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了很久,直到秦妈满头大汗的找到她,又是着急又是埋怨道:“哎呦,您怎么跑这儿来了,若是让那些没长眼的冲撞了身子可怎么办。”
她说着,忙护住了小柴的小腹。
小柴垂了眸,闷闷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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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甄带着黎莘走出了一段,直至彻底看不见小柴身影了,方才对黎莘道:
“这便是你那妹妹?”他想起方才看到的小姑娘,忍不住挑了眉,“那日离得远还瞧不清,如今看仔细了……”
他说到这里便顿住了。
黎莘听了一半,心中疑惑,忍不住追问道:“怎么了?”
祁甄只笑不语。
黎莘心知他在卖关子,暗骂一句装相,面上却还追着他让他说下去。
他揽住黎莘的肩,一手压住她的唇,让她噤声:“莫闹,回去再同你说。”
原来那头有人看见了祁甄,已经朝着他着方向走来了。
黎莘乖乖听话了。
只是她这会儿想到一茬,既然小柴是被祁蘅带来的,那么就说明,祁蘅也和他们处在同一地方。
祁甄竟然如此淡定,真是不科学了。
不过她也不好多问,就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陪着祁甄应酬。
临走时,有人将他们送了出来,和祁甄说了道别的话语以后,那对夫妻中年轻的夫人,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柔声道:“我同夫人投缘,往后夫人若是得了闲,还请来府上坐坐。”
祁甄是没有正妻的,家里养着一堆美人,旁人只做姨太太看,是以今晚黎莘碰着的那些,都含糊着唤她,不敢说明白。
而这夫人如此一说,黎莘一呆,下意识的就要解释。
祁甄却压住她的手,对那妇人道:“一定。”
野心勃勃包身工X军阀【七十一】(第三更)
上车后,黎莘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一把揪住祁甄问道:
“爷,你为何不让我说清楚?”
祁甄拉下她揪着自己衣角的手,捉在掌中细细把玩着,随口道:“说什么?”
黎莘挣了挣,没挣开,索性就任由他拽着了:
“爷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她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祁甄笑了笑,松开她的手,转而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轻轻点在她额头上:
“爷说你是,你便是。”
说话间,他双眸含了几分笑意,没有像往日那样多驳杂的情绪,反倒让黎莘看的心口微滞。
她咬咬唇,开口欲言:“爷一一”
然而她只堪堪的说了一个字,突然的,原本平稳行驶的车打了个急转,让她整个人都不自觉地倾斜过去。
祁甄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护住,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这车在平稳的路上开得歪歪扭扭,极是不稳,司机急得满头大汗,紧紧握着方向盘道:“九爷,车被人做了手脚!”
说着,他有打了个方向,险险的开过了一处急转。
车子越开越快,司机拼命的踩着刹车却无济于事,很快的,连方向盘都失去了掌控。
祁甄眉头紧锁,在这情况下,他竟还没惊慌失措。
远远的一道刺目光束,透过车前照射而至,那是一辆同样疾驰的车,见到他们失控,不仅没有躲开,反而还直直的撞了过来。
黎莘面色惨白,下意识的抓紧了祁甄的手。
祁甄望着那驶来的汽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倏而转身,将黎莘按在了自己的怀里,蒙住了她的双眼:“记住,”他喃喃,“你必须要信我。
他的话语有些奇怪,听的黎荚不明所以,但当她想要再询问时,车身忽而发出了刺耳的打滑声,伴随着两辆车的碰撞,一股巨大的力道向他们袭来。
她只觉得额际一阵剧痛,整个人似是悬在了半空中。
然后,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一一一一
黎莘猛然睁开双眼。
胸口憋着那一口气,在这一刻尽数的吐露。
在她太口大口的喘息着。后背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几乎要将身上的衣服都湿了。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黑暗。
她有些茫然。
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
即便是在黑夜里,也能有那么一些朦胧的视觉,但是现在的她,眼前就是纯然的,无尽的黑。
她颤颤的举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那里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纱布,触上去还有些隐隐的疼病。
然后,她的手又往下滑,触上了自己的双眼。
眼睑,眼睫,她是睁着眼的。
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到。
一股没由来的恐惧从心口蔓延,她强行忍住了自己几近崩溃的情绪,摸索着自己的身体,还有这张柔软的床。
身上有些擦伤,覆着纱布。
她穿着一件袍子,面料陌生又熟悉。
她记起来了。
这是她当初被祁蘅带回家后,第一次苏醒时穿的,几乎一模一样。
祁甄绝不会碰这样的料子,她了解他,不管是什么,他都要最好的。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甚至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能用被子把自己裹紧,陷入这无边的漆黑之中。
她很怕。
野心勃勃包身工X军阀【七十二】(第一更)
黎莘不知道自己坐了很久,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近乎麻痹了。
可能是一个小时,三个小时,五个小时。
直到房门传来了吱呀的一声,她才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半梦半醒的睡了一觉。
门外传来了一道稳稳的脚步声,有些硬质的鞋底,敲击着地面,发出不甚清晰的摩擦。
她再一次肯定了,这不是祁甄的小洋楼。
而这人步伐虽稳健,却不似祁甄走的那般铿锵有力。
她不自觉的裹紧了被子,一双失了焦的,雾蒙蒙的双眼,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了过去。
床褥陷下一角,连带着她的身子也往下沉了沉。
死一般的寂静。
失去了视觉后,听觉和嗅觉就变的格外的敏锐,她闻到了那股淡淡的书墨气,夹杂着些许的烟草味。
他叹息一声。
“抱歉,”低沉的嗓音和记忆中的重迭,黎莘攥紧了自己的手,指节都揪的发白,“我不想这么对你的。”
祁蘅,又是祁蘅。
有那么一瞬间,黎莘是真的后悔自己下手太轻,当初那支簪子若是再往里扎一些,也许,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一切了。
见黎莘不说话,神色也冷漠的可怕,祁蘅就伸出手,想要去触一触她的脸颊。
黎莘反应极快的躲开了。
祁蘅的手落了空,就那么尴尬的垂了下来。
两个人相对这沉默许久,半响,黎莘才哑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