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穿越了整片龙骨森林,甚至在甩鞭子抽自己时毫无异色、身手利落……
这是怎样一种精神?!
顾临安越想越觉得不孝。
都是因为祖爷爷在印象中太过强大,似乎三头六臂无所不能,以至于自己作为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居然连这样明显的问题都没有察觉到。
——太失职了!
——无论顾铮将军有多辉煌的过去,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法律年龄一百七八十岁,可以领退休金的老人家!
我怎么可以让一个领退休金的人和我一起穿越森林呢?顾临安扪心自问:尊老爱幼这条做人底线被我吃了吗?
——我应该用冰冻舱抬着祖爷爷,让他舒舒服服地躺在里面,一边看直播一边甩鞭子抽我啊!
这叫做……彩衣娱亲?
“……”
顾铮一看曾侄孙那充满复杂和歉疚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多了。
“放心,”他拍拍顾临安的肩膀:“没什么大事,只是躺久了,动作和反应都不如以前灵活。做一个阶段的恢复训练就好。”
顾临安更过意不去了。
“那怎么行?”他掏出手机,当即就想给顾老爷子打电话,叫他派一个排的保镖过来保护祖爷爷。
“保镖、按摩师、厨师、管家、佣人……祖爷爷,要不要请一支乐队,康复训练的时候给你现场伴奏、加油鼓气???”
“放心吧我会请最当红的流行乐队过来,我和星辰娱乐的William有交情!”
顾铮:“……”
随手一拎顾临安的腕骨,“咔”一声,将他的手臂反折在身后,另一只手捏住后脖颈,向下一推,顾铮在不到三秒的时间内给顾临安缴了械,摆出一副“认罪服刑”的姿势来。
顾临安:“疼疼疼、祖爷爷我错了!!!”
他灵机一动,突然明白了祖爷爷为什么生气,叫屈道:“祖爷爷我错了,我不该给你请那种妖艳的流行乐队,我真没有故意破坏你和祖奶奶感情的意思!!!”
顾铮:“……”
他对曾侄孙屈服的速度和脑洞的大小略有些无语,将没收的手机重新递回他手里,强调道:“只是一个疗程的康复训练,不用大张旗鼓,懂?”
顾临安点头如小鸡啄米。
于是顾铮松开手。
他回顾了一下自己之前的动作,不甚满意地评价道——
“虽然体能下降,但收拾二三十个你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
要想重新面对呆鹿……恐怕还需锻炼。
毕竟,这点体力连一碗黑暗蘑菇汤都撑不过,更别提被呆鹿扛在身上一阵狂奔然后不小心挂在树梢上,和呆鹿一起踏青结果被羡慕嫉妒恨的毛茸茸使绊子下黑口,好不容易打赢了觊觎呆鹿的毛茸茸结果半夜被它们联合起来背走,日行二百里扔到山沟沟里吹冷风……
顾铮回忆了一下自己悲剧的异界生涯,不得不承认——
还是先在全息游戏里适应一下这种多姿多彩的生活吧。
“不许向别人透露我的训练计划,懂?”他不放心地再次叮嘱了曾侄孙一句。
顾临安:“……懂。”
他一边上网搜索青山市有名有号的康复科医生,一边沧桑地心想——
如果祖爷爷您不拿我做参照,我可能会更高兴一点。
唉。
……
在顾二少沧桑叹息的同时,青山村村口的谈话还在继续。
黄编导被苏澈一句“多喝热水”气得涨红了脸,觉得自己的威严在被面前这个没用的富二代挑衅。
他攥紧拳头,恶狠狠地训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苏澈:“……”
他想起挚友教过的,应对大姨夫的十条金句。
“你一定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苏澈淡定道。
“……”
黄编导深呼吸,脑门上凸显出愤怒的青筋,还好他暂时保有一丝理智,知道节目正在直播当中。
为了让观众们看清苏澈的无礼和懒散,勉强压下自己的愤怒,黄编导将话题导向自己早就预谋好的方向。
“我是在为你好!”他道:“你不要对节目组有这么强的抵触情绪!”
“我问你,这两天你去麦田里做了什么?该撒的化肥撒没撒?该注意的生长情况注意了吗?”
不等苏澈回答,他笃定道:“你什么都没干!每天只是浪费时间、吃吃喝喝!节目组发下的化肥还在仓库里,动都没动一下,这些化肥不要钱的吗?你就是这么糟蹋别人的心血的?”
“我告诉你,这片麦田要是没收成,全都是你不用心的错!你的社会实践分数别想要了!”
缓了口气,黄编导放松了一下脸色,又道——
“当然,如果你现在尽快施肥的话,看在对节目组的提醒知错就改的份上,也不是没有补救的机会。”
“该怎么做,就全看你自己了。”
黄编导自觉将好话坏话都说尽了,如果观众有脑子的话,就能听出节目组的尽职尽责和苏澈的消极抵触,二者形成了鲜明对比。
无论苏澈会不会将那几袋三倍浓度的化肥施进地里,观众都会发现,他就是一个种田不行、屡教不改、满脑子只有吃喝享乐的sb富二代。
黄编导的心中略带得意,手指轻触了一下手机,心想总算能对白菡那个贱.人有所交代了。
谁知……
对于如此的疾言厉色,苏澈依旧不疾不徐。
他回忆了一下阿铮的教导,淡定地抬头道——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吃错药了?”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我很忙,以后再说吧。”
分手三连。
黄编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侠骨的地雷,下午大概率还有一章哈~
☆、别激动
和所有头一次面对这串金句的人一样, 黄编导在听清苏澈说什么的一瞬间, 大脑是空白的, 感觉自己的逻辑和智商似乎被一同绑架了。
过了几秒的时间,他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愠怒。
“嘎吱——”
苏澈已经拉开手刹,脚蹬在三轮车踏板上, 准备回玫瑰园喂鹅。
来不及多想, 黄编导一把拽住三轮车的车把——
“站住, 苏澈!”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面对长辈的态度?!”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
苏澈有点苦恼, 因为挚友教的十条金句已经说了一半, 然而黄编导的大姨夫显然还在发作中。
他搜肠刮肚地想了想,终于憋出两句——
“你又怎么了?有完没完??”
“好好好,就当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