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的，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沈越明还没开口，苏沅川似是突然找回了全部力气，双手死死抵在沈越明胸口上，极力拉开两人的距离。
隔着一层衣服，苏沅川清楚地感受到了沈越明身上滚烫的温度，还有胸腔内那颗不断跳动的心脏，震得苏沅川差点以为自己掌心都要被沈越明的心跳震麻了。
有些烫手。
苏沅川慌忙把手缩回来，挣开了沈越明的禁锢，眼底满是心虚，连嘴唇都在微微地发抖。
苏沅川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明明是沈越明先动手的，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明明……
明明沈越明不喜欢他的……
65.
“你在干什么……”苏沅川的酒都醒了一半，只觉头皮发疼，并且那种痛感还有由头皮一点点渗入脑仁的趋势，仿佛有无数根淬了剧毒的银针狠狠地扎了进去。
墙上的钟“嘀嗒嘀嗒”地走着，莫名显得格外刺耳，秒针每走动一下，苏沅川就觉得脑仁又疼上一分。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吧。
见苏沅川往一旁躲，沈越明眼神复杂地望着他，双手缓缓垂到大腿旁，手指收紧，复而又松开。
“你在害怕我吗？”沈越明轻声问道。
沈越明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是做错了，或许……苏沅川并没有他想象得那样喜欢自己呢？
这一切会不会是他的一厢情愿？
即使他知道苏沅川喜欢自己，但……到底喜欢到什么程度，沈越明一点把握也没有。
66.
屋里很安静，月亮从客厅另一端的落地窗外探出来，泛着柔和的白光，只可惜此时的两人都完全没有心思去观望。
“没有，不是害怕你。”苏沅川搓了搓袖口，平复了下心情，说话的语调终于趋向于平稳。
其实苏沅川只是害怕未知罢了，对于沈越明，他猜不着也摸不透，这个吻是什么意思，苏沅川也不知道怎么问。
苏沅川需要的是沈越明捅开窗户纸，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毕竟若不是亲耳听见自己想要的，无论什么都永远存在着变数，而苏沅川又不愿主动要求沈越明讲明白。
或许，这便是他们矛盾的源头。
67.
沈越明伸手，试探性地抓住苏沅川的手腕。
少年的手腕清瘦，骨节突出，沈越明的大手很轻易地就能将苏沅川的手腕整个圈住。
“沅川，我们在交往了，你并没有否认这个吧？”沈越明耐着性子问他。
苏沅川木然地摇头。
沈越明吃不准这个摇头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没有否认，还是没有在交往？
但苏沅川没有开口，沈越明权当苏沅川的意思是没有否认，温热的手掌将那截手腕裹得更紧了些，“怎么不说话了？沅川今天很反常。”
他认识的苏沅川，是那个一言不合就怼他的苏沅川。
沈越明在想，他会不会把面前这个少年逼得太紧了。
可若是不逼紧一点，这人指不定又要缩回壳子里躲着。
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68.
苏沅川眉头皱起，心乱如麻，气氛压抑得他说不出话来。
他不自觉地用修得平整的指甲盖刮着自己的指腹，不小心失了分寸，没控制好力气，大拇指传来一阵刺痛。
好在，这一阵刺痛倒是把他给叫醒了。
按沈越明这种不喜欢解释的性格，有些东西，如果他不主动提，沈越明或许永远不会主动说——根据他们从小到大的相处模式来讲，的确是这样的。
苏沅川呼吸一滞，心里咯噔一下，仿佛终于想明白了那般。
——不是沈越明不想说，而是沈越明这傻东西大概不知道应该要讲清楚。
“……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是喜欢我，还是单纯地可怜我，怕我走歪路？”苏沅川突然抬起头，问得很认真。
这句话问完后，没等沈越明回答，他便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
终于……问出口了啊。
也许对他来讲，比沈越明的回答更会让他闹心的的，是他自己的那道心坎。
闹了整整五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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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三分之二了
喜欢
69.
少年面上冷静认真，眼睛中却是星光煜煜，即便自认为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他还是期待着，一如既往地期待着。
像从前一样，期待着面前这个人特别的答复。
喜欢一个人总是会矛盾地自作多情，一面无数次想象着对方会不会也喜欢自己，一面又无数次将自己的想法推翻。
苏沅川也曾费力地从沈越明对自己的好中试图抠取一些对方喜欢自己的影子，高中生有了喜欢的人，心里永远满满当当，又永远怅然若失。
尽管两者是在交替折磨自己，也还是……
也还是甘之如饴。
这就是喜欢，苏沅川长这么大还没有喜欢上别人，可后来他看不见面前这人就难受，听到他的声音就心悸，感受他的温暖就想干脆直接地赖上去不下来。
其实苏沅川最开始还是有点嫌弃他这位发小的，所以当他发现自己喜欢沈越明的时候，简直觉得自己有病。
70.
觉得自己有病也没办法，反正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就算在心里无数遍细数对方的缺点，最后也还是会发现那家伙就牢牢扎根在心里，任他怎么扒拉都不出来。
真的烦到可以。
苏沅川的心悬在高高的半空中，小心翼翼地维持它最后的机能，打算迎来它的死刑。
最利落的死刑。
其实苏沅川无数遍设想把话挑明了后会是什么场景，只是没想到，这天终于到来的时候，他的心情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自如。
他感受到沈越明抓在他肩胛骨的手指收紧了几分，甚至仿佛听见了沈越明心脏跳动的声音。
沉稳，但速度奇快。
后来，耳边的声音不再只是沈越明的心跳声了。
因为他突然听见沈越明的声音在说：“是喜欢你。”
末了，还补了一句：“真的。”
71.
意料之外的回答。
苏沅川的那颗心没能像他一开始想的那样跌入谷底，反而是一直往上升，不断地开花，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要升到哪里去，只知道花开了起码五六七八朵。
脑海里空白一片，“喜欢你”那三个字在里面不断晃悠，把这片空白堪堪填满。
他整个人都快要懵了，瞪大了双眼看看沈越明，双唇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有什么东西在被悄然攻破。
沈越明说完这句话就收了声，把呼吸声放得轻慢，静静等待苏沅川的回答。
两人沉默良久，苏沅川这才开口：“装得……还挺像。”
语气带着少年特有的倔强，还有一份对未知的试探。
在没有完全肯定之前，苏沅川仍然是不肯把心里最柔软那处拿出来。
因为他不知道这份柔软被拿出来后，究竟是被小心对待，还是被戏谑观赏。
“你觉得我在骗你吗？”
苏沅川刚打算想想如何回答，下一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