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把他从那个房间里拖出来,但是游不殊还在战场上。
谁也不知道苏延在那些日子里是怎么下定了决心。
他攻破了军部系统的权限,假造了游不殊的授权,和赫连家那边不动声色地达成了协议。直到厄科国周边巡航的一艘重炮舰出人意料地发射了一颗还在实验阶段的中微子炮,击中了恒星。
苏延如释重负,他下意识掏出了那个旧旧的通讯器,林朗低低的嗓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响起。
求求你,再发一句过来,不用说别的,就这一句,苏延,我今天差点死了。
再醒过来,是被游不殊揍醒的。
游不殊以前玩警察抓小偷游戏都没打过苏延,打群架的时候苏延永远是给人拿着书包的那一个。发小娇气得像个姑娘一样,游不殊就觉得,男人怎么能打小姑娘。
他现在专冲脸招呼,就希望把苏延那颗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做的脑袋打清醒了。
林朗的命是命,几亿几十亿的人,就活该给林朗陪葬吗?
你苏延也不用活了吗?
游不殊把苏延揍得看不出人样了,整了整衣袖,说:“你什么也不知道,这事儿别管了。”
苏延还往外冒鼻血,愣愣地抬起头看游不殊。
一个国家被铲平了,这事兜不住,苏延这可不是一般的假传军令,不用上军事法庭,游不殊都可以直接把他毙了。
现在游不殊来背这个锅,灭国也就勉强算是战争行为了,不过是以后史书上名声难听了一些。他是天琴座的荣耀,人民之子,这仗没他打不下去,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游不殊低低地骂了一声:“蹭了林朗那么多吃的喝的,到头来老子全得给他还回来。”
最终也就没怎么样。
就是苏延变了。
苏延原本是个很无趣的性子,现在军部的人却发现,苏秘书长变得越发和善灵巧了,他容貌明丽,即使是温温柔柔的一泓水,在别人看来也是春水,扰乱心魄。
可惜林朗从来没见到过。
苏延不知和赫连家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瞒着游不殊火速和赫连夏结了婚。游不殊回忆起来,他们俩或许就在这时注定道不同,又或许更早。
战后三年,苏延与游不殊决裂。自此,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JEZZ看得很清楚,那条蛇就在那里。从战争以来二十余年,那条蛇的阴影一直在,它死死地缠着每个人,游不殊,苏延,林朗,游铮,游竞,苏瑟,耶戈尔,甚至拉西莫夫,要把他们变成自己的祭品。
它现在还在潜伏着。
哦,可能齐知闻不算,他纯粹是一个历史的悲剧,怪不得任何人。
它毫无感情地想着自己的前主人,想着这一切。
它其实做不了什么,再怎么样,它只是个人工智能,齐知闻给它留下的东西不多,力量有限。
JEZZ只握着一条后路而已。
耶戈尔,其实并没有太不能接受。
甚至还觉得挺好。他算计人心惯了,凡事精打细算。
眼下这个僵局,如果小王八蛋折腾他一顿,就把事情揭过去,能够乖乖听话,也划得来。
脑子里想得很清楚,心却忍不住酸胀了起来。
凭什么?又没有对不起这混蛋。
若是换个人,敢这样对秘书长,早就不知被整治多少遍了。
也就是他,也就是他,草泥马的游竞,这账等着慢慢算!
他蜷起身体,双手盖住自己的表情。
游竞用力把耶戈尔的手拉了下来,他那股野劲儿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箭在弦上停不下来,此刻万般心疼惭愧,紧张道:“是疼吗?”
秘书长对上他的眼睛,就忍不住爆发了。
一出口把这辈子的脏话都骂完了。
疼是真的疼,游竞没有经验,又在气头上,秘书长小半辈子就没有过一点伤,怎么受得了这个?
但比起心里的那点恼恨,身体上的疼也又算不了什么。
他连“从哪儿来你他妈回哪儿去”这样的词都说出来了。
游竞只顾闷头苦干,软软的一巴掌又拍在他脸上,被他握住,再也动不了,垂下去的半截小腿也被拿捏起来,抵在游竞的胸膛上,耶戈尔忍不住去踩,去踹,那人神色始终不变,就那么痴痴的,抿着嘴,咬着牙。
好歹少爷完事了,他抱着耶戈尔,脑袋搁在他肩膀上,闷声说:“对不起啊。”
耶戈尔恨不得掐死他:“吃饱了你想起来道歉了。”
游竞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他:“你有事情瞒着我,我忍不住……”
耶戈尔理亏在前,只能叹气,拍拍他脑袋。
不瞒行吗,现在这点事就炸了锅了,要是知道赫连定计划杀他全家,不定怎么样呢。
“你别回赫连家了行吗?”
不说话。
“和赫连定解除婚约好不好?”
耶戈尔柔声说:“你再等一等。”
游竞支起胳膊,一字一句地说:“其实我不在乎,当小三就当小三呗,大丈夫能伸能屈。但我看到那个痕迹,就是心里难受,他对你不好……”他声音低下去,“他对你不好,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明明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其实我脑子挺好用的,也可以保护你,在刻耳柏洛斯的时候不就是吗?只要你不瞒着我,只要你让我站在你身边。”
耶戈尔摸着他一头小硬茬子,微微笑了:“你不也有很多事没告诉我吗?”
游竞瞪大眼睛:“我瞒着你什么了?”
耶戈尔皱着眉头想:“你是哪里人,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你是做什么的,书在哪里念的,多大了,喜欢吃什么东西,有没有谈过恋爱?”
他没有过过真正的家庭生活,但是正常人的生活里,应该就是这些事情,没别的了吧?
游竞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但是耶戈尔不愿意说,他也不想逼着对方,强迫这种事情做一次已经够他后悔的了。
反正他也不止这一个信息渠道。
他想了一下,认认真真地回答:“我生活在一颗中型行星上,离织女星大概两三光年吧,具体坐标的话,北纬40度左右?来的时候在本地上大学,还有两年毕业,学的核物理工程。但我爸妈打算让我毕业去他们公司,我那时正和他们冷战呢,谁成想到最后我还是要做管理工作。”他笑了一下,说:“我爸妈关系不好,虽然生了两个儿子,平日里各玩各的,我爸在家里排行老二,他大哥比他有钱,比他牛逼,连儿子都比他的有出息,可把他气坏了。我两个堂兄弟都在国外念商学院,所以我爸也想让我出国,所以高考时特意报了核物理,这个专业根本出不了国。”
“为什么?”耶戈尔皱眉,在他眼里学核物理的和烧锅炉的也没什么区别。
游竞看他一眼:“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