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于长信侯柔声安抚下,轻叹一声:“如此也好。”
一是二人两情相悦,不忍阻拦;二是帝王盛宠之下,秦恪与男子相恋,可消弭圣上猜疑,保一世安宁。
后数日,容奚忙于铺面之事,并静待某些事酝酿发酵。
他刚与杜掌柜商议完,正欲离开铺面归家,突然一人迎面冲来,刀上寒芒映入容奚眼帘,他迅速侧身避过,并握住歹人手腕,狠狠一扭。
歹人痛叫一声,刀落于地。
他同秦恪学制敌之法,并非白学。
此处虽非闹市,却也有几户街坊。恶意提刀伤人之事,着实少见,街坊聚拢而来。
动静愈大,其余百姓皆近前围观。
“这不是容四郎?他莫非要杀人?”
“容四郎竟当街弑兄?”
众人议论纷纷。
容奚面沉如水,俯视地上狼狈少年,漠然问:“你可知杀人偿命?”
“你是坏人!你还我阿娘!你还我阿娘!”
容晗趴在地上大哭。
他回魂后,便被府中家仆告知,自家亲娘被判流放,惊怒之下,便要杀死容奚。
可他并不知容奚在何处,所幸有人暗中提示,他便来杂货铺寻人。
一见容奚,心中愤怒喷薄而出,遂挥刀砍来!
容奚不欲理他,对杜掌柜道:“杜翁,劳烦您取绳索来。”
杜掌柜听令,迅速取来绳索,将容晗捆紧。
容晗挣扎不休,哭喊震天,颇有几分可怜之态。
然他持刀杀兄,断不能轻易原谅。
容奚再次光临县衙,顺安县令头疼至极,听闻竟是恶性杀人案,更觉眼前发黑。
这还得了!
容氏兄弟相残一事,引众人围堵县衙门前。
见顺安县令面露难色,容奚倏然冷笑一声,“我乃其嫡兄,亦为朝廷命官,容四郎当街提刀欲谋我性命,乃故杀。依大魏律,徒刑都不为过。”
虽他并未受伤,然容晗所行之事,实乃大恶。
刺杀朝廷命官,轻判不得。
顺安县令凝思片刻,小心翼翼道:“容少卿,此事干系甚大,请容下官上报京兆尹。”
县衙权限不足。
京兆府尹接案后,心中痛斥顺安县令。此事说小为小,说大为大。
亲属相残,且被害人无伤,若能调和,便皆大欢喜。
然容奚为六品命官,确实马虎不得。
“不知容少卿是何意?”京兆府尹私下问容奚。
容奚不禁蹙眉。
容晗年纪不过十三,若依后世刑律,尚不及责任年龄。然依大魏律例,年十二便可承担故杀罪责,但量刑可从轻。
“依大魏律例断案便可。”
容晗因容周氏教养,对容奚已充满恶意,且在溺宠下任性妄为,若此事轻轻揭过,便会助长其恶性。
容奚神色极为凛冽。
京兆尹遂判定,容晗受杖刑三十,徒五年,这般已算轻罚。
刺杀朝廷命官,本可判处死罪,然念及其年岁尚小,便免除其死刑。
容维敬得知此事后,于公衙几欲晕厥。
不论如何,他素来对容晗疼爱最甚。
他匆忙寻京兆尹问个明白。
京兆尹面露难色,“容尚书,下官实在没法。街坊皆见令郎持刀砍杀容少卿,下官不得不依律判刑啊。”
“他定是受人蛊惑!”容维敬不信,“他小小年纪,怎会去杀人?”
京兆尹太阳穴突突直跳,“容尚书,他已于公堂承认,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下官实在难办。”
容维敬瞬间心如寒冰。
他忽对容奚生出几分怨怼来。
容维敬如何忧心忡忡,容奚并不知晓,他已回至郡王府。
只是,郡王府竟有些不同往常。
“赵伯,这是何故?”他见院中草木山石毁损,不禁问道。
管家忧叹一声,“郎君有所不知,今日您离府之后,顺王殿下前来寻郡王切磋武艺,院子便成这般光景。”
明日还需寻匠人修缮。
“郡王何在?”
“应是在书房。”
赵伯话音刚落,秦恪便急步而来,上下打量容奚片刻,方定下心,道:“今日顺王忽来寻我切磋,方才听护卫禀告,我方知你今日遇险。”
当时情形危急,护卫来不及反应,若非容奚习过制敌之法,即便不死也会重伤。
仔细想想,实在令人后怕。
他嗓音都有些发颤。
容奚安抚笑道:“我无事,去书房罢。”
二人行至书房,秦恪紧紧拥住他,气息不匀道:“幸好你未忘记招式,也幸好容晗不擅武艺。”
方才听护卫禀告,他当真心脏停滞几息。
“勿忧。”容奚伸手缓拍其背。
他其实亦惊出一身冷汗。
两人相拥片刻,容奚忽问:“顺王为何今日寻你切磋?”
“他明日离京。”秦恪答道。
他见容奚面色有异,不禁目露询问之色。
容奚蹙眉道:“据我所知,容晗今日晨时方醒,他提刀杀我定是激愤所致,可他如何知晓我身在何处?”
“有人暗中相告?”
秦恪嗅到一丝诡异。
若非顺王拖累,他定早已知晓容奚受袭一事,事情当真有几分凑巧。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故意杀人刑事责任年龄是十四岁,古代不同。熊孩子还是需要社会教育的。
第52章
容维敬救子无门, 不得不来寻容奚。
如今盛京百姓,多暗中窥测容府之事, 得知父子相见, 便来探听消息, 却被秦恪护卫严密阻拦。
“大郎,晗儿乃你亲弟, 他年纪小,定是受人蛊惑, 才会做出糊涂事。”
此时此刻,容维敬同寻常父亲一般,忧心亲子。
容奚淡笑问道:“弟弑兄,于您而言是否微不足道?”
“他……”容维敬欲反驳, 见容奚眸光冷厉, 不知为何竟说不出口。
“容尚书,子不教父之过,您教养容晗当街杀人, 是您之过,您为何从不曾自省?”
他语调虽温和,话语却刺耳至极。
容维敬顿时面红耳赤,“我是你父亲!你竟这般忤逆不孝!”
见他气急便以孝道压人, 容奚倏然浅笑出声,颇觉索然无味。
“十数年, 同一屋檐下,你假装不知嫡子遭受不公, 从不曾维护嫡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