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制敌之法,容奚身姿越发修长,不论穿何种衣物,皆令人赏心悦目。
刘子实每每见之,心中极自豪。
容连亦私下同梁司文赞叹:“阿兄风姿越发不凡。”
但于秦恪而言,容奚愈发清瘦,让他有些心疼。
“郎君!”金吉利奔至容奚面前,兴奋问道,“我可不可以去捕鱼?”
“为何要捕鱼?”容奚温和问道。
数月过去,金吉利头发已长长些许,用一发带束于脑后,一张脸悉数露出,极为俊美。
他虽性情跳脱,然某些瞬间,却颇具优雅风范,极为矛盾。
金吉利流利回道:“我无事可做,就是想捕鱼。”
他在容宅不受欺负,容奚素来纵着他,故胆子相当大。
“你无渔具渔船,如何捕鱼?”容奚故意问道。
金吉利神情一蔫,思虑几息后,郑重道:“我可以自己造!”
见他极为认真,不似妄言,容奚不禁生出几分兴趣,“你会造渔船渔具?”
金吉利迟疑点头。
思及他极擅游水,容奚相信几分。
“你若需原料,可告知子实,让他帮你买回来。”容奚笑道。
他并非吝啬,只是想看看,金吉利到底有几分本事。
金吉利欣喜离开。
“我已遣人查过,在西域商队之前,金吉利是被其他商队在海岸救起。”秦恪眸色淡淡,“他许是越海而来。”
越海?容奚忽扬唇浅笑,正欲启口,就见门外瘦弱身影徘徊。
“三弟,寻我有事?”
容墨慢吞吞走进,将手中之纸递予容奚。
自上次仓惶奔出书房后,容墨再也没主动来寻容奚。容奚听刘子实说,容墨经常牵马车出宅试验。
容宅之人皆哭笑不得,赞其有恒心。
手中纸上所言,应为容墨答案罢。
容奚低首瞧去,须臾,神色顿变,惊喜至极。
纸上之论看似浅显,却已在思维上,胜过无数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放棉花籽的土疙瘩到底叫什么,方言叫得很奇怪,我也没查到学名,就自己造了个,要是有错,请指正!
ps:棉花育苗也没那么简单,我就不那么详细写了,基本上写得都挺夸张,见谅哈~
第44章
“三弟, 这些皆为你试验所得?”
容奚细细看完,抬首问容墨。
纸上铅笔字迹清秀端正, 每一次试验俱罗列清晰, 最后得出一结论。
不论人或物, 皆存在某种特性,保持初始状态不变。
容墨不知如何命名这种特性, 他只是浅显地归纳了这个规律,并通俗地写下。
这个道理简单, 可并非人人都能参破。
容墨未作声,只轻微点头。
秦恪览毕,略一沉思,道:“马车行驶时, 车内之物亦随马车匀速前进。待马车陡停, 车中之物依旧维持行进之态,故会前倾,是否?”
容奚笑赞他一眼, 秦战神理解能力不俗啊。
解决心中一大困惑,秦恪心情甚慰,待容墨极为和悦,复问:“那笔落于地, 又是何故?是否人与物,也存在某种特性?”
容墨低首不语。
他尚未弄清楚, 心中依旧存疑。
容奚知道自己是在为难少年,然科学之路, 本就是探索之路。容墨有天赋与恒心,他理应助其挖掘潜力。
思及此,他故意反问秦恪:“若人与物皆有此特性,为何纸鸢能于空中飞翔?”
秦恪略一思索,答:“借风之力?”
“为何笔不能借风飞上天?”容奚笑问。
问题越来越复杂,连容墨都蹙起眉头。
容奚心中感慨一声,“是否记得我曾问你,为何先看到船桅?”
秦恪颔首,容墨蓦然抬眸,紧紧盯着容奚。
“常言道,天圆地方,”容奚提点道,“是否当真如此?又有谁亲眼见过?”
两人皆默默聆听。
“古有占星之术,凭借日月星辰测算吉凶抑或气象,那日月星辰又是何物?与我等足踏之地,又有何关联?”
若刘子实在此,定会回答:“日月星辰就是日月星辰,还能是何物?”
可容墨不,他明白容奚话中之意,并已经埋首思考。
虽然并未想出个答案。
话题有些扯远,容奚轻咳一声,教学不可一蹴而就,还是慢慢来罢。
“三弟,”他转身从书架取一书册,递至容墨面前,“这是新算术,通读后再来寻我。”
得转移容墨注意力,否则拼命想下去,少年估计会抑郁。
容墨如获至宝,躬身接过,抱着书径直离开,还不忘关上屋门。
秦恪将容奚揽在怀里,亲亲发顶,问:“此些皆是从奇书所得?”
他不信。
容奚见他面上严肃,眸光却柔,遂狡黠道:“你可知,为何盛京之人皆言我行事癫狂?”
在容奚被圣上夸赞之前,盛京关于容奚之流言,秦恪亦有耳闻。
容氏大郎不学无术,行事异于常人,品性极差。
“为何?”
“若三弟于盛京容府门前,日日拉车停马,旁人会如何谈及?”
秦恪恍然大悟,“疯傻之人。”
容奚笑赞他一声,道:“故我之恶名,不过是我所作所为,于旁人而言,皆为悖礼之事。”
人常因自己无知,而去评判他人怪异,实在可笑至极!
“你莫不是在唬我?”秦恪伸手弹其脑门,“我查过关于你之流言,并非所谓奇人异事。”
容奚委屈捂额,“流言之所以是流言,不过是经人夸大后,瞎编乱造而成,怎可尽信?信它不如信我。”
“我信你,”秦恪笑回,“一直信你。”
若非信任,如何能够相交相知?
翌日春和景明,阳光普照。
容奚与秦恪同至监所,去往玻璃坊。
玻璃坊工匠,因所制之物非军事武器,故多为外围。
见两人至,众工俱行礼等候命令。
容奚将图纸递予工长,笑道:“我欲制一些玻璃器皿,有劳了。”
每间工坊皆有工长。工长必须拥有一定学识,且技艺精湛,方能指挥其余工匠做活。
“容郎君言重,”工长憨厚笑着接过,“某定不负郎君所托。”
言罢,他掏出纸笔,郑重记下。
如今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