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随其后的便是满眼感动:“世子与昭然交心,肯将心中大事说予我听,此等信任,昭然万死难报!”
“你是我表哥。”秦绍还是那句话。
方昭然豁地笑了:“是,还请世子明言,但有所需,愚兄就是死,也为你谋来。”
“表哥,你不会死的。”
秦绍微微仰头:“我要你和我一道享那王权富贵。”
方昭然喉结滚动,一时无言。
王权富贵。
先有王权,后有富贵。
他一时竟看不透,这秦绍到底是自信得可怕,还是狂得可怕。
秦绍清了清嗓子:“容家势大,只能分而化之,他们兄弟因我而斗,祸起萧墙,岂不妙哉?”
“难怪!”方昭然双目微睁,难怪秦绍坚持住进容府,对容宿分明不信任至极甚至畏惧至极,却要对外装出一副信任有加的模样。
只因世子心有大计,要分而化之。
“可如今这事如不是容宿所为,还能是谁?”方昭然被绕迷糊了。
当初去渝州城的,可就只有他们二人,能做出这番动作的,还能有谁。
“表哥忘了,从长安来的人当中,你并不是最后一个离开渝州城的人。”秦绍提醒,眼中显然有了算计。
“是他!”方昭然恍然大悟,吐出一个名字:“周斌。”
秦绍带笑点头:“不错。”
容宿目前还是白身,有漫长的谋权之路要走,而这当中他必须要依仗的棋子,前世是秦骋,今生就是秦绍。
所以他断不会在羽翼未丰前对秦绍不利,顶多就是用他那些阴谋阳谋的,威胁恐吓,控制秦绍罢了。
而方昭然更不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两厢排除,唯有周斌一人有时间也有能力做这件事,至于他是为谁效力
“容闳眼下还不是容王,以周斌的地位恐不会听命于他,那容腾更是个草包,所以世子是觉得这场局是容王所为?”方昭然吐出“容王”两个字时,舌头都抖了一下。
如此分析下来,结论简直令他害怕!
“难道不是吗?”秦绍看起来倒是很轻松:“你看,我被这盆脏水一泼,洗不净却也无伤大雅。虽然御使会弹劾说我私德有亏,不配为储君,但以容王的权势,难道不能帮我摆平吗?”
当然能。
纵观大秦,有这个能力的也只有容王。
所以,秦绍想当储君,想当太子,就必须投靠他,站到容王的羽翼之下。
“佞臣贼子!”方昭然拍案怒骂。
容王为了权势,可真是算计到家了!
秦绍也敛了笑容。
是啊。
要不然,前世容宿怎么可能只用了区区十年,就敢造反,扶持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秦骋”登基称帝呢?
自然是有老狐狸珠玉在前。
第三十九章:教唆
“容王揽权之心人所共知,世子能早些明了,已是不幸中之万幸。”方昭然说。
秦绍点头,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
方昭然和前世没什么两样,都认为容王是要先一步把持储君,为他容家今后的辉煌铺路。
唯有重活一次的秦绍知道,容王的野心,远比这个大得多。
所有人都怀疑,容王敢不敢反。
只有秦绍知道,容王,一定会反。
老容王不死老容王会反,老容王死了,容宿继任,一样会反。
这一家子,就是一身反骨的奸佞小人!
秦绍嘭地一拳砸在桌上,茶杯颤了一颤,连带着方昭然都紧张起来,不由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几日辛苦表哥了,接下来的戏就让我来唱吧。”秦绍起身告辞。
方昭然没有试图帮忙,只是起身相送。
秦绍处事如此强势,从头到尾都想在他前面,方昭然哪还敢多说半句。
只待到秦绍走后,他才轻出口气,松懈下来坐在桌前喝了口茶。
“表哥?”方昭然摇晃着茶杯,努努嘴:“真是好一句表哥啊。”
就这一句,就得到他的宣誓忠诚呢。
方昭然低头饮茶。
与此同时,秦绍的马车从天香酒楼出去,直奔大理寺。
“世子,这不妥吧?”
得知秦绍要探监,江公爷连帽子都没带正便从后衙冲出来。
天底下哪有被告探视原告的道理?
更何况,那原告出身草民,而被告却是凤子龙孙,天潢贵胄。
秦绍剑眉一挑:“江大人是怕我杀人灭口?”
“自然不是,”江公爷陪着笑道:“只是案子还没开审,您这样贸然探监,只怕来日落人话柄。”
秦绍轻笑:“莫不是我在家里称病躺着,就不会落人话柄了?”
真当她不知道呢。
容腾这几日可不消停,里里外外地忙着说她装病,故意推迟开审时间。
所以秦绍今天一得到刘管事家中之事,便来了大理寺。
“江大人,你看这是什么?”秦绍把裕王的信递给他。
江公爷一见裕王印鉴,顿时肃容,读后脸色顿时释然:“您的意思是,这刘管事将家人死讯记在您的头上,故意报复于您?”
“江大人睿明。”
“过奖,过奖。”江公爷擦了一把汗:“如此,事情便好办了。”
秦绍挑眉:“江大人打算怎么办呢?”
“本官明日便开堂审案,这便是当堂证供,一切都是那刘利才蓄意报复,自当还世子一个清白。”
“不急,我先见见人再说。”秦绍迈步就往牢门内走。
“世子!”
江公爷忙着阻拦:“世子明日即可昭雪,那刘利才诬陷皇室,罪不容恕,您又何必急在一时。”
秦绍一笑:“江大人多虑了,我不是要见刘利才,我是要见那妇人。”
“这”江公爷还没反应过来,秦绍一只脚已经跨进门槛,他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去。
提审妇人倒是容易。
大牢里自有提审的刑堂,阴冷潮湿,还有些腐朽的霉味让秦绍不轻不重地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