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慢慢抬眸，直视站在病床前的两人，艾兰长得很漂亮，与万真真有五六分想象，站在一起，一眼便知是母女。
“她长得不像你们，你们也没怀疑过吗？回去，要跟她同桌吃饭吗？”她问。
顿时，应国龙与艾兰双双语塞。
谁没事怀疑自己女儿？多伤感情。
至于第二个问题，两人确实难以回答，或者说的不忍回答，应惜慕做他们女儿的这十五年，都很乖巧懂事，学习成绩也优异，实在割舍不下。
在他们看来，养了应惜慕十五年，她没让他们失望过，继续养并不妨碍他们疼爱亲生女儿。
他们当然也心疼亲生女儿，但毕竟在此之前，他们之间是陌生人。
看神情，陈舒便明白了。
“如果是这样，我就不回去了。”她替雇主感到悲哀，别人过了她的人生，到头来，亲生父母还是割舍不下外人，或者说，她才是那个碍事的外人。
“这……”两人欲言又止。
很显然，她们现在还不知道网上的事。
也能理解，养女自杀，亲生女儿又刚抢救回来，她们没心思刷社交平台。
只是，魂体营养舱的万真真刚升起的希望，瞬间破灭，悲伤铺天盖地袭来，连带着陈舒都很不舒服。
“没关系，你们也没养过我，对我没感情，我可以理解，我……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她说完翻身，拉起被子蒙头就睡。
“真真……”
“真真身体还没回复，应先生，应太太，你们先出去吧。”抽空看了一眼手机的护士怜悯的看着夫妻二人道，被人设计了还不知道，还要为别人伤自己女儿的心。
应国龙和艾兰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来日方长，只要他们诚心，就一定能温暖万真真。
出了病房后，护士实在忍不住了，提醒道：“两位还是先看看网上怎么说吧，真真已经很可怜了，你们别伤她心。”
护士撂下话，冷漠的走了。
“网上？网上怎么了？”应国龙狐疑。
不同于他，艾兰已经打开手里，当她看到首页上的好几条标着红黑爆字标签的热搜，吓得手机都握不稳了。
“怎么了？”应国龙探头看去，看到热搜标题，脸色瞬间黑下来，“这是污蔑！”
艾兰没有说话，她颤抖着双手点开热搜，观看视频。
“合成！这视频肯定是合成的！”应国龙不敢相信，品学兼优的女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说完，也掏出手机，夫妻二人坐在走廊休息椅上看起来，一遍一遍的看视频，还有图片，以及网友评论。
两个小时过去，他们还处在震惊和不敢相信中，警察过来了。
“你们……”应国龙紧张问。
“应先生，万大台已经招了，网上的视频也是真的，现在我们有几个问题需要问应先生和艾女士。”
应国龙和艾兰报的丝丝希望在这一刻破灭，乖巧懂事的女儿原来真的骗了她们！
“警察同志，能不能一会再问，我想跟我亲女儿说句话。”艾兰再也忍不住，她想起刚才女儿受伤的表情，顿时心都要碎了。
警察闻言点点头，“可以。”
“谢谢，谢谢。”夫妻二人千恩万谢，迫不及待的进了病房。
陈舒就知道他们看了网上的视频会回来，她早就准备好了。
“真真……”艾兰到嘴边的话顿住了，只见躺着的少女，已哭湿了被子。
“真真，是妈妈不好，妈妈错了。”她奔过来，抱住陈舒，“是妈妈不好，妈妈让你伤心了，咱们家只有你一个女儿，没有别人。”
理性的应国龙也伸手擦泪，好在亲生女儿还小，人生还来得及规划！他不敢想若再晚几年发现会怎么样，以万大台的作风，女儿可能会就此废掉。
魂体保养舱里，万真真听到母亲的话，又忍不住了，哭得肝肠寸断。
此时，醒过来没多久，就执意过来找爸妈的应惜慕推门而入，当她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眼眸闪过嫉妒恶毒的光，但她很快就敛去了。
听到开门声，应国龙回头，先是本能的担心她身体，紧接着想起她竟然骗自己，表情瞬间冷漠下来。
感觉到态度的转变，应惜慕慌了。
“爸，妈，你们不要慕慕了吗？”她满脸悲伤的问，楚楚可怜的，仿佛她才是受害者，被人抢了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