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太乙师尊在一旁抚须叹息道:“无镜,如今为师已帮你暂时制止了伤口。可今后你的伤口会依旧扩大。”
经过师尊的告知,无镜暗自惊讶,不想苍月这么容易就狗带了。
这现世报应来的太及时了!
太乙师尊面色凝重:“无镜,这不仅是你的劫数,更是你师兄的劫数。”
“你若要愈合,必需苍月的天权术。而你师兄如今魂魄四散,还得须你集满四散的残魂才可将他复活。”话罢便在掌中幻化出一沙漏状的灯盏,幽幽发着绿光。
“何须这么麻烦,我自己去学天权术不得了?”
太乙师尊摇头:“六界之内只有你师兄一人才可习得,你师兄体质特殊,生来便与旁人不同。若不是别无他法,为师也不愿如此麻烦。”
无镜心中微微失落。
“此乃结魂灯,可助你寻找你师兄魂魄的踪迹。务必要快,你的伤势会越发扩大。”
也就是说,她想活命必须要救回苍月那丫的,救他她还得历尽六界大海捞针,还很有可能就这么死路上了。
师尊,你不如一掌劈了她吧!
内心处于崩溃边缘的无镜最终一脸沉重收下结魂灯,告别了师尊,离开来到殿外才看到方璟钰。
想必他在外面已等候许久。
“你没事吧?”方璟钰上下打量无镜了好几遍,试探道。
“我的真身裂了,快死了。”无镜心力交瘁。
“你不是与天地共生么?怎得还会死?”
无镜哀怨盯着他:“若是我的真身没了,我便会化为一抹灵识飘荡六界,无人能见我。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找谁帮我啊?”方璟钰闻言,才露出几分忧色。
若她是个人,真想一口血喷在他那张狐脸上。可谁让她是个镜子,根本没有血不是。
深吸了几口气,算了她做镜子的不和他这只犬科动物计较。
“算了,还是靠我自己吧。”方璟钰叹息摇头,刚走几步却发现被施法飞了起来。
“你!”话还没说完就被无镜拽出太虚之境。
他才发现,原来就算无镜真是一个破镜子他还是打不过。
残阳如血,即便是接近夜晚,人间的街道内依旧人来人往,喧闹不已。
今日是人间的花灯节,正是少男少女互表心意的好日子。街边的小贩们早早就摆好了各种花灯。
“哎!太虚不比人间,还是人间热闹些!”
方璟钰一身松松垮垮的朱红长衫,那双狭长的单凤眼微挑,携着三分慵懒,掌中握着一玉柄折扇微微挥动。
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风流飘逸,颇有种从山水画中走出来的既视感。
但凡路过之人必要多看他几眼。
可见这狐狸在人间还是可以靠脸吃饭的。
无镜化身为一只彩蝶,慢慢跟在他身后,飞的有些无聊就收了双翅立在他肩膀上。
“狐狸,你在这街道上逛了许久可瞧出什么门道出来?”
方狐狸顿了顿,慢悠悠睨了她一眼,摇扇不急不徐道:
“门道倒是没有,可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水到桥头自然直。寻魂一事得慢慢来。”
这狐狸平日里一大爱好就是读些人间的诗词,读的多了就容易串,串了他也不害臊偏偏还觉得颇为押韵。
这会若不是怕殃及无辜之人,她真想一个巴掌乎在他那张俊脸上。
自她把他从太虚拉到人间后,这厮根本就没想着要帮她,倒是在人间吃喝玩乐,看山看水其乐无穷。
“镜子,看见前面那座桥了没,此乃千雀桥,听闻当年牛郎织女就是在这座桥上相遇的。”
这狐狸平日里正事不干,对此等情爱之事倒是颇为了解。
她越过他,收翅立桥头上,却意外看到不远处有一戴面纱的女子在河边祈祷,见她双手合实,神色颇为诚恳。
看着侧影倒觉得有几分韵味。
当她转身时,突然感到结魂灯有些异动。
无镜心中一喜,指尖微动,掀起一阵风朝她袭去。霎时风卷起她的面纱,一片烧痕赫然醒目。
结魂灯的绿焰瞬间变为蓝色。
只见她慌忙扯紧面纱,观察四周无人后急忙离开。
“你盯着那姑娘看了许久,可曾看出什么门道来?”走上千雀桥的方璟钰笑道。
这厮不好好钻研如何修炼,反到学起她的台词了!
方璟钰见她不语,心中倒是颇为畅快。又瞥了一眼桥下,悠悠道:“瞧,你那股风都把人吓跑了。”
这会儿四周无人,她便施了法现出人身。
若是在太虚也没什么,只是在人间,她着实不喜爱穿鞋走路。
要是有人见了她浮在空中定会觉得她是个什么妖物,给人家吓出心理阴影出来可真是罪过。
方璟钰见她还是那身衣衫,捏着纸扇在她面前轻轻一挥。
她便换上一身凡间女子的衣物,还有那双她讨厌的鞋。不过这身看起来倒像是富贵人家小姐的装扮。
方璟钰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道:“想不到你穿着人间的衣服还人模人样的。”
无镜摸了摸头上的玉簪,两指捏着下身青翠色的裙摆,看到腰间挂着的流苏玉佩不禁恶俗狐狸的品味。
“狐狸,趁我回来之前帮我挑几双舒服的鞋子。”她临走前斜了他一眼。
姑且勉强穿着这双绣花鞋,不过走路可真心不自在。
无镜追寻着那女子的气息,穿过各个白墙黛瓦的小道,幸得她用了隐身术才没得让人看到,不然怕是看到她漂浮的样子定得吓个魂飞魄散。
月光洒落,街上的花灯五颜六色。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无镜的视线被街道上一人吸引住。
那是一身着灰衣、戴斗笠的男子,坐马背上不紧不慢在街道上穿梭着。
阔肩窄腰,身姿挺拔如松,青灰色的衣袍边缘上沾了一层尘土,背后一柄青布包裹的长剑,所到之处皆染上几分森凉之意。
镜花水月(二)
无镜路过此街时注意到这个人,倒不是被他这身侠客的打扮吸引,而是他背上的那柄剑。
即使隔着几丈之远,她还是能闻到那剑身上未被抹干净的血腥之气。倒不是说她鼻子很灵,只是那妖血太浓郁。
况且这剑乃一灵器,专收妖邪一类,威力不容小觑。
这厮定是个道士,在无镜印象里,之前遇到的道士都是些渴望早日成仙的庸俗之辈。
因此她着实对此人没什么好感。
一朵寻蝶朝无镜飞来,落在她的手背上,得知那女子在东北方的一小巷内便准备赶去。
倏然感到一股逼人的视线从他的方向而来,无镜不禁有几分诧异。
街道上人来人往,从无镜面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