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他得让蒋导知道他这么一个人。
蒋导歪着嘴看着岳乐,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到底什么意思。
吴老师急了,催促他:“老蒋,别卖关子,痛快的给句话,行还是不行。行的话,我今晚亲自下厨给你做几个小菜,咱哥俩好好的喝一杯,不行的话,你麻利的滚回去找你的小媳妇,以后别想来上海。”
为人师表,还是那么急躁,蒋导不满意的瞪了吴老师一眼,转头问岳乐:“你觉得呢?”
岳乐前生自傲的很,认为自己长得帅、演技也比一众小生出色,资源又好,很少把别人放在眼里。但越到后来越发现,他这样的人娱乐圈里并不缺,几年就会出现一个,有什么稀奇的,根本入不了大导演的眼,最多在国内偶像圈混混,出去后逼格低得很。但过分的谦虚又会让人觉得不自信,自己对自己都没有信心,谁还会把机会给你?
岳乐笑了笑,字斟句酌的说:“我还是一张白纸,蒋导可以随便上色。”
蒋导的嘴更歪了,岳乐这话简直让他抗拒不了,大导演和大明星合作,那叫强强联合,本身大明星的票房号召力就强,很多人只记得哪个大明星拍过什么片子,取得多少多少票房,往往记不住导演是谁。但大导演和新人合作就不一样了,那叫自信有胆识,如果成功了,演员身上一辈子都
会标上一个标签:某某大导演一手捧出来的人,就像圈内流行的XX女郎一样的叫法,这份成功百
分之九十也会归结到大导演身上。
蒋导下定决心,对吴老师说:“晚上我要吃红烧肉。”
吴老师知道他这是同意用岳乐了,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说道:“我给你介绍了一个好演员,你才欠我一个人情。”
蒋导马上反击:“你知道什么!我这部戏原本分男女主角,感情戏份很重。现在你走我后门,硬插一个人进来,两个男人怎么拍爱情戏,我整个剧本都得改,吃你一顿红烧肉还唧唧歪歪的。”
岳乐低着头笑了,毫不掩饰心中的快乐,他居然能上蒋导的戏,而且还是主演!
他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宿舍,前生知道获得最佳男主角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高兴过,蒋导的戏啊!到底是哪路神仙看上他了,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
他在客厅里翻了几个筋斗,忍不住的唱了起来,“困春心,游赏倦,也不索看薰诱被眠,纯那,有心情那梦儿还去不远。”
唱完后,岳乐冷静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哪里有什么神仙保佑,还不是老妈的功劳,小时候逼着他学了几句。今天要不是那几句可以媲美专业昆曲演员的唱词,蒋导能看上他?
说起来,好久没有去看妈妈了,岳乐简单的收拾随身带的东西,背着包去了火车站。
☆、第15章
第十五章
“美女,能换个位子吗?你旁边那位是我弟,他身体不舒服。”熟悉的声音响起,岳乐忍不住的皱眉,真晦气,又被付鹤鸣盯上了,付鹤鸣这厮也太不要脸了,谁他妈的身体不舒服。他懒得揭穿付鹤鸣,不过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跟他费那劲干什么?!
他转过头看着窗外,夜幕已经降临,窗户上倒映着付鹤鸣贱兮兮的笑。原来坐在他旁边的小女生红着一张脸,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的站起来,把位子让给付鹤鸣。临走前依依不舍的盯着岳乐的侧脸,付鹤鸣不动声色的当住他的视线,彬彬有礼的道谢,把手中的票递给小女生。直到小女生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他才一屁股坐了下来,笑着对岳乐说:“好巧,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我们真有缘分。”
岳乐今天的心情复杂,极度喜悦之后的思念犹为悲凉,淡化了他平日的高傲,脸上的倦怠无处藏匿,就这样落在付鹤鸣的眼中。
“怎么了?怎么了?”付鹤鸣原本挺得意的,他今天到单位露了个脸,下班后打算去找岳乐,到他家才发现岳乐根本不在。几经周转,费了不少力气才知道岳乐买了火车票准备回稊米。稊米是岳乐的祖籍,他的户口所在地却不是稊米,而是在萧州,他父亲现在在萧州大学里任教,历史系的教授,跟他年轻的妻子生活在一起。
付鹤鸣见到岳乐的当天晚上,这些资料就详细的摆在他的面前,甚至连岳乐的幼儿园在哪里上的,付鹤鸣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他原本以为,突然出现在岳乐面前,岳乐会惊讶、愤怒,或者直接恶语相向,这些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想象过不同的场景,并且想好了应对的方法。但一脸倦怠的岳乐,让他慌了神,情不自禁的就想抱住他、安慰他。
“是不是晕车,要不要喝水,你等着,我去接热水。”付鹤鸣慌忙的站起来,跑到饮水机跟前才想起来,他根本没带杯子。他又跑到售卖零食的地方,买了瓶饮料,把里面的饮料倒掉,接了半瓶热水。
“那个”,付鹤鸣难得的不好意思,杯子被热水烫的丑陋不堪,他把杯子推到岳乐跟前,“条件有限,你凑活喝点。”
岳乐不说话,视线落在杯子上,长时间的凝视着它。
他母亲从小学戏,除了戏曲之外的东西知道的很少,生活常识方面更是一塌糊涂。岳乐小时候,不管感冒、拉肚子、发烧还是咳嗽,他母亲统统只有一招:多喝点开水,病就会好了。岳乐每每想起小时候,都会怀疑,他到底是怎么全须全尾的长大的?难道他属小强的,生命力特别强?
岳乐伸手拿起瓶子,拧开盖,里面的热气喷薄而出,他凑上去喝了一小口,烫的他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烫着了?”付鹤鸣赶紧接过瓶子,张着手掌往岳乐嘴巴里扇风,笨拙的样子十分好笑,“凉一会再喝,你还能不能撑得住?”
岳乐原本没事,付鹤鸣这一番折腾,反倒像是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前面座位的一对小夫妻热情的问道:“我是医生,哪里不舒服?”
付鹤鸣指了指岳乐的脸,说:“可能是晕车,要吃药吗?”
那对夫妻尴尬的对视一眼,对岳乐说:“这个,很少有人晕火车,你确定是晕车吗?”
“没什么事,我还有一站就下车了。”岳乐说。
那对夫妻松了口气,“不要紧张,不要一直盯着窗外,可以跟你哥哥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不要总是想着晕车。”
“是、是、是,说的太有道理了,”付鹤鸣连声答应,探起身把窗帘拉上,低声说,“明天一早就要去北京,晚上还去稊米干什么?”
岳乐微眯着眼睛扫了他一眼,不满的说:“你调查我?”
付鹤鸣讪讪的干笑一声,“不小心查到的。去北京干什么?拍戏还是玩?我陪你一起去。”
付鹤鸣刚刚在岳乐心中建立起来的那一丝丝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