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嘲讽之意不加掩饰。
小宫女气得差点破口大骂,这时软轿里的楚怀柔才出声阻止,慢慢悠悠地从轿里出来说道:
“飞花姑娘不必动气,新来的宫女不懂事,惹恼了荆夫人,荣婷在这里赔不是了。”
飞花依旧冷冷地看着楚怀柔,心里止不住的冷笑,这女人明显就是看戏的,方才的时候不知道阻止,现在才出来假惺惺的道歉,“荣婷郡主还是仔细些管教下人,这般泼辣,别教人以为宫里的规矩坏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后宫无人了呢。”
飞花说得话有些重了,未央也忍不住扯了扯飞花的袖子。
楚怀柔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咬了咬牙,转身就给了身边的宫女一巴掌,显然是气着了,“你这个贱婢,丢了本郡主的面子就算了,若是坏了宫里的和气,皇上还以为本郡主诚心和荆夫人过不去呢。”
小宫女眼泪汪汪地捂着脸,敢怒不敢言,只好一个劲地下跪磕头,顿时场面就有些难看。
打完小宫女之后,楚怀柔的气消了不少,她换上笑容看向未央,“荆夫人,正好这般遇到,不如去我宫里小坐可好?正好……我这奴婢顶撞了你,就当是荣婷赔罪了。”
未央被楚怀柔刚才的做派吓得不轻,那凶悍的样子好像随时要给自己来一巴掌,她连忙摇摇头,“我方才湿了衣服,这才出来换上,太后那边还在等呢。”
楚怀柔看了一眼未央身后跟着的寿康宫的宫女,笑笑:“这有什么难的,派人过去知会太后娘娘一声就行了,难不成荆夫人还在责怪荣婷吗?”
“也……不是……”
“那荆夫人还在因为这丫头置气不成?”
“这……”未央不知道怎么拒绝楚怀柔,求救般的看了飞花一眼。
楚怀柔立马上前亲切的拉住未央的手,阻止了两人的眼神交流,“走吧,荆夫人,正好我得了一些好茶,一起去我宫里品尝一番,岂不美哉。”
不等飞花说话,楚怀柔就把未央往自己的轿子上推,未央就这么云里雾里地去了楚怀柔的揽月宫。
“郡主,你这宫里可真漂亮。”
一进到揽月宫,未央就忍不住称赞,揽月宫极尽奢华,说是金雕玉砌也不为过。
楚怀柔笑了笑,眼睛里面却没有温度,昭华对她算是万般宠爱,记得当初她把这揽月宫赏给她的时候说,商纣为妲己建了摘星宫,她就为她揽月,星星有千万颗,但是月亮只有一个。但是两个女子之间的感情荒唐又糊涂,楚怀柔跟昭华在一起,不惜入宫当禁/脔,为的只是报复荆离而已,想到这里,楚怀柔看着未央就心生妒忌,当初自己放下身段去表明心迹,还不惜改变生活习惯变成那个人喜欢的样子,到头来反而便宜了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穷酸女。
“荆夫人过誉了,不过是个住的地方而已。”
一回到揽月宫,楚怀柔就换上了轻薄的衣服。
未央见楚怀柔胸上有一块红迹,忍不住问,“郡主这里是怎么了,揽月宫里有蚊虫吗?怎么被咬了这么一大块。”
轻纱白裙,肤如凝脂,如蝤蛴一样的胸口处有一块红到发青的痕迹实在是太破坏美感了。
楚怀柔有些发愣,“荆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未央有些奇怪,“我应该知道吗?”
楚怀柔眼睛一转,没再解释,“哦,许是不经意之间抓挠出来的吧。”
复又吩咐一旁的宫女道:“梅儿,去取我的美人肩来。”
美人肩紫砂壶,因外形宛如女子端庄可爱,带着宫廷的雍容华贵,又不失大家闺秀般的妖娆而得名。美人肩极为名贵,乃昭华所赐。
“今儿个真是巧了,内务府刚分了今年的新茶,就被荆夫人赶上了,听说相爷也爱喝茶,夫人对茶一定也精通,荣婷今天就在关公面前耍耍大刀,希望夫人莫要嫌弃才是。”
未央心想,自己在太后那边喝的就是这茶,可惜被白兮婉给打翻了,不过荆离爱喝茶这件事情,她怎么不知道,更别说精通了,未央这辈子喝的茶都数得过来,大多数还是用来配点心的。
自己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未央也不好开口,抬起杯子来喝了一口,“恩恩,好喝好喝。”
其实茶对未央来说都一个味,她不明白茶有什么好的,天气热的时候还不如一碗凉水,天气冷的时候热汤就更适合。还是点心好,有甜的有咸的。
楚怀柔以为未央会点评一下的,没想到对方就说了四个字,当下也有些失望,“对了,那晚在太后娘娘的寿宴上时,听闻荆夫人出口成章,卓尔不群,荣婷也敬佩不已,不如今日与荣婷切磋一番如何?”
听到楚怀柔说要切磋,未央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自己那点水平哪儿能当得上出口成章,卓尔不群几个字,分明就是瞒天过海,暗度陈仓。
“这个……恐怕不太方便。”未央小心拒绝着,“今日是应太后之约来御花园赏花的,家里的义妹也来了,留她一人在太后那边恐怕不太好,我喝了这杯就告辞了。”
未央心想,这女人真是事多,自己拒绝不了,还不能跑了不是。
楚怀柔一听未央要走,连忙拉住未央的手,“荆夫人,可是荣婷招待得不好,惹夫人不快了,夫人何必着急着走呢,我这儿平日里也少有人来,多坐坐吧。”
未央为难地瞥了一眼飞花,“我不是说你招待不好,实在是义妹她……”
楚怀柔脸上挂着笑,余光扫向茶壶处,心生一计,她放开了未央的手,“这样吧,既然夫人今日有事要处理,荣婷也不好多加挽留,夫人最后再喝一杯茶水吧。”
楚怀柔执起茶壶就要往未央的杯子里倒水,她朝站在未央身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会意,趁未央伸手接茶水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碰了未央一下,未央身子往左一偏,手里的茶杯撞到了茶壶,茶壶从楚怀柔的手里脱出,掉落在地,应声而碎。
“啊!”
楚怀柔一声惊呼,然后不等未央道歉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荆夫人,我敬你是朝廷命妇,你为何三番几次的欺负于我,你讨厌我就罢了,可是这壶,这壶是陛下所赐,还是先帝的遗物。”
未央也没有从变故中缓过神来,手还在半空中举着,“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