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未央的睡颜。
熟睡的未央,有一种奇异的恬静,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拿手碰一碰,荆离也确实这么做了,未央孩子般的睡颜让荆离突然想起,她本来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十五岁啊,多么美好的年纪,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荆离突然觉得挺神奇的,前两天自己还在跟飞花说要把这段感情扼杀在根源处,可是自家小娘子哭着回来说别人看不起她的时候,自己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这样的感觉让荆离有些心慌,心慌的同时又是甜蜜,好像只要这个人在她的身旁,用软糯的鼻音跟自己说是欢喜自己时,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荆离这么想着,脸上的柔情就漏了一拍,她凑上前去轻轻地在未央额上印上一吻。
正睡得香甜的未央感觉脸上有点痒,脚一蹬,一个翻身,然后大明朝英明神武的宰相大人就这么又被自家媳妇给踢下床了。
在外面守着的飞花只听到屋里砰的一声,脸上抽搐了一下,也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在飞花旁边的桃柳看着飞花转身准备离开,不由得问到:“你去哪儿?”
飞花看了一眼桃柳,对方已经没有了昨晚的萎靡,一双眼睛也精神透亮,“我去给相爷准备额带。”
桃柳不明所以,她虽然知道自家小姐睡相不好的事情的,可是教养嬷嬷说,已经调整过来了,未央在夜府每晚都用绳子绑着睡的,她也没有想到那一层去。
桃柳终是天真了些,那段时间未央虽然被绑着睡,但是现在她更是如同脱缰的野马,更加不可收拾了。
桃柳看着飞花的背影,手指不由抚上了自己的面颊,她的思绪又回到了昨天晚上。
荆离让飞花带桃柳去上药,飞花直接就把桃柳领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飞花的房间十分干净整洁,没有什么奢华的摆件,每天还有专门的二等丫鬟来帮飞花打扫,听打扫的丫头说,飞花跟着荆离时间最长,是丫鬟里面最得宠的,连李嬷嬷这样的老人也不敢直接跟飞花起冲突,荆离对自己的这个丫鬟也算厚道,好东西也赏赐了不少,但是没见飞花怎么显摆过。
桃柳进府时间短,府里对飞花的评价也是两极化的,当她真正进到飞花的房间之后,反倒把心里之前的某些对飞花的□□给推翻了。
“你先坐着,我找药。”
桃柳伤得不重,不过是被打了一巴掌,像她这样的小丫头不知道要帮主子受多少气呢,未央心善,没有拿她当过挡箭牌,寿宴的事,也是桃柳看不过去跟某个官小姐对了几句嘴,这才被对方掌嘴的,一想到这里,桃柳又开始掉眼泪。
拿着药过来的飞花有些不解,“是不是伤口疼?”
桃柳摇摇头,“我只是替我家小……替夫人不值得,夫人和我从小一块长大,虽然是娇宠了些,但是心地善良,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是极好的,那些小姐们一上来就讽刺夫人配不上相爷,从头到脚的把夫人损了一遍,我看,她们也就出身比夫人好些,而且我也不觉得她们比夫人好看,夫人才是最好看的女子。她们根本就不了解夫人,就在那里乱说,还有欧阳小姐,她以前是夫人的手帕之交,她居然也任由那些人来侮辱夫人。”
飞花倒是没有想到桃柳这个小丫头还有情有义的,语气不禁也放软了几分,她开口安慰到:“桃柳,你我皆是下人,是奴婢,也是主子的脸面,忠心自然是好事,可是忠心也要用适当的方式和方法,你做事太冲动,哪怕你是替夫人抱不平,可是你被打,也就等于伤了夫人的脸面,以后要是再发生这种事,你万万不可以与人起了冲突,应该回来报告相爷才是。夫人是相爷的人,相爷会护着她的。”
桃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想说什么,飞花沾着药膏的手指就直接抚上了自己的脸,此时的桃柳才觉得飞花这张看似冰冷的表情下其实也有不易察觉的温柔,不对!桃柳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刚刚飞花居然帮着未央说话,还教她不要乱出头,飞花不是未央的情敌嘛。
一想到这里,桃柳之前的小感动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干嘛这般看着我?”
飞花给桃柳上完药,见对方神色怪异,不禁发问。
桃柳挣扎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了,“你是不是……喜欢相爷?”
飞花愣了一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相爷这么好看,又是相爷,每个女子都喜欢他的吧。”何况你还跟了他那么多年,最后一句,桃柳没有说出口,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飞花把药仔细盖好,“我和相爷是一起长大的,因此相爷会多信任我一点,但是我对相爷,没有半分男女之情,相同,相爷对我也没有。”
桃柳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你已经二十多了吧,怎么会……没有配人。”
如果飞花不是通房丫头,年纪这么大了,也应该在府上配个人嫁了,桃柳自己的娘就是夜夫人的丫鬟,如果像飞花这样得宠,去求个恩典赎了身,去给人家做正头娘子,也是做得的。
飞花把药塞到桃柳手里,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这个药是相爷赏给我的,你拿着用吧,天色也不早了,明早我们还得早早守在主子门口等候差遣,早些休息吧。”
桃柳还想说啥,只见飞花直接背过身去,一言不发,桃柳心里气闷,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飞花也是这样的,只要是对方不想说的话,好像怎么也不会开口。
“我会看着你的,要是你骗我,我不会饶你的哦。”丢下一句在飞花眼里不痛不痒的警告之后,桃柳离开了。
所以,桃柳就决定每天盯着飞花,防止对方和荆离有任何亲密的动作。
……
飞花拿着额带进门之后,才发现,荆离这次没有撞到头,只是走路比平常慢了许多,飞花默默地把额带放回桌子上,上前给荆离梳头。
桃柳见状,赶紧给未央使眼色。
未央刚刚睡醒,哪怕已经洗过脸,还是没能完全清醒过来,还迷迷糊糊地在床边坐着醒觉,一看桃柳一直在眨眼睛,有些奇怪地问,“桃柳,你在干嘛,是不是昨晚那巴掌打得太重了,你的脸都抽了。”
未央这么一说,荆离和飞花都转过头来看着桃柳,桃柳尴尬地笑笑,“夫人,你在家里的时候不是特地为相爷学了梳头嘛,还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