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能去郎君书房见郎君,已是一份殊荣,不仅如此,郎君还赐笔赐名,如何不叫人艳羡?
孩子皆有争强好胜之心,纷纷暗中起誓,定要努力学习!
时光飞逝,气候渐热。
濛山县城内,锦食轩依旧食客满座。
有食客眼尖,发现菜牌多出一支,色泽却异于其它。其余菜牌皆为寻常木牌,而这支菜牌却于牌顶涂抹靛色,极好区分。
他仔细一观,小声念叨:“冰镇乌梅浆,二十文。”
二十文!不过一碗乌梅浆,怎会如此昂贵?
他胸口闷堵,唤来店仆询问:“此乌梅浆与寻常有何不同?缘何二十文?”
其余食客闻言,皆寻菜牌细观,见果然是二十文,纷纷怒而询问。
店仆笑言解释:“小店乌梅浆所用乌梅,皆新鲜可口,浆汁丰足,且今日乌梅浆仅为赠品,诸位贵客抽签可得。”
抽签便可白得一碗乌梅浆?此等好事,众人当然不会错过,俱蜂拥而上。
抽签后,得乌梅浆者,不过五人。
须臾,店仆捧盘而至,盘中陈列五份乌梅浆,却叫众人目不转睛,啧啧称奇。
众食客神情,店仆尽收眼底。
他微微一笑,行至一幸运食客旁,将一杯乌梅浆小心放置案上。
“客官请用。不过此杯乃玻璃所制,造价昂贵,烦请客官饮毕,将此杯留于食案,待小人来取。”
言罢,至下一个幸运食客,依旧耐心嘱咐。
食案上,玻璃杯盏高瘦精美,通身透明,杯中玄色乌梅浆清晰可见,此等视觉观感,众人头一次见识,半天不敢动手去碰。
玻璃一物,众人早已听闻见识,然玻璃杯盏,倒是闻所未闻。
今日一见,只觉比琉璃还要晶莹剔透。琉璃唯权贵方能用,可如今,自己却可用玻璃饮乌梅浆……
二十文,值啊!
五位食客小心翼翼捧起玻璃杯,于旁人艳羡目光下,啜饮一口,极为享受,似杯中乌梅浆已非寻常乌梅浆,相当可口,如饮仙酿。
有人问店仆:“玻璃杯从何而来?莫非是胡氏?”
店仆摇首笑回:“小人亦不知。”
玻璃杯于锦食轩扬名后,濛山百姓皆奔至锦食轩,贪享贵族待遇。
且随时间流逝,玻璃杯样式越发精美,甚得众人喜爱追捧。
月底分利时,容奚微微震惊,不由笑道:“未料玻璃杯盏竟如此受欢迎。”
胡玉林与段长锦相视一笑,胡玉林感慨道:“许在大郎眼中,玻璃杯盏并不稀奇,可对百姓而言,玻璃比琉璃更为稀罕珍贵,能有幸触及,已心满意足。”
容奚闻言,心中暗叹。
玻璃普及一事,非一朝一夕可成。不仅玻璃,其余新物亦如此。
说到底,不过百姓无闲钱。
分利完毕,他迈出锦食轩,秦恪已在外等候。
利钱改日会被运至容宅,无需容奚劳神。两人牵马于坊市闲逛,忽见一头金发,在人群中极为耀目。
吉利?
容奚眺目望去,只见金吉利蹲地卖鱼,身旁却有一女子。
那女子相貌不俗,两人似相谈甚欢。
第45章
坊市中, 两匹神骏相当醒目,更何况, 容奚与秦恪俱相貌不俗, 颇引人注目。
金吉利稍一抬首, 便见到两人。
顿时碧眸惊喜,金毛璀璨。
“郎君!”他急忙起身, 差点踢翻木桶。
桶中之鱼飞溅水花,落在他脸上, 他亦毫不在乎,只咧嘴笑得开怀。
“今日卖出多少?”容奚笑问。
金吉利伸出双手,比划一下,“六条!”
鱼个头不小, 依市价来算, 金吉利今日所赚,不低于二百文,相当不错。
容奚向他竖拇指, 问:“何时归家?”
金吉利笑嘻嘻回道:“等子实一起。”
他如今大魏官话说得流畅,日常交流已不成问题。
“这位是?”容奚看向他身旁女子,淡笑问道。
那女子立刻低首,稍退两步, 躲至金吉利身后,却又偷摸着好奇打量容奚。
秦恪目光一厉, 女子瞬间受惊缩首。
金吉利挠挠头,傻笑不语, 似极为腼腆。
容奚见状,不再多问,与秦恪一同离去。
二人身影消失坊市之后,金吉利重新蹲下。阳光过于热辣,他额上、背上俱被汗水浸湿。
即便如此,依旧俊美不凡。
女子羞涩一笑,问:“吉利,方才二位郎君,是你主人?”
金吉利憨憨笑道:“容郎君才是我主人。”
“谁是容郎君?”女子笑问,“我见两位郎君皆品貌不俗,很是尊贵。”
金吉利长睫低垂,眸中暗芒闪过,一缕金发落至唇边,遮挡一丝冷笑,低声答道:“长得好看的。”
他忽而转首,见女子眉间惊诧一闪而过,听她反问:“你是说,高大一些的是容郎君?”
毕竟论美貌,大魏无人可比秦恪。
金吉利笑而不语,恰巧有客问价,他灿笑回应,此话题便就此揭过。
须臾,刘子实寻至,见桶中之鱼仅剩两条,连连称赞金吉利。
金吉利抹汗龇牙。
“刘郎君要与吉利归家了?”女子掩唇笑问。
刘子实诚实点头,“辛娘子,天色不早,你也早些归家罢。”
他话语关切,却叫辛娘子微红了眼。
“奴家已无家可归。”她美眸含泪,颇显楚楚动人之态。
然,一人少年心性,情窍未开,一人正躬身挑担,她这番姿态,倒无人欣赏。
“你来濛山投奔亲戚,怎会无家可归?”刘子实心生恻隐,关切问道。
金吉利肩挑水桶,弯眸笑道:“子实,归家。”
言罢,一耸一耸离去。
刘子实无奈,只好撇下辛娘子,奔跑追上。
留辛娘子立于原地,将绣帕扔于地上,狠狠踩踏几番,尚不解气。
有摊贩笑话于她:“辛娘子,色目人有啥好?咱魏国儿郎还不够你挑的?就方才那两位牵马郎君,能攀上一个,就能飞上枝头了!”
“你懂什么!”辛娘子瞪他一眼,却又问,“方才两位郎君,是何身份?”
摊贩驻扎此地已数十年,消息极灵通。
“牵白马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容郎君!至于另外一位,那可说不得。”
坊市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