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拽回身边,光只好勉为其难,被迫旁听。
这一听,虽不至于面面俱到,但塔矢行洋刚才的那句话,还是清晰地入了光的耳朵。
他有些紧张地盯着亮,只听他应了声“嗯,好”后,便挂断电话,转过脸来笑着问自己:“你的意见呢,光?”
光的视线一与亮相触,就立刻调转方向,明知故问地嘟哝:“什么意见,我听不懂……”
亮就轻轻拨过光的脸庞,放柔了声音说:“找一天,和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和亮一起,一起回塔矢的家……见塔矢老师和明子夫人。
咚咚,咚咚。
定定地与亮对视着,光只觉脸上烧红,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没有听见光的回答,亮便更凑近些,左手撑在光的身侧,声音越发轻柔地问他:“好不好?”
靠得实在太近了。
亮的鼻尖都快与光对上。
光视线飘忽地扫过亮隐没在衣领中的锁骨,又稍稍往上,经过他白皙的侧颈肌肤,最终停留在亮的一双美目里。
此刻,这双墨绿色瞳眸正深深地凝望自己,眼里满是无限期待。鼻息间,是亮的气息与刚洗浴后的沐浴露香气相互交织,似有还无……
光想自己一定是色令智昏了。
在这般撩人的注视下,他听见一个很像自己的声音说:“好。”
然后,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新年的最后一天。
约好下午和亮一同回塔矢宅。
但从早上睡醒开始,光就有些不淡定,具体表现为,总想跑洗手间,以及——
食欲不振。
中午饭桌上,眼看着光吃几口,就对着碗里的饭菜两眼发愣,亮干脆也停了手里的筷子,轻声说:“光,把你的碗筷给我。”
光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把碗筷交了公。
亮接过碗筷,又说:“你过来。”
光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又乖乖照做了。
谁知刚走到亮的椅子边,就被亮一把拉到他腿上,光顿时像中了石化咒般,整个身子都僵住了,耳朵尖烧得通红,想挣脱,反而被禁锢得更紧。
亮就把光圈在双臂里,一手端着碗,一手夹了一筷子蔬菜,送到光的嘴边:“来,张嘴。”
“……”光看了眼蔬菜,又看了眼亮,伸手想去夺亮手中的碗筷,又被他眼疾手快地躲开了。
光暗呼救命,只觉脸烧得更红了。
他试着好言好语地和亮商量:“我一定好好吃饭,你放我下去,行不行?”
亮却轻轻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说:“不行,晚了。”
于是,光只好痛并快乐地坐在亮的腿上,享用完了这顿真正饭来张口的午餐。
一餐用罢,终于重获自由,光的紧张感却丝毫没有消减。
他趁着亮洗碗之际,就钻进房间里,把门关上,将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件翻出来摊在床上。
该穿什么去见塔矢夫妇,实在是愁。
后来,若不是亮竭力阻止,光差点就把参加正式棋赛才会穿的一整套西装全部穿上。
“不用紧张,穿你平时穿的衣服就好。”亮见状,搂过光,亲了亲他的侧脸,笑着安抚,“你很好。今天去,你只需要让他们看看,你有多好就可以了。”
可我根本没你说的那么好啊!光在心里直腹诽。
这句话后,光只觉得更紧张了。
下午去塔矢宅,生怕停车不方便,亮和光就选择了地铁出行。
见不得光一个人提着所有东西,亮伸手想分去光手上一些重量,被光拒绝了。
“你就让我自己拿着吧。”光的声音里似有央求。
去往塔矢宅的一路,亮终于没再坚持。
等到了塔矢宅门口,看到亮拿钥匙开门时,光微微一愣。
注意到光的小表情,亮手上一顿,询问般侧过脸来:“有什么不对吗?”
光看着亮手里的钥匙,缓缓点了点头。
“能不用钥匙吗?”光说着,喉咙轻轻翻动一下,“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正式登门拜访。”
尽管用钥匙开自己家门,再正常不过,但这是光第一次正式拜访塔矢家。
他心里明白,塔矢夫妇是因为爱亮,所以才爱屋及乌,一并接受了自己,但他进藤光不能因此就飘飘然,忘了自己究竟几斤几两。
他真的……不想再失礼了。
尽管光说得模棱两可,亮还是明白了。
他微微一笑,便收起钥匙,将手指放到门铃上后,又看了光一眼:“我按了?”
光异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见光依旧紧张得很,亮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没事的。”他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光的脸颊,“有我在。”
就在光紧盯的目光中,亮按响了门铃。
待脱了鞋,进到门里,明子一见光独自提了两袋东西,就嗔怪地指责亮。
光忙替亮解围,先将一袋伴手礼递给明子夫人。
明子稍稍迟疑地与身旁的塔矢行洋交换一下视线,还是欣然接下了礼物。
纸袋里装着的,是他前几日特地拉了亮去百货公司挑选的一条羊绒围巾,还有——
“这本是……”明子将相册从纸袋里拿出来,正是之前被亮取走的第二本相簿。
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这本应该算是‘物归原主’了。”
至于送给塔矢老师的礼物……
光又将另一个纸袋递给塔矢行洋。
这是他厚着脸皮,在连续骚扰了仓田先生、爷爷数次,动用了所有棋手人脉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
塔矢行洋双手接过纸袋,将纸袋里的桐木棋盒取出,只打开棋盒里的两只布袋分别看了一眼,就轻轻将棋盒关上,重新放回纸袋里。
“谢谢你,进藤君。”
见塔矢老师脸上并未表露意想中的惊喜,光的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望。虽然,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时,却听塔矢行洋又道:“蛤碁石,由蛤贝做成白子,熊野市的那智黑石做成黑子。其中,以日向蛤贝最为珍贵。工艺上,又因所选用的花纹品质不同,而分为‘雪印’、‘月印’、‘实用印’三个级别。三者之中,又以‘雪印’取材于蛤贝前端部位,相较其他两款,花纹更细腻润泽,产量更加稀少,而最为昂贵。”
说到这里,塔矢行洋抬眸看了光一眼,冷声说:“进藤君,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破费。”
光听塔矢行洋说前半段时,心情本有些微微上扬,但听到最后一句,心又整个沉了下去。
塔矢行洋的身形高大,面容冷峻,仅仅站在面前,就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
光强迫自己与塔矢行洋对视,只觉喉咙一阵发紧,垂在体侧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握了握,声音略带干涩地说:“这只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