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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

作品:将军夜里又出门了 作者:因风絮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靠椅倚了倚,温声问道:“何事?”

    门外管家急急道:“老爷,长公主殿下来访!您速速去接驾吧!”

    “什么!”赵晏源身子突然朝前倾,一把握住靠在书桌旁的拐杖,焦急往书房门口走去。

    出了书房的门,管家及一个伺候的丫鬟便扶住了他,二人齐力搀着他往前堂走去。

    一入堂,赵晏源赶紧禀去身旁搀扶的二人,颤颤巍巍道:“长公主殿下大驾光临,乃敝府之大幸,老臣来迟,请殿下恕罪!”

    说罢,赵晏源欲跪拜行礼,季迁遥疾步走至他面前,拦住了他:“赵阁老无需多礼,快起来吧。”

    季迁遥满目真诚,赵府仆人看罢只觉欣喜不已。长公主殿下性子寡淡,别了朝堂之后更是深居简出,对待朝中大臣也很平淡,唯独对自家老爷另眼相待,若是得了灵药山参,多数是往赵府中送呢!

    “谢殿下。”赵晏源微微弯腰谢道,笑得眼睛都被白眉遮掩,留下一道不明显的弯线。

    “阁老请。”

    “殿下请。”

    二人在堂内落座,下人送来上好的茶水点心。赵晏源知道长公主殿下喜静,不必多人同堂,便趁她饮茶之时,偷偷朝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屏退了一众丫鬟,只留两个灵敏识眼色的伺候着。

    “本宫听闻赵阁老近来腿疾犯得频,便命人寻去东海上好的草药来。”季迁遥语调缓缓,如那山中清泉,悦耳动听,紧接着一挥手,素锦领着几个手下抬上了一个大箱子。

    箱子打开,里头皆是珍贵的补身之药,绝大部分还是重金难求的。

    “多谢长公主殿下厚爱。”赵晏源抬起颤抖的手抱了抱拳:“只是这些草药极为珍贵,殿下上回送的还不曾吃完,此次可不敢再收了。”

    闻言,季迁遥皱眉:“赵阁老为朝廷殚精竭虑,也要注重身体啊。上回送的也有些时日了,这次的新鲜,是快马加鞭送入京中的,药效也更好些,阁老莫要拒绝。”

    如此美意,赵晏源不敢拒绝,再三言谢后收下。

    “本宫看阁老脸色有些差,是昨日没休息好?”

    赵晏源苦涩地笑笑,叹道:“最近杂事有点多,弄得焦头烂额,晚上确实不得好眠。”

    季迁遥面露担忧,随即又气愤不已:“阁老家中之事,本宫也听闻了。阁老白遭屈辱,若是捉住了那散布谣言者,定要好好惩戒!”

    长公主殿下为己愤慨,赵晏源自然喜不自禁。他旋即想到,若是他将夏清舒“构陷”赵府之事爆出,长公主殿下定然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以长公主殿下尊贵的地位,在陛下面前说上一两句话,那夏清舒绝无翻身之地。

    哦,对了,夏清舒还胆大包天到对长公主殿下无礼,有此契机,也能为殿下出这口恶气!

    “殿下息怒。殿下凤体尊贵,不宜为此等龌龊小人置气。老臣闻听五城兵马司已追查到散布流言者的线索,想必很快会将幕后之人揪出来的。”

    “阁老受苦了。”

    “殿下言重,世事总是福祸相依。能得到殿下关怀乃是赵府之大福!”

    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季迁遥,赵晏源仍沉浸在无限的喜悦中,一种将敌人牢牢踩在脚底下的舒爽感蔓延自全身。

    那就让他来做这个最后的终结者吧。

    “来人,把世骏少爷叫到书房里来。”

    “是。”

    ***

    “启禀陛下,赵阁老求见。”腊月二十三,是鸿溯帝给夏清舒五日之限的最后一日,他原以为,一大早便能听到抓捕刺客的好消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挥袖拭泪的赵阁老。

    见此姿态,鸿溯帝疑惑不解,有名有望的大学士怎会如此失仪?

    皇帝还未开口关怀,赵晏源便甩开拐杖跪下,重重地扣了一个响头:“请陛下为老臣做主!”

    鸿溯帝脸色稍变,赶紧挥手制止:“赵卿莫要多礼,顾着身子。来人,赐坐!”

    “请陛下允臣跪着,臣有大冤,需跪禀。”赵晏源佝偻着身子趴在地上,身躯还微微颤抖,鸿溯帝着实不忍,便劝道:“赵卿这又是何苦呢?坐着说也是一样的。”

    “请陛下允臣跪禀。”赵晏源又叩了一个头,长跪不起,左右为难的宦官同他一齐跪着,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眼神在他与圣上之间转着,满脸急色。

    鸿溯帝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便不再拉锯,正了神色道:“卿有何冤,说与朕听,朕为你伸冤。”

    赵晏源这才抬头:“陛下,老臣一生恪尽职守,忠君爱民,不曾逾矩,为的便是告老还乡之时,能得一身清誉。现有奸恶之人泼了老臣一身脏水,请陛下明察,严惩幕后之人,还老臣清白!”

    “赵卿上为君分忧,下为民操劳,乃大燕之福。流言一事,朕亦愤慨,听卿语气,似是已捉拿到流言散布者?”

    “正是。”

    “人在何处?快带到金殿上,朕要盘问一番。”

    “宣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施阳、农户王大邦入殿觐见——”邓立手持拂尘,高声唤道。

    不一会儿,几人押着穿着麻鞋,套着粗布烂衫的王大邦入殿。金殿之上立着许多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个个凶神恶煞。

    那王大邦见此阵仗,吓得是屁滚尿流,哆嗦地跪下,嘴里不住喊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你便是散布流言之人?”鸿溯帝上下打量着这个裤脚上还沾着土渍、蓬头垢面的农夫,有些不解地问:“你识得字么?”

    “皇......皇上,草民不识得字......不识得字...”王大邦连连摇头,手掌也跟着剧烈地摆动起来。

    “连字都不识,你如何将流言写于字条之上?这罪状书上说是你将写有不实信息的字条传入茶楼酒肆等地的。”

    “回皇上,草民不会写字,可......家中娘子会写,字条是她抄写的......写好之后,草民将它们扔到了茶楼的后院......草民知错了,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王大邦开始疯狂地磕起头来,一下接着一下,额头上鲜血直流。

    “来人,拦住他。”鸿溯帝赶紧下令,随即锦衣卫上前,按住了王大邦的肩膀。

    鸿溯帝想了想,将脸色放得温和了些,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严厉:“大邦,你先别急,朕又没说要立马将你斩首,只要你如实说出事件的始末,朕会从宽处置。”

    “谢皇上,谢皇上!”王大邦抱拳连连谢道,急忙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鼻涕。

    “朕方才听你用了“抄写”一词,这诬陷赵家之语不是出自你们之口?”

    “当然不是!草民整日务农,哪里懂得这些?家中娘子识得二字,但没上过学堂,只会用些粗鄙之词。那抄写之句繁复,绝不可能是我们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