别人写的歌他都不唱。国内外各大奖项拿了个遍，最后因为站得太高，没有挑战性，在最巅峰的时候急流勇退，成了一段传奇……可是，我今天感觉，他也不是什么淡泊名利的人，感觉传言不可靠。”
顾修和跟她说，复出的第一个节目很重视，所以想找个会说话能调节气氛的导师。他的第一考虑不是音乐素养，而是节目播出的效果，可见他其实是在乎这些的。
再加上褚居云对他的态度并不好，隋漾漾还没见褚居云那样直接怼过谁，她相信褚居云不会无缘无故怼一个前辈，所以对顾修和的印象直线下降。
果然，褚居云嗤笑一声，嘲讽道：“自己作词作曲？”
“不是他自己作词作曲吗？”隋漾漾怀疑自己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褚居云却肯定道：“他署名的那些歌曲，90%都是别人写的。”
隋漾漾以前也曾听人说起过，有些歌手为了炒作原创人设，会买别人的作品当成自己的来发布。但顾修和那个级别，竟然也是假的，也太可怕了。
“他就没露过馅吗？”隋漾漾很震惊。
顾修和走到那么高的位置，想必会有很多人盯着他，竟然没人发现？
“没露馅，为什么会退圈？”褚居云反问。
隋漾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为什么……没有消息传出来？”
“因为没有证据。”褚居云叹了口气，“他做得很隐秘，所有事情都是自己亲手做的，连他的团队都不知道那些歌曲不是他写的。”
隋漾漾看着他，欲言又止。
“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褚居云看出她的疑惑。
隋漾漾点点头，确实很奇怪，褚居云说跟顾修和只见过两面，为什么会知道他那么秘密的事情？
褚居云闭着眼道：“顾修和的所有作品，都是他一个朋友写的。可是，他这个朋友有精神方面的障碍，很难跟别人交流。顾修和就很好地利用这一点，拿了他写的歌出去争名夺利。原本一切计划得很完美，可是一次意外，他朋友死了。顾修和之前炒作得太厉害，他自己试着写歌，水平却比他朋友差太多，引起了别人的怀疑。没办法，他怕露馅，只得被迫在最红的时候退圈。”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隋漾漾听得义愤填膺，恨不得回去踩顾修和两脚，“那就拿他没办法了吗？”
“对不起。”褚居云看她一眼，眼神复杂，“我知道这件事情，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就算我站出来揭发他，也没有用，你能理解吗？”
“我理解啊，干嘛跟我说对不起？”隋漾漾想了想，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顾修和知道你发现了他这么大的秘密吗？”
褚居云一愣，摇头道：“应该不知道，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千万别大意。”隋漾漾担心得很，“万一他知道了，肯定会对你不利，你一定要防着他。”
褚居云垂眸看了眼，她还抓着他的手臂，脸上是掩不住的着急，眼睫眨个不停，显然脑子正在飞速运转。
“你这么担心我？”褚居云好笑地看着她。
隋漾漾点头：“对啊，你是我偶像嘛。这么优秀的偶像，可不能被人欺负了去。”
褚居云轻轻在她头顶拍了下：“放心，我心里有数，一直防着他。”
“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隋漾漾摸摸脑袋，突然很想帮他做点什么。
“你好好的，就是帮了我的大忙。”褚居云笑了下。
“嗯？”隋漾漾感觉这句话有点……暧昧。
“我俩的CP现在不是被炒得沸沸扬扬吗？”褚居云斟酌着道，“可能在别人眼里，你已经是我……这方的人了，所以如果是我的敌人，没准会打你的主意。对不起，连累你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隋漾漾眨眨眼，故意道：“这样的话，那褚老师以后要多多保护我哦。”
“我保护你。”褚居云微笑着，认真地道。
隋漾漾笑弯了眉眼。
两人说着话，很快到了隋漾漾住的小区门口。
“就在这里下吧。”隋漾漾说，“没几步路，我走进去，看这天快要下雨了，等下不好开车，你们路上小心。”
褚居云想了想，怕被拍到，也没坚持：“那行，你注意安全。”
隋漾漾下了车，催道：“起风了，你们快走。”
“看着你进了小区再走。”褚居云说。
隋漾漾没办法，只好答应。
后面车上的杜曼曼看隋漾漾下了车，也跟着下来，陪着她走路。
“你跟吴文瑞联系一下，让他和夏婉玉说，注意一下，别让隋漾漾再跟顾修和有任何接触。”褚居云看着隋漾漾走进小区大门，对郑旭道，“别说是我说的，就说顾修和有特殊癖好，是个危险分子。”
郑旭答应一声：“隋小姐不是冲动的人，她应该不会随便去找顾修和。”
“那可不一定，她主意大得很。”褚居云轻轻哼了一声，“从小就这样。”
“从小？”郑旭愣了下，“你们从小就认识？”
“嗯。”褚居云眼神复杂，“不过，她应该不记得了。”
郑旭很奇怪：“你告诉她不就行了？”
“没那么简单。”褚居云摇摇头，“我宁愿她不记得。”
郑旭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眼看隋漾漾进了小区大门，重新发动车子。
“等一下。”褚居云忽然道。
“怎么了？”郑旭停下来。
“下雨了，你去前面等我。”褚居云从车里拿了件外套，“我过去看看。”
*
时间比较晚，小区都安静下来了，几乎看不到人。
进门的时候，保安看隋漾漾徒步回来，多看了几眼，眼神里带着藏不住的八卦：“隋小姐这么晚才回来？”
隋漾漾礼貌点点头，没跟他多说。
“这保安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说不定还会在网上乱爆消息。”杜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