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少不了再次旧事重提——
“这王妃好命呀......”
“瑞王爷对王妃多是敬重,看看这排场,就是皇家也不过如此了吧!”
“王妃真是积了大德,哪里寻来的好夫婿......”
“就是不知道将来王爷纳妾,可还会对王妃敬重一如往昔......”
闲来无事的百姓们说着说着就开始替瑞王妃担心往后事,诸多言辞不值详提。
玄影就是在这个时候到来的,当他被拥挤的人群挤上街头时已经过了迎亲的吉时,反是迎亲的队伍已经开始回王府。
许是老天保佑,玄影最终也没死在洪灾湍急的水流中,在他在水流中漂浮了不知多久,就在他即将力竭的时候,玄影却是突然看见了不远处的岸边,
而等到玄影拼尽全力游上岸的时候,他更是第一眼就看见岸边驻扎的官兵。
时间紧迫下,玄影根本来不及多想,他只在暗处躲着平缓了一下内息,之后就直接冲出去,趁着官兵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随手夺过一匹马就奔腾而去。
几日不眠不休的赶路后,玄影终于抵达望京。
但就在他进了城门,玄影尚且来不及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被簇拥在一起的人群拥着向前走去。
到了现在,玄影不过刚刚有了落脚处,才站定不过片刻。
耳边嘈杂的讨论声让他脑袋嗡嗡作响,而话语内容之纷乱更是打断了他思考的心绪。
就在下一个刹那,转角走来的迎亲队伍里,突然变大的唢呐声响瞬间引走玄影的目光,然而就是在他转眼的那一刹那......
玄影看清最前大马上的人,他的脑袋轰一声巨响,之后种种皆是变作空茫。
他的身体几乎失去了控制,玄影只能做到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迎亲的队伍,再被挤挤攘攘的百姓推得左右晃动。
那是主上。
是大婚的主上。
主上终是成亲了。
玄影脑海中来来回回闪现着几个字,一会是主上,一会儿又是大婚,到最后又全被红艳艳的喜色淹没。
谢逸潜从始至终都是没甚表情,可就在他即将转过街角时,他的心头蓦然一跳。
他似有所感一般,猛地回头向人群中看去。
可是入眼所见除了完全分不出谁对谁的百姓,谢逸潜并没有看见哪怕一个眼熟的面孔。
他并不觉得是自己的感应出了错,可是任凭他扭着头找了许久,依旧没找到任何人......
迎亲的队伍转过街角,同时挡住了谢逸潜找寻的视线。
而这时候,玄影才从人群中站起身,他木着一张脸,转身冲着和人流相反的方向踉跄着离去。
数以千计的人们并没有注意到那个曾经来过的身影,更别提玄影只是转眼间,就从人全中完全走开了。
迎亲依旧,喜气尚继。
远离人群的一条狭窄小路尽头,一个黑衣少年已经在那里蹲坐了很久。
“跟我走。”一道阴影打在蹲坐在墙角的玄影身上。
天仞望着脚下蜷缩成一团的人,等了半天不见玄影有所动作,他直接不客气地上手,猛地将玄影从地上拉起来。
“你该回府复命了,然主上大婚......别生事。”天仞说着,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玄影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天仞的态度。
天仞此时也不奢望玄影自己动,拉扯着人避开街上的熙攘,奔着王府一路疾驰而去。
......
瑞王爷大婚,朝中大臣就算不看在瑞王的面子上,也要因为左相的淫威而不得不前来道贺。
加上宫中太后作表,作为皇室第一个送上贺礼的皇亲,紧随其后便是皇帝赐下来的赏赐。
而后从梁王开始,朝中各个亲王皇子依次送来贺礼,瑞王府中一时宾客络绎不绝。
当一对新人拜过天地拜别高堂,随着一声“入洞房”,整个婚事便做告一段落。
之后就是左相陪着瑞王一同对前来观礼的宾客道贺,或是恭维或是真心恭候,王府中的喜宴端得一派喜气洋洋。
与此同时,望京城中更是摆起了流水宴,不仅瑞王府宴请全城百姓,包括左相府也是分米派粮,举城同庆。
等到谢逸潜终于能够从宴席上脱身,其余宾客招待都留给府中管家操持,天色也已经彻底暗下来。
只是王府中角角落落都挂起了大红灯笼,红烛做映,哪怕是孤身一人走在路上,也不会产生任何害怕的情绪。
但谢逸潜走向院落的脚步还是越来越缓慢,面色越来越凝重......
当谢逸潜终于迈步走进院中,正前方的房门上海贴着大红喜字。
偏偏在那喜字之前,侍立侍的人早是等候许久。
玄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身体顿时一僵。
天知道他完全不想在这种喜庆的日子来主上面前,省得给主上添堵。
谁知天仞直接将他押来这里,硬邦邦地扔下一句“主上命你等在这里”。
玄影就这样留在院中,几次想要就此逃走,但最后皆是被心里的一点光芒阻断。
他一边又一遍地对自己说:“等等,再等等,等主上回来就可以离开了......”
可是当玄影转身的那一刻,重新映入眼帘的红色声音让他心头一震。
同一时间,他仿佛是听见了心脏“咔嚓”一声,什么渴盼什么希冀,一切的一切,就在刹那间灰飞烟灭。
时光静谧,万物皆顿,尘埃......已落定。
寂静的小院将外面的宾客喧嚣尽数摒弃,淡泊如水的月光下,玄影和谢逸潜的目光倏尔对视在一点。
因着连日奔波,玄影身上的风尘肉眼可见,加上他在洪涝中受的伤,他的脸色透着一种不健康的灰白。
谢逸潜忽略掉玄影身上所有的狼狈,他只看着玄影的眼睛从一线暗茫变得古井无波。
谢逸潜心口蓦然一慌。
这种慌乱直接让谢逸潜心念一动,等他再张口却是脱口而出一句话,所思所言,就好像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似的。
“这都是假的,本王心悦的人是你!”
一语落下,院中只剩无尽寂然。
玄影站在谢逸潜五步远处,哪怕听到了这种惊天之语也没见他有一点反应,甚至眼皮都不带动一下。
而那满目的赤红,看在玄影眼里只剩下无限讽刺,仿佛在嘲笑着那份经年又无谓的情愫,又仿佛在嘲笑主人家经不起推敲的告白。
谢逸潜这一句“心悦”,但凡他早说一天,玄影都会诚惶诚恐会欣喜若狂。
可如今在这种情境下——
王府外院前来贺喜的宾客还没有离开,望京城中百姓谈论的瑞王大婚亦在兴头上,甚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