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记挂容宿。
真可恨!
也不知道狗贼给先生施了什么迷魂术,让先生这般信他。
更可恨的是,狗贼这些日子的确无可挑剔。
连容闳都可以说是借着查嘉华的事到东宫揽权,但容宿却没有半点动作,来东宫也不过是因为差事使然,到好似与她因为舒涵的事生分许多。
“呸呸呸,谁和狗贼亲近过似得,”秦绍心里连吐三声口水。
但先生开了口,秦绍不想驳他的面子。
“便宜那个狗贼了。”
秦绍起身再奏折堆里翻了翻,找出吏部送来的一个折子放到一摞里的最上头:“跟我求见陛下。”
皇帝正忙着批折子,看到秦绍面露笑意:“绍儿来了,赐坐,折子看得如何?”他既立了太子,自然要把秦绍当继承人培养。
“父皇,”秦绍起身入座,皇帝问道:“江淮河堤之事,你有何看法?”
“儿臣认为此策可行,但所需钱粮徭力巨大,应该让所属官员详细拟了章程递上,再行定夺。”
皇帝又问了几个事,当中有两个甚至是前世容宿教她背过的内容,秦绍自然对答如流。
“至于,吏部的折子,儿臣倒有一个提议。”
皇帝挑眉:“说来听听。”
第二百零八章:谢恩
“儿臣以为,吏部所请外放官员的事多数妥当,唯有刑部、御使台及盐曹三处的人选需要再议。”秦绍道。
皇帝面带笑意,示意她继续说。
毕竟秦绍故意把吏部的折子放在最上头,他也看得出来。
“此三个缺处皆是位卑权重之地,吏部着选的三人皆是名门子弟,虽然背景足够深厚,但到底根深叶茂得牵连甚广。”秦绍微一停顿,等候皇帝旨意。
皇帝手指在桌上敲打,视线从折子上滑到秦绍肩头,道:“太子是怕这三人不敢有所作为?这三个缺口不过五六品,除了御史台的谏议大夫之职,其余位置想有作为也难。太子为何专挑这三个人?”
当然是因为这三个人都是前世容宿造反时,称病不肯早朝的小人。
秦绍面色不改。
“儿臣并非针对此三人,而是觉得外放的缺处更能为大秦历练人才。”
皇帝把折子丢给內侍:“小事,按太子的意思做。”
秦绍心里出了口恶气似地,在皇帝问她可有推荐人选时,诚实地表示还没。
“整天找借口往东宫跑的人那么多,你却连三个缺位的人选都挑不出来?朕可不信。”皇帝玩笑道。
秦绍孩子气地挠挠后脑勺:“真没有,儿臣有时都分不太清楚大韩大人和小韩大人,还有赵周严几位大人。”她叹了口气,垂下头。
说真的,这三位大腹便便的大臣,前世她就分不清。
反正有容宿在,朝议什么的,她走个过场就行。除了关键几人,或是做过什么让她印象深刻的大臣,秦绍也就能记住个名字。
当然,职权俸禄,她可背的滚瓜烂熟。
毕竟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有容宿弄权钻营掌控官员任免的权力,她这个傀儡皇帝照本宣科就行。
“朕可听说你不止一次认错这几位大臣了,这可不行。”皇帝笑着责备道。
不过大秦大大小小官员上万,长安城就有近三千,秦绍要是能一夕记住,他才担心呢。
“朕再给你七日时间,可不能再错了。”
“是,儿臣谨记。”秦绍并不为难,但很快话锋一转:“儿臣的东宫尚有几个职位空缺,儿臣想请父皇首肯,再添几人。”
皇帝点头。
“容司直一直尽心办事,儿臣认为他当得少詹士一职。”秦绍硬着头皮,说了违心话。
皇帝眯起了眼:“容宿官不过七品,年纪也不大,太子一开口就给他请了正四品的高官,也不怕撑着他?”
“父皇恕罪,”秦绍告罪一声,也不辩解。
皇帝也是从太子走过来的,当然清楚秦绍的心意:“这件事朕也在考量,若不出意外,朕想以容闳为太子詹士,侍读左右。”
秦绍上前一步:“父皇三思。”
上一任也就是皇帝一代的太子詹士是容王本人,使得詹士府权利极大,几可以总领东宫一切事务,甚至到了先帝垂垂老矣时,容王的权力大到可以伸到六部去。
前世容宿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东宫控制得密不透风。
所以个差事,秦绍断不敢再分给他。
“儿臣读史书,见先楚及前朝太子官署皆以老成持重者为詹士,又择贤臣令为少师少傅,以重德行课业,今我朝中,何不效法先贤?”
秦绍宁可面对那些掉书袋子的老学究,也不想让容宿再管得她透不过气。
“太子此言实在自毁长城。”
皇帝眯着眼站起身,中气十足道:“自古太子詹士总领东宫,你若分以重臣任之,必定难以两头兼顾,到时左右尽是纰漏,你如何自处?”
秦绍不慌不忙:“儿臣以为,当亲领身授,以明晓百事。”
她这是要分薄詹士权利,亲自披挂上阵啊。
“荒唐!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皇帝呵斥:“大秦总领九郡百县,又有众多属国,来日你便要一个人亲领身授,才能明晓百事吗?”
东宫只是一个缩影,给太子历练的机会。
即便秦绍此刻能一个人撑起东宫,难道等皇帝百年之后,她还能一个人撑起全国政事?
简直是笑话。
“真若如你所说,大秦的三省六部都不必备了,尽数裁去好了。”皇帝堵着气,周福赶紧招手,小徒弟断了茶盅上前,就听周福劝道:“陛下,秋日燥热,容妃娘娘特意给您熬了百合吊梨汤,您快趁热尝尝吧。”
皇帝示意他呈上。
秦绍在下首被训斥也没有辩解。
她总不好告诉皇帝,只是不想用容家人任职詹士府罢了。
容王势大,她下一步既是要一点点剪掉容王羽翼,从根源断了容宿谋朝篡位的基础,自然不肯让容家的儿子做自己的詹士。
即便是容闳也不行。
皇帝喝了两口吊梨汤气顺了许多,望见大殿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