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刻,玄影竟然不知道是感念对方的好还是怨怼对方的好。
影十三骂得难听,他一点也不愿忍让。
可就是对方这样的作死行径,顺利将天仞的视线从玄影身上引走。
“你说什么?”天仞反问。
影十三不知危机降临,仍旧大言不惭:“首领明鉴,玄影不配做四大影首。”
“那谁配?你?”天仞好声好气地反问。
身侧的玄影一听便是心里一阵发凉,看着天仞还是不假辞色,却清楚明白,首领是动了大怒了。
按说他该感谢天仞的维护,但同样......生了气的天仞远没有平常好说话,又让他怎么逃过私自逃跑的追责?
影十三后退半步,恭谨拱手道:“但听首领吩咐,属下自知尚有诸多不足,然属下亦勤勉训练不敢懈怠,若首领有命,自当担起职责,绝不再辱影卫清名。”
也就是说,他觉得自己很配喽!
天仞终于被气笑了,他沉吟半天,勉强认出面前人的身份:“若是没有记错,你是影十三?”
而在他手下管束的,则是影一至影三十。
影十三一听心头难免喜悦:“是,属下影十三!”
在他看来,能让首领记住他的编号,可不就是平日表现突出,这才得首领另眼相待。
“是本座管教不当,手底下竟然出现这种货色。”天仞波澜不惊地说道。
而就在影十三闻言猛地抬头,眼中的震撼还没来得及闪现。
只见天仞的身形已经如魅影一般窜出去:“没有做人的本事,就好好当狗!”
时间不过刹那,当玄影再次看去时,不久前还在他面前一再叫嚣的人轰然砸到地上,震起大片尘土。
影十三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在场之人皆能感受到,他早就没了气息。
既是天仞亲自出手,断没有拖沓的可能了,影十三更不可能再有任何辩解的机会。
天仞的身影重新出现,他转头:“到你了。”
玄影浑身一个寒颤:“首领,属下我......”
“都退下!”在教训玄影之前,天仞还是给他留了三分脸面,出言让所有人彻底退下。
玄影正欲说些什么,天仞却像是早知道他心思似的:“你以为主上想抽你,会用这些护卫动手?”
“和普通影卫打闹,你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找我来抽死你都是主上仁慈!”
天仞冷言讽刺,说得玄影一时讪讪。
玄影再不敢多言,有心再去主上院子里等等,可有天仞在旁看护,实在不敢再去触犯天仞的逆鳞。
“还不滚回去!”天仞尤不解气,怒骂一声,率先走在前面。
玄影只好老实跟在天仞身后,一路耷拉着脑袋,满心忧虑地滚回院落。
可是出乎玄影意料的是,直到他回到院子里,天仞都没有再教训他一句。
哪怕是他回到房间后,天仞只道:“一日后后营起擂台,守不守得住影首的名号,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
玄影在后愣了一愣,蓦然反应过来天仞所言之意......
一日后,影卫营时隔多年架起擂台,又是第一次非选拔影首的擂台。
天仞有令:凡战玄影者,皆有顶替资格,败走不罚,胜者升位。
一声起,那些自从传出玄影诱惑主上谗言后,就一直看不起他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
而其他人听到天仞给出这样的承诺,到底没忍住诱惑,想着试上一试也无妨,举手跃上擂台。
随着擂台附近聚集的影卫越来越多,当玄影平静地说:“一起来——”
众怒被彻底激起。
有多少人不看好这次围攻,天仞三人就有多大的把握——玄影能赢。
事实正如天仞所料,从众人涌上擂台到擂台上趴成一片,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玄影独立擂台之上,他环顾四周片刻,运转内力跃下高擂。
他一步步地往外走着,说话的声调不高不低,却自有一种压迫力:“还有不服的尽管来,不服......我就打到你喊爹为之。”
独属于影首的桀骜从未消失,只是玄影在主上面前低微惯了,许多人也就忘掉。
曾经那个踩着血脚印的少年,是如何一点点地爬上影首的位置,傲然于众影首之间。
便是身后的天仞见着玄影离开的背影,眼中都隐隐泛出骄傲神色——
这才多少几年,只看玄影刚才的功夫,恐怕也不必天仞差多少,真拼命斗争,还说不准输赢呢!
之后几天的时间里,所有都好像恢复了平常。
谢逸潜一如既往地从没有出现在玄影之前,玄影亦是被困在院子里无处可逃。
然而让玄影一度难以理解的,当日他在主上和左相面前惹了不小的祸,主上竟是根本没有要来看他的意思,惩罚也没有。
天仞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再敢踏出院子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看他神情绝不只是说说就算了的。
玄影不愿因为这些事伤了兄弟和气,而他更是隐隐觉得,主上是铁了心要将他困在院子里了。
只是院外的世界如何翻天覆地,非是玄影可探知的。
只听说,瑞王殿下朝上向皇帝请婚,说是心悦左相家幼女,望陛下开恩赐婚......
第36章 软禁
玄影早料到,自他被抓回房间就更难出去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天仞为了守住他,除了院外的数十名影卫轮值,还和地仁黄魅轮换着来——
共处一室,总没办法再出幺蛾子了吧?
面对这种状况,玄影除了苦笑再无他法。
但一天两天能忍,十天八天能熬,半个月也只当做修身养性调养生息。
可是整整一个月还是不得外出半步......
就算是在影阁里关禁闭,也没有这么长时间的了,偏偏玄影心中再焦躁不安,他也无人可以倾诉。
玄影几次欲言又止,可面对着天仞的冷眼、地仁的假笑、黄魅的顾言左右,他还能问什么?
就是心思再迟钝,他也该发现有什么他不适合知道的大变故发生了。
窗外的枝叶由葱茏开始泛黄,到如今已然飘飘坠下枯叶。
玄影靠坐在床脚,一条腿屈膝一条腿平放,仰着头盯住屋顶闭口不言,就是眼睛都许久才眨动一下。
这段时日,他越发寡言少语了。
以往黄魅缠他缠得紧了,玄影尚能和他聊上两句,如今任凭黄魅自说自话一整天,也不见玄影给任何回应。
而他的异样谁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想起院外截然不同的场景......
天仞还记得,那日他去找主上求情。
谢逸潜只满脸冷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