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言失言,我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谈到人家妻眷头上,羞煞我也!”
秦绍哈哈大笑。
“或许这才是兆信兄的真面目,比那长安城里的妇人,强不了多少。”秦绍摇晃手指,笑嘻嘻道。
李兆信黑着脸拨拉开她的手:“胡说!”
两人推杯换盏,又饮一盅。
窗外的侍卫听的累了,主动帮两人关上门窗。
此时,秦绍眸中清明两分。
和她一样,李兆信也含着笑,方正严肃的脸上多了一分狡黠。
“世子可见到那瘸腿之人?”他低声问道。
秦绍点头,表情却十分微妙:“容王那边刚确认,就送来给我了。”
她其实也很惊讶。
以容王这老狐狸的手腕,多数情况下送来的应该就是一具尸体,没成想,这次竟然抓个活的。
这不是请等着让那断腿者指认呢吗?
秦绍甚至都怀疑,这事莫不是真非容王所为。
哪知见了人犯她才知,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人是抓住了,不过他,没有舌头。”
“荒唐!”李兆信几乎站起来,断腿之人巧舌如簧说服孙氏刘利才,怎么可能没舌头,分明是近日才被人割掉。
因为无舌之人才不能招供,更不能证明秦绍的清白。
更可恨的是幕后那人既然可以割舌就可以要命,却偏偏还把人放出来让官差抓住,这分明是在恶心秦绍,是挑衅!
“就算不能亲口承认,点头摇头,总能做到吧!”李兆信问。
“这,才是有趣的地方。”秦绍眯起眼道。
第四十七章:木秀
“我予他说,指使你的人心狠手辣,割了你的舌头,还把你丢出来顶罪,你就不恨他吗?”秦绍说。
这是正常人都有的思维逻辑,李兆信皱眉听着,也没觉得哪里不妥。
“可那断腿的家伙却忠心得很,竟然朝我吐口水。”秦绍掸了掸袍子,即便她避得开,心里也难揭过这一页。
断腿的小子不过二十多岁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做长工的,那条腿估计也是这么断的,可冤有头债有主,他凭什么把气撒在她身上?
“我一气之下,命人将他另一条腿也打断了。”秦绍吃了一口酒,脸上微有些泛红,声还是那么平静。
可这句话却如一股冷风,从李兆信脊背蹿上。
世子看似弱娇贵,可那心竟比战场上铁血杀伐的将士还狠辣果决,知道此人不会招供,便干脆拿来出气,倒也算得上是率性之人。
“此事如此了结,倒也不算委屈世子。”李兆信说。
虽然真相并未大白,但贵族之间的争斗本就如此,少有真能伤筋动骨的事发生,如今这断腿之人落人恶心,但总好过秦绍一身污名得强。
至少不会对储君之位再有影响,秦绍这已经算是技高一筹了。
李兆信似是松了口气。
“可我不想就这么算了。”秦绍仰头饮尽杯中酒,指着李兆信墙上那副渔翁垂钓图道:“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奈何?”
李兆信打了个激灵:“世子,多虑了。”
多虑?绝不是多虑。
前世她唯唯诺诺,沦为鱼肉,今生重活一次,谁也别想让她吃这个哑巴亏。
容王也不行。
秦绍摔了酒盏,直奔大理寺而去。
她要审问孙氏,这个案子里,绝对还有隐情,孙氏肯定还有话没交代。
秦绍这次赴约,也是为了避开容王府耳目,悄悄走这趟大理寺。
容宿随后就得了消息。
“世子在怀疑容家,”容宿一子落地,望向对面。
那是一位年不过四十的俊秀和尚,头顶光亮足有九个戒疤,身披袈裟规格不低,正是大佛寺的得道高僧,慧宁禅师。
“你不也在怀疑?”慧宁笑得像庙里的弥勒佛一样憨直,说出的话却颇有深意。
容宿挑眉睨他,把棋子一丢,不下了。
慧宁起身行了个佛礼:“那贫僧就先告辞了。”
“这是你的地方,你往哪儿走?”容宿啧一声:“慧宁大师不会连自己的禅房都忘了吧。”
“是容四爷忘了自己的禅房在哪儿。”慧宁站在那儿,像一尊指路的佛。
容宿沉默片刻,又抓起棋子:“接着下。”
慧宁宠溺地笑笑,配合着坐回去,却没有拿子。
容宿盯着棋局半晌,哗啦一声又拨乱了棋局:“秦绍就是太聪明了,一点儿亏也不肯吃!”
更何况事情若这么了了,秦绍根本没吃上亏,还白白得了一串威名。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四爷是聪明人,当断则断呐。”慧宁笑吟吟地提醒,让容宿眼中寒光一闪。
“走了。”容宿起身,快马回城。
再说秦绍,她提了孙氏出来审,只问一个问题:“李大福一家,你可知道。”
孙氏一听这个名字,吓得亡魂皆冒:“不,不知道”
秦绍冷笑:“我着人调取了你家的户籍,李大福,是你丈夫的哥哥,你敢说你不知道?”
孙氏疯狂摇头。
秦绍站起来:“李大福十年前病故,留下一双儿女,哥哥佳成妹妹佳喜,他们现在何处?”
孙氏更不敢回话。
“我来告诉你,前些日子你还见过你那侄儿呢。”
秦绍冷笑,这关系根本不用查户籍就知道,必是孙氏夫妇心存歹毒,卖了李家兄妹,致使妹妹死亡哥哥断腿,而那个哥哥搭上容王这条线回来复仇。
“是那个小崽子?不,不可能,”孙氏一双眼瞪得极大:“他们都死在南边了吗,都死了啊!”
“很好,看来我猜得没错。”
秦绍站起身,对江大人道:“劳烦大人将孙氏送去容王府,我自有办法让那李佳成开口。”
江公爷一愣:“这这不合规矩啊。”
“江大人,事关容王与本世子清白,您不会是想就这么草草断案了吧?”秦绍笑眯眯反问。
江公爷好像被看穿了心思。
他那妹夫容闳已经托人递了消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