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将那坠子给抓回手心里,那宽厚的手掌却快我一步覆了上来。
我睁大了眼,快速地将那坠子给夺了回来,紧紧地包裹在双手的掌心之中。
我翻过身,挣扎着坐起了,戒备地看着杜亦捷,慢慢地挪到了床尾。
杜亦捷的剑眉紧蹙着,然后拽着我的肩膀将我拉扯过去。我疯了似的挣扎着,在差点跌下床的时候,杜亦捷一手揽过我的腰,将我往他的身上靠拢,顺势用双手将我脖子的链子给用力地扯开。
我的颈部传来刺痛,那链子散开的时候,仿佛有丝丝银光坠落。
“祺日生日快乐,祺日生日快乐——”
杜亦捷恍然地“哦”了一声,“原来是那个人遗物,难怪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抓在手里,和我玩的时候是在想他么?”
“还给我——!!”
我疯了似地厉吼一声,挣扎着要把那坠子夺回来。
“杜亦捷!那是我的!你还给我——!”
杜亦捷将手抬着,冷眼瞅着我,在我使劲地攀着他要将链子夺回来的时候,将我用力地推下床去。
“唔!”我跌在地上,又慌忙地揪着床单爬了起来。
“杜亦捷!你不要碰王筝!你把王筝还给我,把王筝还给我——!!”我拉扯着他的手,也不知是哀求还是什么。
“祺日生日快乐,祺日生日快乐——”
王筝的声音还在室内悠扬着,我仰着头,看着那光影下的链坠渐渐地往下移。我张开手掌——
猛地,一个眨眼的功夫,我看着那坠子被用力地甩到了地上。
那坠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了玄关处。
我快速地连跑带爬地过去,狂喜地将那坠子给捧在手心里。
只是……
我顿住了。
照片里王筝的笑容还在,可是……声音、声音……
我颤颤地摇晃着,将它贴近耳边,再晃了晃,不断重复着动作……
王筝的声音。
没有了、没有了……
杜亦捷走了过来,弯腰从后搂住我,抚着我的发,语气柔和地说:“乖,我带你去洗一洗,别惹我生气了,嗯……?”
“小祺——”
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握住了眼前的门把,突然夺门而出。
“小祺!!”
我用力地向前跑——
我要快点找人,找人……
我要找人把坠子修好,要快点。
“小祺——!!”在我要走下楼梯的时候,有人突然从后方拽住我的手。
不要……!
我胡乱地推着他,似乎有许多人围了过来,他拽住我的手向周围的人吼道:“不准看!不准看——!去把衣服给我拿过来——!!”
“小祺——!”
推搡间,我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仰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浑身疼痛,但是,我很快就又坐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我站不起来了。
“小祺……!你怎么样了!”
我突然顿住了。
看着眼前那个人。
我将手里的坠子抬高,对着他。
“小祺……?”
我扯了扯他的手,说:“你帮我,把坠子修好?好不好?”
“王筝坏了,你帮我把他修好,好不好……?”
他睁大了眼,仿佛是看到什么惊恐的画面。
我急得快哭了,攀住他的颈子,哀求着他:“很贵么……?不要紧,多少钱我都付给你,帮我把王筝修好,帮我修好吧?”
他抱起我,对着周围大吼了一声:“一群蠢货!还不快给我去叫医生!!”
***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觉得,真的很长,长得我想就这么睡下去,再也不醒来了。
但是,我还是睁开眼了。
杜亦捷就坐在床边。
我看了看他,慢慢地别过了眼。
左眼被蒙着,我想伸手碰一碰,但是杜亦捷轻轻地拽住我的手。
“别碰了。”他顿了顿,说:“它差点瞎了。”
“你觉得痛、不舒服,为什么不说?”他说。
我看着他。
久久。
我张了张唇,杜亦捷皱了皱眉,好半晌,才像是会过意来,倒了一杯水,将我从床上扶了起来,然后喂我喝了下去。
“我……”我喝过了水,说:“我真的……可以说?”
杜亦捷看过去很是疲惫,眼下的黑影有点深。他急急凑了过来,“小祺,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嗯。”我说:“对,我很痛,很不舒服。”
我对着他,然后慢慢地环顾四周:“我在这里,很不舒服。”
“我看见你,我很不舒服。”
“你碰我的身体,我很不舒服。”
“你的声音,很好听……但是,我还是很不舒服。”
我看着他铁青的面色,轻轻地说:“我太痛了。怎么办呢?”
杜亦捷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看着我,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身去。
我还以为他又要走出去,可他只是走到房间的桌案,打开抽屉,弄了好半晌。
末了,我看着他向我走了过来。
手里拿着一把枪。
第十八回(下)
“小祺,你现在是恨死我了,对不对?”
杜亦捷看了看手里的枪,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我对着他,突然发笑一声,点了点头。
杜亦捷听到那一声笑,仰着头,将手里的枪扔向我,它落在我的跟前。
“对,你是恨死我了。趁现在我脑子不太清醒的时候,我给你一个机会。”
我愣了愣,抬头看他。
杜亦捷走向我,在床边坐了下来,轻轻地抓过我的手。
我露出的手肘皆是一片青紫,那是杜亦捷在床上捏的。我明白,我的身体应该更为惨不忍睹。
“像这样,对,那好了……”他颇有耐性地教我握枪,待我姿势正确的时候,仿佛是赞赏地说:“小祺,你真有天份,握枪的姿势很重要,要是掌握不好,是永远射不中目标的。”
他说罢,就站了起来,退了一步。
脸上依旧带着笑。
我仰头看了看他。他说:“瞄准我的心脏,小祺。”他指了指自己胸口左侧,“它在这个地方。”
“小祺,你只要开一枪,你的痛苦、不舒服,就会结束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
我右手握着枪,那沉甸甸的重量,让我几乎抬不起来。我望了他好半晌,说:“杜亦捷,我问你一些话。”
“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有企图的么?”
杜亦捷笑了一声,“你说的一开始,是十年前,还是半年前?”
我仰头,茫茫然地对着他。
“哦,那我全都