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秦绍还在想探听征先生到底和容宿关系有多近,容宿则露出意味深长地一笑:“你只需要清楚,他的所有事情都不会瞒着我。”
秦绍抱肩:“说得好像你们是一个人似的。”
容宿背过身捡起钥匙继续忙起来。
秦绍了无趣味地审视着容宿密室里的宝贝们,又新增了两个大箱子,架子上之前被她装进袋子里的宝贝也大半放了新东西。
果然是大奸贼,她又一次肯定心里的想法,好像催眠自己一样,恶狠狠地给容宿扣了顶贪赃枉法的大帽子。
不过这样也好!
秦绍忽然反应过来,容宿要她帮忙做事,一定会涉及一些私事,少不得有什么马脚露出,她不刚好握着容宿把柄,待来日一朝将容家连根拔起!
还能证明给先生看,容宿当真就是野心勃勃,绝不是什么好货。
没错!
秦绍看向容宿眼神炽热起来。
容宿手忽然一抖,油火烧到他的袖子连忙抖了抖,钥匙也功败垂成。
女孩看热闹看得更开心了。
容宿挑眉:“听云姑娘看来是很喜欢我这间密室,那今夜就留在这儿吧。”
秦绍第一反应是有机关!
容宿瞧她小兔子似得炸了毛,坏笑一声:“别紧张,钥匙毁了我只能再雕一把,姑娘找地方休息一下,不需要陪我。”
“谁要陪你啊?”秦绍嘟囔一句,可是今夜拿不到钥匙又要平生事端。
“你弄你的,我找个地方歇着就行。”她挑了个箱子坐上去。
容宿微微摇头,他这间密室机关重重,不过听云两次入内他都主动关了大半,她就真当这里是安全的了。
“这间密室对你永远是最安全的地方。”容宿保证。
秦绍刚半闭的眼皮刷地睁开了,肩膀上一串鸡皮疙瘩,容贼脑袋被火烧坏了吧?跟她说这些话干嘛!
她坐不住,腾地跳起来:“我先出去了,省得打扰你。”
“不打扰,”容宿笑道。
秦绍瞧他一脸笑面虎的模样更慌,三步并作两步蹿出密室。
容宿也没有穷追猛打。
从前他需要得到什么,总是用利益来交换,但这次面对听云,他很清楚单纯的利益并不能打动女孩,还要真心换真心。
急不得。
可直到今天容宿才知道,在这件事上保持耐心是一件多么耗费精力的事。
他手上雕刻着钥匙,心里却十分矛盾挣扎。
做快了能早点见到女孩,可是做完了,女孩就要远走高飞。
油灯一点点燃尽。
容宿手艺发挥到极致,终于在天亮前赶工完成,出了密室才发现,女孩早已不见踪影。
“人呢!”他怒气冲冲地质问大成。
大成也很无辜:“小的也不知道”
他一直守在门前啊。
容宿摇头苦笑,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果然本事了得。
他攥住掌心的钥匙:“她还会回来的。”
秦绍当然不能在容宿房里熬一整晚,她还要回郡王府睡觉呢!
即便如此,她休息的时间也太短了,以至于
“今天早朝太子没什么精神,可是最近课业过多,有些疲惫?”皇帝退朝后单独留下秦绍关心道。
虽说秦绍从前的“病”已经痊愈,但到底是个孩子,看起来单薄瘦弱,加之熬夜的黑眼圈,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皇帝丧了两个太子,这一次对秦绍的身体可是万分看中。
“劳父皇忧心,儿臣无碍,只是”秦绍拱手,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皇帝脸色一沉,谁要是影响了秦绍的健康就是在动摇大秦的根基!
“只是最近东宫有些吵,儿臣没有休息好,过几日就好了。”
皇帝皱眉:“朕听说你是到郡王府宿了几日,不过东宫有些吵是怎么回事?”他看向周福,周福低声提醒两句。
“还没有查清吗?”皇帝想起来贵妃说的那件事,但昭煦太子就是他心头的伤疤,一碰就疼,所以皇帝总是避免去想。
周福为难地摇摇头:“陛下息怒,娘娘已经很用心去查了,可是年头已久,这次若非若非新启东宫,也不会发现先太子用过的旧物竟然全都丢了。”
嘭地一声,皇帝拍案而起:“昭煦是朕亲封的皇太子,就算过了十年二十年,他也是大秦的太子,这般人竟然如此不经心,连他的遗物都弄丢了,简直该死!”
秦绍眯起眼,事情到了眼前,她也不得不开口:“父皇息怒。儿臣以为,六皇兄之物遗失之事十分蹊跷。”
“如何蹊跷?”皇帝挑眉。
“东宫虽然禁封多年,但先太子遗物本该储存东宫,为何移到库房去,而库房丢失后第一件事竟然来东宫寻找。”秦绍垂头:“如非宫中管理混乱,怕就是有心人对儿臣入住东宫之事颇有微词。”
皇帝站起身:“太子的意思是,有人想用昭煦的旧物陷害你?”
“儿臣不敢,”秦绍老老实实拱手:“儿臣只是怕了,想请父皇做主,莫要让儿臣有口难言才好。”
皇帝知道,秦绍指的是当初大公主反陷害,让她被囚宣芳殿的事。
“承安已经被送往皇庄,还有谁会有心与你为难?”皇帝坐回去,闭目苦思考,还有谁敢和秦绍这位当朝太子为难?
“儿臣也只是猜想,”秦绍撩袍跪倒,言辞恳切:“父皇对儿臣恩重如山,儿臣待您唯有一片赤诚,自然有什么就说什么。”
“太子起来,”皇帝被秦绍拍得舒坦,“你与朕父子同心,什么魑魅魍魉都休想分割!”
周福在旁低着头,忍不住偷看了秦绍一眼。
这位新太子,真是手段惊人啊。
第二百二十章:旧案
年纪轻轻就有这等修为,三言两语就把危险防患于未然,有这一句,只怕日后不论是谁跟陛下进言说太子的不是,都会被陛下先入为主地扣上一个陷害秦绍的帽子。
高明,实在是高明。
周福在陛下身边多年,如今亲眼见到太子的手段,心里那点仅存的摇摆也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